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1.1略非主流的开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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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走吧。”我平淡的跟肖骁说了一句。
    “那你?”
    “我没事儿,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
    “噢,那你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
    目送着他离开,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瘫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目光呆滞的盯着输液管里的液滴,一滴一滴的慢慢落下来,融在管内的透明液体中。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窗户外面冷风飕飕的,我独自一人坐在医院候诊室里,傻了吧唧的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睡着又迷迷糊糊的醒来,准确的说是被疼醒的,因为血已经回了小半管了。我顾不上叫护士,咬咬牙自己拔掉了针头,扔在一旁拍拍屁股走了。
    这大冷的天气外面连个鬼都没有,我一边脑补着肖骁在机场跟蒋皎深情相拥的画面,一边流着口水想吃一碗水盆。可惜天总是不如人愿,我吹着冷风,流着鼻涕,举着一只肿的老高的右手,硬是从省医院走回了大学南路。
    我顺手在酒吧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饿的睡不着觉就在屋子里瞎转悠。吧台上的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顶上那大灯都快要闪瞎我的眼,厕所的下水道也堵了,最近气味都有点儿冲,怪不得这段时间生意一直不太好,要换的东西太多了。以前一直觉得还不错的,现在看来都入不了眼。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在我那稀薄的小存款里取了一万多块钱,通了下水道,顺便把厕所的墙都粉刷了一遍,马桶都用消毒水清洗了,又贴了新的瓷砖,翻新了一遍。
    这一趟弄下来,那点钱已经折腾干净了,我咬咬牙又取了七万,新修了吧台,装了中央空贴,换了新的顶灯,还有大厅里那些个破椅子。
    终于,我算是净身出户,把家底都折腾空了。
    彻底收拾完大约用了一个月,而这一个月肖骁没来找过我一次,也没打过一个电话。他不联系我,我亦是如此。
    因为蒋皎突然抽风招呼都不打的跑来西安,一个电话,他留我一个人半夜三更的在医院打吊瓶,我又能说什么呢?不让他去?我是个男人,永远争不过一个女人。
    我觉得我够了,尽管这几年陪在他身边的都是我,我那么努力的让他开心,可我在他的世界里永远也见不了光,他永远不能把我光明正大的介绍给他的朋友,我是他的污点。
    尽管蒋皎背叛过他,离开他那么多年,可我无论怎么做,都比不上她娇媚的一笑。
    我突然有些厌倦,也有些释然了。干嘛要这么折腾自己活受罪。好聚好散,合不来,就算了吧。长痛不如短痛,藕断丝连纠缠不清才最痛。
    这样,大家都好过。
    我颤悠悠的拨通了肖骁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还有点儿哑。
    “是我。”
    “怎么,病好了没?”我努力忍住想要骂娘的冲动,都一个月了,还不好你就等着给爸爸收尸吧。
    “好了,你来我店里。”纵使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表面却还是波澜不惊。
    “现在?”
    “快,算我求你。”我说。
    他迟疑了一下,“好吧我尽快。”
    挂断了电话我开了一瓶人头马,这酒我平时都舍不得喝,店里也只有几瓶。可我现在就像喝啤酒一样,醒都不醒就闷头灌,味儿都没尝出来。酒壮怂人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肖骁西装革履的出现在我面前。
    “什么事这么急?”他有些喘,微微皱眉。
    “跟我□□(这个破词改的我要死了TAT)。”我定着脸对他说。
    “你发什么神经,到底什么事儿?”他有些怒了,语气不太耐烦。
    “我想跟你□□。”我依旧面无表情,机械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我说你得的不是支气管炎,是神经病吧。”他瞪我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
    我拽住他,他的手很冰,冰的像死人。
    “既然你不想走过程那我就直接说了。肖骁,我们分手吧。”鼓足了多大的勇气,说这话的时候我居然出奇的平静。
    他转过身反握住我的手,又瞪我,“区明二你是来大姨夫了吧!”
    就是这样,他满脸怒气的叫我区明二,却会温柔的喊她皎皎。我笑,“如果菊花流血算是来大姨夫的话,那么从我们第一次□□(T^T)以后我就再也没来过了。”
    他伸出冰凉的手摸了摸我滚烫的脸颊,凑过来闻了闻,说“你这是撒酒疯呢?”
