第一卷 玉楼春  第十八回 瑞王游说雪衣,月沉夜探婴宁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78  更新时间:14-06-2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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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骏扶她起身,拿了锦秀锦玉捧来的衣服塞给她,道:“下午她跟我说要收那婢子做妹妹,我已经答应她按郡主的服制发丧,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你就让她一回,你不给她面子,总要给为夫些脸面。”
    水雪衣不听便罢,一听立刻气红了眼,将衣服扔到李骏头上,道:“她进府那时你日日劝我给她些脸面儿,给你些脸面儿,如今越发贪了,我一个生辰好日子她都不让我好过。”
    顿了顿又道:“总归是我家商贾出生,比不得她家世代为官,贵族千金。你便这么向着她,我一人孤身在外,那兄弟也是个做不得主的性儿,如今在这王府越发是待不下去了,王爷要是念着些旧情,趁早打发了我出府,倒落得干净,也省得你两面不是人。”说着便哀哀哭起来。
    李骏取下头上的衣服,将她搂入怀中好不心疼,道:“你看你,好好的怎地又哭起来。如今倒是我的不是,里外不是人了。不如就这样吧,明儿一早我让洛管家将青妙观外封了,就说里面在修葺补房,不让那些个婆子媳妇上去上香,如何?”
    水雪衣拭了泪,思想片刻,秋水般的眸子斜看李骏一眼,娇嗔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归是我吃了亏,心痛这半日,王爷总得多补偿我些。”
    李骏掂了她的脸儿,入手腻滑,真个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靠近亲了她一口,狎笑道:“夫人要为夫如何补偿,嗯?”
    水雪衣倚在他怀中,好不羞怯,道:“总得在我这院子呆上十日半月的,不许去看她,问也不许问,今日这事儿我便依了你。”
    李骏拥着她,道:“便是你不说,这十日半月的,我也离不了你。”说话间屋中已是一室春光。
    两人相拥在塌上温存了些时候,水雪衣便起身换了套绣银线芍药牡丹春睡大红遍地罗裙,吉祥寿字对襟大红长袖衣,外罩一件鹅黄镶毛边的袄子,整理发髻上妆后与李骏一道出门去迎宾客。
    婴宁在道观中先到三清大殿跪拜上香后再秉烛将观中各处上仙一一拜过,各处角落中的灯烛尽数点燃后才回偏殿,青妙青合青云三师徒在殿前念经,婴宁盘腿在一旁蒲团上坐下,青妙道长睁开眼,对婴宁道:“婴施主心中沉痛,徒坐无意,不如与我等一道颂这太上感应经如何?”
    婴宁低头道:“道长,我内心煎熬,你念个《清静经》与我吧,让我与妹妹一道洗却过往,多看向将来。”
    青妙叹息一声,让小童儿递了一本经书并木鱼与婴宁道:“如是,施主便与我等一道念这清静经,以平施主心中浊气。”
    婴宁躬身接了,翻开经书,木鱼声阵阵于耳,眼前焚香袅袅,透过烟雾怔怔望着装着青瑶的棺木,念:“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养育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口中念经,心中却波涛汹涌,暗自伤神,不觉间泪如雨下。
    “既有妄心,即惊其神;即惊其神,即著万物;即著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人生短短十八载,生离死别此般无常,身边无一可交心之人,身旁无一可依靠之人,便如这青灯古佛般,无人看顾,只心中一片清静又如何?生来便是浊人,压抑不住的痴心,遏制不住的念想,真生生将这人苦煞也。
    对面青妙青合青云三人均睁眼看婴宁,齐齐摇头,“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一片念经声中,门口童子通报道:“师傅,水施主要进来拜祭,可放他进门?”
    青妙看一眼婴宁,对那童子道:“请水施主进来上香吧。”
    “是,师傅。”
    婴宁放下手中经书,抬头,见水月沉一身戎装,头戴却敌冠撩开偏厅帘子进来,两人两相对视,婴宁心下一动,低头了去只管念经。
    水月沉燃香下跪拜过后上完香,起身向青妙道:“道长见谅,弟子刚从宫中归来,未曾来得及将身上衣袍换去,万望上君勿怪。”
    青妙低头向水月沉行礼,道:“水施主心诚,无冲撞之心,上君自然是不会怪罪。只是这婴施主心中郁结,你可将她带去后堂,开解开解,吾等只能念经,不能管这世俗之事。”
    “多谢道长开解婴宁,弟子这就带她稍离片刻。”行完里,水月沉走到婴宁身边,弯腰扶她起身,小声道“今日宫中事务缠身,不想竟出了这等事,某来迟,婴宁莫怪。”
    婴宁抬眼看他,道:“此地乃上君圣堂,不可妄言,你随我来吧。”
    起身将水月沉引到后堂坐下,命童子将堂中炭火点燃,又自房中取了暖手的炉子交给水月沉,给他斟茶倒水,“观中清苦,没有点心小食,三郎担待些。”
    水月沉不待她坐下便握住她的手,婴宁亦没有挣脱,站在烛火下怔怔望着他,落下泪来。
    水月沉心慌扶她在一旁坐下,道:“我知你与青瑶素来姐妹情深,然,事已至此,婴宁只能把心放宽些。”说罢在婴宁脚边蹲下,握紧她的手揣入怀中,道:“我听下人说今日你与太子对峙好些时候,可有伤着吓着?”
    婴宁摇头,对着面前这人,一整日憋在心中的委屈害怕尽数化作眼泪流将出来,势无可挡,竟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流泪哭泣。
    水月沉单膝跪地将她搂在怀中,安慰:“莫怕,莫怕,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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