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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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凯依然像个小孩子,只是收敛了曾经整人的拙劣戏码,还做起了班级里的小善人。认识他的人个个瞠目结舌,几乎要把叶流萤当做神仙姐姐来顶礼膜拜了。没有和叶流萤继续同待一个班级的他经常就像个大哥哥一样常来嘘寒问暖,黏黏地喊她小虫子。慢慢地她终于把他当做不再耍她的好朋友,而他也不戳破。
红榜上的她越来越耀眼,事实证明这是非常奏效的。学校一年一度的评优典礼他和她站在同一主席台上,他站在她的左边径直地看着台下,她小心翼翼到心跳紊乱,手心全是粘粘的汗,默默地低着头。听到他低沉温雅地向颁奖者说谢谢的时候,她发觉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如同当年的那句“谢谢”。
典礼结束,大家纷纷走下台,他步履稳扎地走在她的前方,她目光未溜地瞅着他的背影,略带紧张的她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撞上他,脚下却毫不留情地踩了他一脚,白色的运动鞋上生出半朵花来。她内心默念:惨了,该死。他回过头的时候微微皱眉,只见她一个劲地喊着对不起。
她低头看着那只无辜被上色的鞋,满是懊恼,未抬头却传来他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叶、流、萤,没关系。”她瞪着双大大的眼睛猛的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名字?”问完之后又是脸上又是一片樱红一阵后悔。他指指她单手拿着被风稍有拂开的奖状,“喏,上面写着,很好听的名字。”她勇敢地对上他深邃如水的眸子,说了句较长的话,“谢谢,你的也是。”
他微微一怔,眉目舒展,转身。
她仿佛准备用尽这一生积蓄浓缩的勇气,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问了一句没有一丝底气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做朋友?声波途经一路,空气都灼热得发烫。
前方的他没有回头也没有驻步,举起右手比了个“ok”。
立在原地的她就好像破茧而出的蝶,恨不得马上翩翩起舞。
小青菜和向凯看着最近活泼热情过头的她,面面相觑。
她开始将曾经偷偷的追逐变得明媚一些,不再躲躲藏藏。她会在他们同一节体育课时拉小青菜陪她一起去看他打篮球。食堂,操场,停车场遇见时,她会走近他,佯装轻快地附上一个甜甜的笑脸,挥挥手,说句“嗨”。
他嘴角微微弯一个弧度朝她笑笑,并不会有太多的言语。
桦中的梧桐树叶比去年更繁茂葱郁,碎心池的莲花又比去年娇艳羞答了,如同她藏在心里的爱恋,已长成一颗参天大树深深扎根于心。
她本就有着一张白净素雅的脸,娇倩可爱,现在还爱上了穿碎花裙,走起路来一晃一荡,充满了洋洋的自信,学习也越来越得心应手,靠近他身边一切都似乎充满了魔力。
和江郴寒越来越近的她,小青菜和向凯都看在眼里。一向嘻哈的小青菜忧心忡忡地提醒她别引火自焚,向凯却无法再像个小孩子整日粘着她打闹无休,他将一头长长的红头发剪成利索干净的黑发,愈加收敛,对她说,玩累了回来。
她因失去一个向凯的好哥们失落,可是放下江郴寒,就像向日葵放弃太阳,会脆弱到失去生命一般。
运动会上她要挟江郴寒来看她的三千米长跑,他亦回他有跳高和两百米短跑。她紧握两瓶他最爱的矿泉水,站在尖叫的人群里看他矫健的身姿如风一般驶向终点,身旁都是破嗓的声喉,不足为怪。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把水递给他,推推他的手臂,特豪气地说:“想不到你学习上抢别人风头,跑步也是。”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又拍拍她的小身板,说:“还等着看你的长跑呢!”她的长跑在最后一天,在这之前还有他的跳高,果不其然,江郴寒虽然没有再揽第一,他那好看的跳高姿势比他跳高的名次更令人怦然心动。
事后看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叶流萤发现第四名原来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她觉得他的心态真好,不像她月考失常就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然后死磕题目,誓不罢休。
她长跑那天,他守信地来了,她浅藏激动,开玩笑地对他说,要是我半路晕倒,你要当回谦谦君子背我去校医院啊。他不喜这样的玩笑,拿手里的矿泉水一敲她脑门瓜子,说,你这符活跃的小身板,必定荣夺桂冠。
她笑笑,借他吉言,连她自己也难以想象,她甩下第二名上百米的距离荣获第一。
终点衔接的草坪处他站得笔挺又随意,脸上直摆摆地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跑了三千米的她哪还有力气去揣摩叫嚣他的表情,在他身边累得只想趴下,他支撑着她的背,告诉她不能躺,搀着她慢慢走直到渐渐平复下来。
等她慢慢恢复,两人对坐在草坪上,他便把矿泉水水递给她,问她怎么做到的。她努努嘴,给了一个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需要靠毅力去坚持的事,我总是做得比较好。”江郴寒笑笑,不明所以,说提前为今后的马拉松冠军喝彩。
含沙射影是一个人的事。
她躲在一个晦涩的角落里,望着江郴寒这颗闪耀的星两年多了,现在终于可以站在他的身边谈笑风生笑靥若花,却使不出多余的勇气像秋风扫落叶般彻底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