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4 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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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如霓虹般的光影不斷在眼前旋轉,像是連續穿越了好幾個時空,全身上下每個細胞不斷被分解拆散了又重組……
然而暈頭轉向時楊正旗仍沒忘記,自己得緊緊抓牢什麼,千萬不能鬆手。「不可以……」搖頭喃喃囈語。
「什麼不可以?」
「不可以,……很老了……」
等等,剛回話的是誰?說完才覺出不對勁,一個機靈稍稍回過神。
楊正旗眨了眨眼,使盡吃奶力氣將層層疊疊影像聚焦,先是發現臉頰緊貼一只拳頭……再抬頭往上瞧,就見著蹲跪在一旁,正低頭注視自己的男人。
盛夏時分黃昏滿天的紅霞,再美也美不過眼前嘴角似笑非笑,雙眼似注滿星光那張白皙俊逸的臉。
從沒遇過這麼好看的人,楊正旗茫茫然,只覺才從前一個夢境醒來,跟著又墜入更深一層夢境,忍不住伸手探了探……指尖冰涼的膚觸一傳來,人也瞬間清醒。
是之前站在對面公寓樓下的神秘男子!那和美麗面孔同樣讓人印象深刻及肩的黑色長髮,在夕陽餘暉折射下竟如金色絲線般閃閃發亮。
「欸?……為什麼……」楊正旗完全摸不著頭緒。
雙眼故溜溜一轉。
自己怎是倒在地上的?而懷中抱得老緊不正是那男人的手臂?因為被楊正旗拉扯住,為了保持平衡,好看男人不得不跟著一腳跪在地上。
「哇!對不起!對不起!」沒來得及細想這奇怪的情況,只嚇得趕緊鬆開手,接著撐起上半身,楊正旗不知怎的竟是轉身向後爬。「哎呦!shit!」卻是大叫一聲整個人又直挺挺摔回水泥地上。
「沒事吧?」
身後傳來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瘦小的楊正旗很快就被人輕扶坐直起來。
「爬什麼呢!」年輕男人低笑著,蹲在一旁伸手檢查楊正旗的膝蓋,一邊溫柔問道:「傷著沒有?」
根本沒聽進去一絲半點,楊正旗只顧癡望男人從長髮下露出的半張臉,眉是眉,眼是眼,英俊完美得如同在欣賞畫報上的人物一樣。
「那狗不是欺負你嗎?為什麼阻止我?」
這會兒是整張臉直接湊近,男人上上下下仔細打量楊正旗,表情似乎十分關切,卻讓楊正旗緊張得一顆心都快從胸口蹦出來。
「傑克是條老狗了……鬧著玩,沒事的。」知道自己的臉一定紅得不像話,楊正旗趕緊低下頭,拍拍手上的灰塵,才發現掌心擦傷得挺嚴重,髒污下已開始滲出一顆顆小血珠。
方才發生的慘劇一幕幕在記憶中歸位。
這人是幾時來的?該不會自己從車上摔下來的慘相也被他瞧見?褲子破開好大個口,原來膝蓋傷得比手還嚴重,難怪剛剛一爬碰著疼……然而楊正旗可不是因此傷心。
老天爺呀!燒了三輩子香才求來的豔遇竟然……
「謝謝你,我沒怎麼樣。」分明糗得半死,但為了維持微不足道僅剩的尊嚴,楊正旗只好硬著頭皮,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咬牙爬起來。
卻疼得咿咿呀呀鬼叫起來。
「別逞強。」年輕男人伸手支起楊正旗。
站直後才意識到那完美的身高差,男子修長的身材高上楊正旗許多,嬌小的楊正旗倚在他寬闊的胸膛裡不禁有些飄飄然。
神啊!是福是禍果真很難說……
於是開始四處搜尋起瘋狂傑克,紅娘來著啊!可左瞧右瞧都沒看見牠黑色的身影。
「早跑了,剛嚇唬牠的,別擔心。」男人低聲道。接著推開楊正旗讓他站定後,走到不遠處將摔得扭曲的單車扶起。「還能修嗎?」
意思是這東西還要嗎?
楊正旗哭喪著臉,連冰都買不起,出入唯一的工具豈是說不要就不要?只能艱難地點點頭。
「那走吧。」說完男子輕鬆架起單車就走。
卻見楊正旗呆愣在原地。
「疼麼?走不了?」好看的臉上露出一絲擔心。
薄暮下穿著得體時尚的男人,與這簡陋社區格格不入的男人,為什麼對自己這般親切呢?
「不會,可以走……」望著男人清透的眼睛,楊正旗心中又暖又困惑。
「那你慢慢跟著。」
只見那好看的身影從楊正旗面前走過,就算手上提了台破單車,完全不減那份優雅從容。
「你家是這兒吧?」男子指指小巷內,回頭向楊正旗確認。
出門前自己站在樓下對老媽鬼吼鬼叫的模樣一下子跳了出來……果真看見了啊……楊正旗這會兒真的羞得抬不起頭,只得悶著聲應了。
社區靜無人聲的簡樸小巷,跟在那男人身後,感覺心中什麼小小的……開始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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