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对簿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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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晓山声音嘶哑,抬起头来执拗道:“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认。”
    老鸨来劲了:“哟嘿,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
    “来人!”老鸨挥手道,“把春桃叫上来!”
    季晓山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身材高挑的少女,当日出门时讥讽她的高挑女子,此刻正趾高气扬地站在了前厅内,冲季晓山扬起下巴。
    “就是她!”春桃嚷嚷道,“我看见她带着一大推东西打了包出门,我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然后、然后我不放心,想着她既然能偷粮食,别的为何不能偷?”春桃理直气壮,“我又去前厅将所有东西检查了一遍,果然不见了云音阁的镇阁之宝,玉蟾蜍。”
    老鸨一拍手,冲楚河叫嚣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就是她干的事儿,来人,快把这贼婆娘抓起来,押到地牢受审!”
    侍卫们应声而上,上前扣住季晓山两只胳膊。季晓山挣扎了一下,侍卫们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扭着她胳膊就往门外走。押到地牢里去,受最苦的刑罚。
    “我没有做,我不认!”季晓山牙齿颤颤发抖,呐喊,“你们诬蔑良民强行执法,这可是人干的事情?将我没有干过的事情强加在我头上,你们可曾有过一分的良心!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如此行事,良心泯灭,天理难容!”
    老鸨在旁听着,恨不得撕开了她的嘴皮。戚鱼樱脸色很不好看,在一旁低垂着头,没说话。
    楚河沉吟一会儿,突然截住了侍卫的去路。
    他看着季晓山道,眸光深沉:“人间当有法度,做了就要认。你做是没做?”
    季晓山抬起眼眸看他,一个字一个字吐得真切:“你信我。”
    “……”楚河看着她一双澄澈的眸子,沉默了一会儿。
    “我厌烦这些琐事。”楚河转头对老鸨道,“但仅凭一人之词便认定她的罪过,着实太过轻率。”
    楚河面上复又一片淡漠:“我更讨厌撒谎之人。”他轻扫了那春桃一眼,春桃身子一颤。
    “让她说几句话罢。”
    楚河指了指季晓山,语气平静无澜:“若这并非她所做的事情,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气氛霎时变得低沉紧张,在场所有的人神经绷得死紧。戚鱼樱暗自揣紧了拳头,手心被指甲掐得鲜血淋淋。
    侍卫放开了手来。季晓山直起腰骨,突然向着春桃走去。春桃身子往后缩了一缩。
    季晓山问她:“你说是我偷了那镇阁之宝,你有什么根据?”
    春桃眼神闪躲,她强装镇定道:“就你一人带着一个包袱出去了,玉蟾蜍转眼便不见了踪影,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带的是你们连日供奉的粮食,并非什么镇阁之宝。”季晓山定定看着她,目光灼热,“云音阁来来往往这么多客商,你为何就认定是我?既然认定了是我,为何不立即便来抓我?”
    春桃强词道:“那时人很少,出门的就你一个。我想去抓你,我只是、只是汇报的晚了些而已。”
    “哦,原来我如此招人注目?”季晓山自嘲道,“那你可曾记得,我出门时是个什么时辰?”
    “是在早上。”
    “哦,那我带了多大的一个包袱?”
    “大概是……婴儿襁褓那般的大小。我也说不清楚。”
    “答得这么模糊可不好,你有污蔑的嫌疑。”季晓山言之凿凿,“我那日穿得什么颜色的衣裳,你一定看清楚了罢?”
    春桃迟疑道:“似乎是鹅黄色的。”
    “你说得对,我那天确实穿得鹅黄色的衣裳。”季晓山点头,“我那日腰上悬着一枚浅紫流苏的缎面香囊。那香囊乃妙香所致,精工细作十里飘香,你一定也看清楚了,是不是?”
    这回春桃笃定道:“看清楚了,你身上确实悬着个香囊。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你!”
    季晓山继续问:“你确定你嗅到了吗?”
    春桃眼光闪闪烁烁:“嗅到了,十分浓郁的香味。”
    “你撒谎!”
    季晓山高声一叱,义正言辞道:“我身上根本不曾悬着什么香囊!”
    季晓山目光坚毅,鼓足了全身的力气,高声道:“你言语含糊漏洞百出。你既说我出门时只有我一个人,又说我身上悬挂着的香囊香气浓郁。若是香气浓郁进出又只有我一人,那香囊的气味门外的侍卫们一定也嗅得到,你如今敢不敢喊门口的守卫来取证?!”
    在场的人一下愣了。隔了片刻后,老鸨愤愤抢白:“谁有空去嗅香囊的味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在撒谎!”
    “我道是她撒谎,你却道是我撒谎。而你又迟迟不肯取证,你这不是袒护她是什么?!”季晓山冷笑,“你将这罪名强加在我头上,你为人不耻丧尽天良,你到底本着的是什么目的?!”
    双方各执一词,场面顿时变得混乱。春桃做贼心虚,面色开始慌乱起来,悄悄往后躲。戚鱼樱一直冷着脸站着,却始终不曾言语。
    老鸨最后实在无法,下定决心,要强行将季晓山抓进地牢里去。
    楚河在负手一旁静静地看这一场闹剧,觉得有些好笑。侍卫冲上来的时候,他照例将季晓山护在了后边。
    楚河微微侧过脸:“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季晓山低下头脸一红:“临场胡诌的。”
    “看出来了,”楚河点头,“前言不搭后语,他们还真被你糊弄了一下。”
    季晓山脸色愈红,低低唤他名字,“楚河,你信我吗?”
    “信。”
    楚河幽邃的眼眸融进了她眼睛里,他声音低沉得有些惑人:“不准再有下一次,记住了。”
    季晓山笑了,眼泪鼻涕将她糊成了一个大花脸。她突然觉得,这些日子来受得所有心酸与委屈,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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