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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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大半夜,二人终于在破晓之际遥遥地看到了城门。
“到了到了!”苏驰嘴上喊着,全身脱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秦越更甚,恨不得整个人趴在地上。
“你……你别以为把我带回来我就会原谅你了,你给本少爷等着!等我回了家……等我回了家……”说着便没了声音,苏驰一看,睡着了。
这秦越,一身的行头,经过一夜的折腾已经脏乱不堪,但还是可以看出价值不菲,仅一件衣服只怕也够苏驰吃好几个月的饱饭了。再看他细皮嫩肉的,一看就非富即贵,加上他的性子,在山中被抓苏驰是一定也不惊讶了。
“你就在这儿睡着吧,小爷我先走了!”勉强起身,苏驰扶着腰挪着腿,一步一步往城门蹭,留下秦家公子毫无形象地四肢大敞睡的不省人事。
今儿个程添起了个大早,有一家大银号今天开张,掌柜和自家主人相识,所以府里许多护院侍卫和打杂的仆人都被派去帮忙,程添就是一个,虽然他觉得这一定是那个看他不顺眼的总管在故意整他。
知道苏驰喜欢看热闹,所以程添打算叫他一起去,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苏驰的人影。
“上哪儿去了?”程添站在苏驰空荡荡的家中,困惑地挠了挠头。
“干嘛呢?”苏驰一进门,就看到挡路的程添。
“你怎么了?”苏驰一身的狼狈把程添下了一跳,赶紧扶着他坐下。
“没事儿,用不着扶。”以前跟一帮地头蛇打架,头破血流不照样还能走能跳的。
“昨晚跑哪去了?跟人打架了?哪个王八蛋!”程添袖子一撸就要找人拼命。
“不是,我夜里睡不着出去溜达,被狗撵了,你还要找个畜生拼命去?”苏驰随便编了个理由,要真告诉程添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傻大个还真能找人拼命去。
“啊……”程添脸红了红,也是啊。
“一大早的,来找我做什么?”苏驰翻了翻眼皮,无奈叹息。
“哦,想带你看热闹,你不知道吧,今天天隆号开张了。”
“天隆号?”苏驰念了一句。
“对,去吗?”
苏驰沉默了半响才开口,“去!不过我要先歇会儿,你先去吧。”
“成,你要是真累的话不去也成。”程添交代了两句才离开。
苏驰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挂天上,苏驰不急不缓地起身,拾掇了会才出门。
苏驰到的时候刚巧赶上放炮,一群人围着被炸的漫天飞的红纸,好不热闹。
说起这天隆号,在本朝可是大有名气。天隆始于江苏,而后慢慢壮大,分号遍布各地,无数达官显贵对天隆也要礼让三分。而这新开的京城分号,其规模据说仅次于总号,而银号边上,又开了一家金饰店,双喜临门,掌柜的财大气粗,包下了京城最好的酒楼奇珍阁,摆上三天三夜流水宴,宴请全城百姓同乐。
苏驰挤在人堆里,透过弥漫的白烟看向天隆号金碧辉煌的正门,那里站这几个人,应该就是掌柜和那些赶来捧场的达官显贵了,看他们一脸喜气,大概还不知道镖银被劫的事儿吧。
噼啪声终了,贺喜之声此起彼伏,白烟渐散,苏驰这才看清那些人脸,那个背对着他站在最中间的应该是掌柜的,背影是意外的挺拔,苏驰笑,他还以为所有掌柜的都是肚子大脖子粗的呢。那人向众人道谢,转过脸来着实让苏驰吃了一惊,好年轻的掌柜,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白皙的脸线条分明,鼻梁坚挺,唇边是明朗的笑,眼中透着沉着,说不出的舒心好看。
苏驰一拍脑袋,好看什么!小爷我又不是那些个逛窑子的,管人家长什么样做什么!
“各位,”那人对着众人一拱手,嗓音低沉有力,明明不大声却只一下便吸引住众人的目光,“在下秦肖,是这天隆银号的掌柜,今日银号开张,承蒙各位赏脸捧场,奇珍阁已备下酒席聊表心意,还望各位赏脸。”
一席话讲完人群中立马发出了热烈的喝彩声,不用说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苏驰撇嘴,要是平时的话这个热闹他是一定会凑的,可今天,昨儿个被那倒霉小子搅了好事,身上的钱还远远不够,他必须想法子赚点钱去。
人群开始往里面涌,苏驰原先为了看热闹挤到了最里面,现在可好,又得费力挤出去,还好他瘦。
不过没挤两步,又被拽了回去。
“哎哎哎,谁啊谁啊,看清楚了别乱扯!”苏驰的腰带被拉着,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这么早就走啦,酒席还没开始呢!”程添老早便看见了苏驰,但碍于还有任务在身不能上去搭话,现在看他要走,便连忙来拉。
“放手!”苏驰拍着程添的胳膊,要不是人多,他不介意用上脚,“我还有事儿呢!”
