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张弓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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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南方行近一步,天气便越暖。楚河换了一身劲装,孙墨早已褪了裘袍。所过之处,一片细草微风红梅小桥,季晓山有一霎那的错觉,春天像要来了。
    明明还是隆冬寒雪的季节。她撩起马车一卷车帘来,探出头去看。楚河勒着马缰不急不缓走在前方,身下黝黑骏马的鬃毛在阳光下闪闪发着金光;偶尔策马扬鞭马声嘶鸣,骏马前蹄高高扬起,溅起一路的风尘气。孙墨骑马,与他并肩而行。
    当真是风光大好。
    兴许是山川秀丽天色明媚的缘故,孙墨今日兴致颇高。他估量了一下路程,侧脸对楚河道:“大约还有一个时辰,我们便能抵达朱雀国了。”
    楚河点点头,眉眼里含着笑,看起来心情也是不错。
    孙墨惬意扬着下巴,微风像是调笑似的拂过他妖冶精致的脸。孙墨冲楚河勾了勾手指,高声道:“来,赛马!”
    楚河瞥了眼身后,拒绝道:“后边还带着人,不宜离得太远。”
    “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当侍卫的料。”
    孙墨很不满,唤人取过来一把弓弩。孙墨侧脸弧度绝美,他勾唇一笑:“你如今恐怕连一张弓都拉不开来了吧,楚河?”
    楚河不以为意地浅浅笑了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
    孙墨接过弓弩来,一手扣在弓上,一手拉开弓后的弦。孙墨骑于马上,身体微扬,双眸微眯。他先是拉开了弦来瞄准湛蓝天空中幽幽掠过的大雁,继而手指用力,弓弦绷到了最紧。下一刻,手中的弓弦微微一颤,箭羽随着弦的弹力直直射向了空中的大雁。
    季晓山在后边看着,情不自禁地张大了眼,她像是能听见箭羽穿透大雁胸腔的声音。
    只一刹那,她果不其然听见了大雁的哀鸣声,它翅膀无力地扑棱几下,从空中坠下落在了前方的不远处。大雁泣血而亡。
    季晓山眼神一亮,跳下马车拾起那大雁的尸体来,候鸟柔软的翅膀混着血沾了她一手。季晓山将它递给孙墨。
    她抬眸看孙墨,满眼都是敬仰。季晓山两只眸子亮晶晶的,崇拜道:“孙墨,你射击技术很是了得!”
    孙墨将大雁的尸体抛给一旁的侍卫,骄傲勒着马缰,笑得恣意张扬。他轻扫楚河一眼,微笑道:“那是自然。”
    楚河挑了挑眉,依旧没说话。
    季晓山心里兴奋,她脱口便道:“孙墨,我想学射击,你可不可以教我?”
    孙墨有些诧异:“你?学射击?”
    “对。”
    季晓山坚定点了点头,灵动的眸子里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她捏紧了拳头,道:“我想学一门技巧防身。请你教导我,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
    孙墨哑然失笑,他怔愣的片刻,楚河突然一把扯过了他手中的弓弩与箭。
    楚河淡淡道:“就他那点伎俩,也值得你跟他去学?”
    孙墨眼皮一跳。还不待他愠怒地回击,便见楚河骑在马上举起了弓弩,张弓拉弦,手指轻轻一放,弓弩上的箭羽强势发出,锐利的箭头射向了空中又一批飞驰而过的雁群。
    季晓山抬头,屏住了呼吸。眼见利箭射向大雁阵型里最末端的那只鸟儿,鸟儿哀鸣一声,竟是连着两只鸟儿都落下了地来。
    季晓山不可思议地跑上前去看。两只大雁被分别射穿了背部和胸腔,被一只箭羽牢牢贯穿,死死钉在了地上。
    但不只是一箭双雕而已。季晓山定睛一看,已死亡的大雁的翅膀底下,还遮蔽着一只从路边蹿出的灰毛野兔,腹部被砸落下来的箭头穿过,连着两只大雁一起,被钉死在了地上。
    一支箭羽竟然一并射中了三只动物,简直不可思议。季晓山看楚河,学习的欲望更甚,眸子里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
    季晓山喃喃道:“不可能的,实在太厉害了……”
    孙墨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着脸骑马走到了远处去。他轻嗤一声:“凑巧而已,不就是一箭三雕么,你显摆什么?呵。”
    季晓山屁颠颠跑到楚河面前,眸光一闪一闪地仰望他。楚河看她这模样,含笑道:“迟早要教你的,急什么呢。既然想学射击,我教你就是了。”
    楚河唤人取来一匹马,他指了指马匹道:“那就从骑行开始吧,会骑马么?”
    季晓山摇摇头,有些羞赧:“不会。”
    楚河沉吟了一会儿,弯下腰双手扶住季晓山的肩膀,将她抱在了马上。
    季晓山脚一空,身子蓦然落在了黑色的骏马之上,黝黑的骏马似是很不甘心地喘了一声粗气。
    她有些别扭道:“你……”
    楚河从身后圈住她的身子,将她双手放在了马缰上。楚河淡淡道:“不会就要学。别别捏捏的姿态哪像是要学习的样子,要练武要修仙,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心无旁骛。”
    季晓山心一动,头一偏恰巧撞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狭长的凤眼里照旧如海浪般深沉。他神情冷肃而认真。季晓山直起身子抿紧了嘴唇,坚定道。
    “好,我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她今日着了一身干练的鹅黄色短装,外衫的钩丝袖摆堪堪垂到了胳膊肘处。楚河身着一袭月白劲装,在她身后指导她骑马时该注意的各类事项,季晓山认真地点头答允。
    二人亲密地骑于马上,不失为南方冬季里美妙的一道风光。孙墨被楚河给比下去了,心内还是忿忿不平。他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气鼓鼓地骑马走在了远处。
    楚河清幽的声音回荡在耳畔。终于挨过了一个多时辰,孙墨烦恼地挠了挠耳朵,翻身下马。
    他懒得看身后那两个人温馨美好的姿态。
    “你俩还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
    孙墨沉着脸,指着前方墨黑的三个大字道:“朱雀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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