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结果抬眼却看到满脸泪水的丹阳。
    “怎么了？丹阳？对不起，对不起，我，都是我的错，我……”他七手八脚地擦着丹阳的泪水，声音里甚至带了些恐慌。
    “派？没事，没事的，我没事。”丹阳用力抹了抹自己的脸，然后硬挤出一个笑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第二次。见到芦苇的时候，自己莫名其妙就流眼泪了。好像很悲伤，却不是自己的悲伤。”
    丹阳还在努力回忆着那种感觉，没有意识到派无意识地放开了抓着自己手臂的手。
    “你知道吗？原本，我可以把你留下的，哪怕你不愿意。虽然，也有些不光彩。但是……但是现在，似乎是不可能了。”派话锋一转，又道，“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
    “嗯？”丹阳有些疑惑。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要记住，任何人。也不要再靠近芦苇。”派的眼睛里带着一股力量，丹阳只在掉入陷阱后垂死挣扎的野兽眼里看到过的力量，有些绝望，却又如此地坚定。
    “嗯，我知道了。”一瞬间，丹阳的脑海里浮现出上次见到的，在芦苇深处的男子，悲伤到全世界都只剩他的男子。鬼使神差地，丹阳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只是点了点头。
    一人一怪物回去的时候，小风马已经变成了小小的一团，竟然像是一只小小的雏鸟。
    丹阳惊喜地将它捧在掌心，它却焉焉的，一副全身的骨头都被抽掉了的样子。
    好吧，它确实是没有骨头的。
    “叫你什么好呢，小家伙？”丹阳满心的欣喜，欢喜得真是想好好地搓揉一把，却又不敢乱动，怕弄伤了他。
    “没事，你随便捏。”大概是实在看不下丹阳这么宠着那小东西，派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要不，就叫乌头？”丹阳用手指逗弄了下那嫩黄的脑袋，笑呵呵地问道。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丹阳探究的脸。
    “呃。”丹阳想着，对方好歹也是另一个主人啊，而且还是大半的，结果自己就这么给决定了似乎不大好啊，“你觉得叫什么好？”
    “乌头是什么？”派很好学地问道。
    “这里没有？”丹阳惊奇地问道，看到派摇头之后才感叹原来神域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有的，“一种树，开花的时候很美。它的学名叫醉嗅。不过这种树也确实不多。”
    派点点头。
    “以后，我带你去看吧。”丹阳说道，有些激动，“虽然乌头因为没有太大的农业或医药方面的价值，大多数的人都不愿意种植，但是开花的时候真的很美！”
    “丹阳很喜欢？”派想了想，问道。
    “嗯，我很喜欢。”因为激动，丹阳的整张脸都是红红的。
    “那我也喜欢。”派说道，“我想去看。”看那种没什么用而被大家嫌弃，却被丹阳喜欢着的花。
    “嗯！等我完成十年的神子工作，我们就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