“哎呀,你就消停会儿吧,别成天到晚的想钱。”程添不由分说的把苏驰拉进了天隆号边上锦绣庄,天隆号名下的金饰店。
一进门苏驰便被晃了眼。
“怎么样,漂亮吧。”程添搂着苏驰的肩,脸上高傲的表情好像这个锦绣庄是他们家开的似的。
“真抱歉,在下不是女子,对这些金饰没兴趣。”苏驰不客气地拍下程添的手。
“嘿嘿,我知道,我就是想带你开开眼界。”程添憨笑。
苏驰翻翻白眼,满箱的金子小爷我都见过!
“我先走了。”苏驰无奈摆摆手,转身就走,可是四周都是人,一转身便撞上了一个。
“抱歉。”苏驰揉着撞疼了的鼻子,才发现自己撞上的竟是秦肖。
“无妨,你没事吧?”秦肖淡淡笑了笑。
苏驰揉着鼻子,根本就没听到对方的话,只兀自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瞧,真不公,这人长的比他英俊,比他有钱,比他看起来有男子气概,更可气的是长的还比他高一个头,老天爷啊,不带你这样偏心的!
“这位兄台?”虽然眼前之人长的清清秀秀,皮肤白皙眼藏灵气,让人直想捏捏,可他好歹也是个男子,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还是让秦肖有些不自在。
“苏驰,干嘛呢?”程添扯下苏驰的手,一个红彤彤的小鼻子赫然出现,着实把程添惊到了,“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很疼?”
苏驰一愣,不疼啊,就是有些烫……
“是你把他撞成这样的!”程添气愤地指着秦肖,颇有要干上一架的气势。
开玩笑,苏驰可是他程添的好兄弟,怎么允许他被别人欺负!
苏驰一惊,连忙拉过程添的手,欲哭无泪,貌似是他自己揉的啊,可是这要他怎么说的出口啊,看一个男人看的吗?
“小驰你别怕,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程添跟护崽子一样把苏驰拉到身后。
“少当家,怎么了?”店里的管事听见动静,凑到秦肖身边问。
“没什么,许是有点误会。”秦肖示意他不要张扬。
“什么误会,撞了人不想认账吗?”程添还是一副蛮横样,身后的苏驰看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了,脸立马就烫了,好丢脸啊。
“咦,你不是护卫吗,不好好在外面看着进来做什么?”管事认出程添,想他一个下人竟然敢对他们少当家大呼小叫的,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沐王府都是怎么教下人的。
“那个先放一边,他现在撞了我朋友,难道不应该道歉吗?”程添丝毫不让步。
“放肆!你还想讹钱不成?”管事脾气也上来了,但碍于人多,只能拼命压低声音。
“老钱,”秦肖低声制止,“是我不对,我可以向这位公子道歉。”
“不用不用,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苏驰羞的只想找个洞钻进去了,哪还敢让人家道歉。
“什么不用,瞧瞧你的鼻子都成什么样了。”程添不满。
“真的不用了!”苏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程添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固执这么不可理喻。
“使眼色,你们还真想讹钱啊!”管事看着二人交换眼神,理所当然地就往那方面想了。
“少当家,”这时一个人挤到秦肖旁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秦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那人又说了几句,秦肖转身就走。
“诶诶,怎么走了,这事儿还没完呢!”程添嚷嚷着要跟上去,被苏驰死命抓住。
秦肖皱眉,满脸不耐地回头对管事说:“给他们点钱打发走,别让他们在这闹。”
“你!”程添气极,拳头捏地青筋暴起,想要上前不料苏驰竟比他还要快上一步。
“站住。”苏驰沉着脸挡住秦肖的路,苏驰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在他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秦肖现在便是。
“要想开价的话找钱管事就好。”秦肖皱眉。
“首先刚才的事是我的不对,我的朋友冲撞了你,所以我该向你道歉,对不起,但是,你现在的态度伤害到了我的朋友,所以现在,我要你向他道歉,不然那都别想去。”苏驰发了狠,一番话讲的极有气势,欺负他没关系,就是不准欺负他的朋友!
“好,抱歉。”秦肖也沉着脸,眼中含着怒气。
“请。”苏驰冷笑着让出一条路,秦肖看了他一眼,便擦着他的肩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