    我打掉他的手,“我清醒得很,我说我们分手吧。”
    他没说话扑上来吻我,狠狠地咬我的嘴唇,疼得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我推开他。
    他又抱起我进到吧台后面,扔在沙发上,压上来啃我的脖子。
    我抱住他的头,“刚好,完事我们就分手。”
    “那就不□□了,以后都不做□□了。”他咬牙切齿的说。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难得正经,他却如此不配合。我推开他坐起来,点了一只蓝白。
    “什么有意思没意思,怎么你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他把我手里的烟抢过来,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在我脸上。
    我看了他一眼,夺过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对他说,“你少装糊涂,我说的是蒋皎。”
    “蒋皎怎么了?”他愣了一下。
    “你准备耗到什么时候?我跟她,舍其一。”
    “你这又犯什么病,你想我怎么办?”他冲我吼,我一脸平静。
    “我说了我们分手,你跟她爱怎么样怎么样?”鼻子有些酸,但忍着。
    “你真这么想?”他问。
    “那你要我怎么办?去跟个女人抢?多少次了,她没事儿跟你撒个娇卖个萌你就心软了,她叫你去接你就真把我一人儿扔医院了。我能说什么?我他妈的还能干啥,跟你撒娇,还是跟她打一架?”眼睛针刺的疼,我转过身不去看他。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揽过我的腰,“是我没想到,害你伤心了。”
    我沉默。
    “好了别闹别扭了。”他把我拽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我侧耳听着他的心跳。
    “明一,我最近真的好累呀。”他说,“研究所里要裁人,搞了一大堆狗屁考核。这一个月来我几乎天天熬夜,每天手里要过几十份病历,一会儿还要飞浙江,七点的飞机,我手里还有一大堆东西没整呢。你乖一点好不好,等我回来再说。”
    我依旧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
    “明一。”
    “嗯。”我应了一声。
    “这段时间一直没来看你,生病也没陪着你,是我不好。”
    我冷哼一声,跟他说,“没事儿,只有心在那儿放着才会想到要做这些事,我不怪你,你还有要担心的人呢。”
    他皱了皱眉推开我,“你别这样行不行?”
    “那你要我怎么样?你忙不能来找我,行我不吭声。那蒋皎呢?你也一次没看过她,跟她说你忙?你逗我玩儿呢。”我觉得我都有点儿歇斯底里了。
    “你怎么现在跟女人一样?”
    “还不是被你逼的,我都成个怨妇了,躲在深闺里等着肖大爷来宠幸我一下。”真的,老子真的要疯了。
    “区明一。”他打断我,冲我吼。
    “干嘛?”我瞪他。
    “我爱你。”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好像要爆炸一样。大脑皮层的血管都断掉了,不能传导兴奋了,神经都他妈的炸裂了,没法消化这句话。
    他凑上来吻我,舌头伸进我的口腔,吸吮我的下唇。许久,才松了口。
    “乖乖等我回来。”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消失在视野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大脑机能突然恢复正常,猛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反应到事情的不对劲。合着我一二十六岁的老男人就这么被个大学毕业还没半年的毛头小子连哄带骗的糊弄过去了?不带这么玩儿的。我是叫他来分手的,怎么变成他把我教育了一顿然后带入言情剧了两分钟人就跑了?
    我就说这小子上了班以后什么没学会,光学着怎么跟我耍心眼儿了。
    我在吧台旁边小白板的“老板告诉你”下面写了一句话,千万不要找学心理的对象,他会坑死你,坑死你全小区。
    快七点的时候,我整理了东西准备开门,顺手给肖骁发了条短信,“希望一周后你还健在。”其实有时候我真的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这种皮皮干干,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那句“一路平安”我就是说不出口。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回了信息,“谨遵夫人教诲。”当这几个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我却顿时有了拉黑的冲动,这丫的神经病。
    不容我做多余的事,酒吧里便来了第一位客人。时候略早,心情略差,但我也没有办法。
    “小一,你的每日供应怎么弄成恋爱心经了,‘不要找学心理的对象’,跟那小破孩儿又怎么了?”进来的是一只狗,只不过一不小心成了精,会讲几句人话罢了。
    我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哼着歌擦着桌子,斜眼瞟到那狗垂涎我的啤酒,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打开他的手,“先把之前的帐全部付清,否则老子连这儿的空气都不让你闻。”
    “一一,咱俩谁跟谁呀?”狗凑上来蹭我,“一块儿穿开裆裤长大的,你还跟我计较。”
    我瞪了狗一眼,“从老子的开裆裤开始抢?抢了二十年了还没抢够。”
    狗,有名曰黄澄江,虽然整日流氓样儿没正行好吃等死,但出其却算得上是半个文化人。在一家小报社当文字编辑,以抄字卖字糊口,最擅长的就是挖出n年前的新闻以开挂神技硬是搞成当日时报,对此我深感善待动物之奥义。狗是人类的朋友,微笑。
    “朋友,”我说“我被学心理的小伙子坑死了。”
    他贱贱一笑,“说来听听,朋友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我白他一眼,忽略人畜交流的障碍,认真的跟他说,“蒋皎你记得吧,就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肖骁的前女友。”
    他点头示意,此时已偷偷打开了一瓶干啤,嘴占着不能说话。我在他背上锤了一下,被呛住了的白脸狗立刻涨红了脸,不停地咳嗽。
    “她又跑来找肖骁了,今年第八十次了。”我偷着笑,帮他顺毛。
    狗忍住咳嗽,踢我一脚,“我帮你勾引她?”
    “算了吧,人家高端白富美。”我撇撇嘴以示不屑,“提鞋都不要你。”
    “那怎么就看得上肖骁那小破孩儿了?”
    我略加思索了一番,回答了黄澄江那狗,“他们高中就好上了,人家那是青春懵懂傻逼时期的纯真爱恋,我插得进去吗?”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那狗眼鄙夷的瞟了我一眼。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踹他一脚,“龌龊。”
    据我记得,他俩你侬我侬上课拉拉小手下课亲个小嘴儿的年纪,我大概和狗每天蹲在以前读的高中门口看美女,抽着两块钱一包的贼板猴儿,自认为是社会哥的更傻逼年代。
    每次想到这儿,我总是不由得落下两行清泪……啊呸,两撮烟灰。感慨年少时光一去不复返,而我只能将傻逼进行得如此深远长久。每次看到肖骁那副风华正茂有为青年的嘴脸,都令我深恶痛绝。
    说来蒋皎也是一朵奇葩中的战斗机。你说你既然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了,就安心在美利坚呆着跟万恶的资本主义作斗争呗。现在蹦出来破坏人家夫妻,咳,夫夫感情是闹哪样。莫非是你受不了北美真爷们儿的体味儿和尺寸?对不起,我又粗俗了。
    “你见过那白富美吗?”狗收起猥琐相,一脸正气(?)的问我。
    我摇摇头。
    “那肖骁跟她提过你吗?”
    我迟疑了一下,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黄澄江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力一拍桌子,然后缩着腰捂着手,面部纠结成一团对我说,“我猜那小子根本就没提过你丫的,搞不好白富美一直觉得肖骁就是一事业成功,当然也不一定成功,内心空虚寂寞冷的孤独青年。”他自认为有理的点了点头,“所以自我代入白莲花女主角,剧情正好发展到高富帅为她守身如玉痴情等待的时候。她虽然心里万分感动,可是不时又放弃不下自己在那边的大好前程和纸醉迷金的生活。为了稳住肖骁的心让他一直守节操下去,便时不时的回来安抚他。她以为全盘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恶毒男配,更没想到我已经洞悉了她的阴谋。”
    狗终于完成了他学会人类语言的第一次长篇大论,他一脸得意地看着我,我两眼无神目光呆滞的盯着他,“你果然是只狗。”
    “难道我分析的不对吗?”
    我忍住一刀捅死他做成狗肉火锅的冲动,“要是让肖骁听见你这么说他女神非跟你拼命不可,脑残。”
    黄澄江虽然脑残,但不得不说蒋皎那奇葩也许真有往这方面想的可能。人一旦钻进牛角尖里,就算错的也会被她掰成对的。她觉得肖骁还喜欢她,就算肖骁真当着她面让她滚,她也会觉得肖骁得了白血病不忍和她生离死别。
    肖骁是学心理的,这虽然是我很操蛋的一点,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会用在我身上,也会同样冷静地分析其他人。他的性子本就是雷打不动的冷静,黄澄江那傻逼能瞎掰出来的事,也许他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不知道如何跟蒋皎开口?
    (懒人忍不住试个水,三个礼拜后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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