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蛰龙惊眠,啸动千山 第四十八回:风吹荷摆烟波动,月移花影照栏杆(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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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风吹荷摆烟波动,月移花影照栏杆(校改)
两人在甬道中并肩行了里许,接着被一扇石门拦住去路。
沈遥云俏立门前,不由思及七年前和师弟同闯景王府的情形,那时势单力孤,却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将偌大的景王府搅得天翻地覆。
方惜宴陪他站着,见他嘴角扬起,还道他又在思念那冰中之人,心里有些吃味:“进了古墓,你便能见着他了。”
沈遥云从回忆中抬起头来:“我们是有好些时日没见。”
方惜宴听他答得干脆,心中更是淤塞,运起内力,将满腔郁意发泄在门上。几掌发出,石门却纹丝不动,转头看沈遥云,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他师承凌华宗,同时也是明涯道长的关门弟子,内功修为在同辈中堪属出类拔萃,当下怎连一扇石门也应付不下?沈遥云心中疑惑,将火把凑近门前,一探究竟。
火光下,只见石门中央刻有一幅棱形图案,凑近细瞧,发现竟是由无数细小的梵文组成。他伸出手指,顺着图案的轮廓描摹,说道:“此处被施了禁术,堵死了。”
方惜宴也瞧出了门道,冷笑道:“这高昌王果然别有用心,只怕那些人即使找到赤霞草,也会被困在墓中。”
沈遥云疑惑道:“他劳师动众将人请来,却又将他们害死,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
方惜宴在门上踢了脚,骂道:“谁知道,也许是那老匹夫在墓中养了头僵尸,要将这些人投作食物。”
沈遥云见他同一扇门置气,有些哭笑不得,轻拍他的肩膀道:“再找找,看是否有其他入口。”
不料他得了便宜又卖乖,捉住自己手掌凑近唇边磨蹭。指缝间又痒又热,沈遥云脸上起了烧意,拂尘跟着打去,方惜宴笑着躲开,回想刚才的滋味,心中郁闷一扫而空。
沈遥云将右手藏在袖中,撇过头不理他,突然肩头一沉,被人从身后抱住。
方惜宴抵着他的肩窝说道:“师叔肯主动亲近我,我便是死也甘……”
话至半途,已被人捏住肩膀摔将出去,也算他反应迅捷,身处半空时,伸足在墙头一蹬,一个筋斗翻了回来,他笑道:“我只是说笑,师叔还真要我的命。”
见沈遥云皱着眉望向身后,方惜宴也跟着转身,可身后空荡荡的,甚么也没有。
“奇怪。”沈遥云越过他,在墙边蹲下身。
方惜宴凑近他道:“有甚么奇怪?”
沈遥云指着石壁道:“你刚才踏过时,这石壁震了几下。”
方惜宴在石壁上叩了叩,不信道:“这石壁少说也有尺许厚,怎会被我一脚踢动?”
沈遥云道:“你有多少本事,我心中自然有数。”
听见这话,方惜宴嘴角抽了抽,蹲在旁边默不作声。
沈遥云忽然道:“你看!”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方惜宴愣是甚么也瞧不出来。
沈遥云握起他的手,带到石壁与地面交接处,感受指尖传来的异样,方惜宴愣了愣:“这是……”
两人将火把凑近,只见墙边渐渐显现出一道极淡的痕迹,这痕迹只有发丝粗细,若非特别留意,极难发现。
沈遥云顺着往上摸,心中闪过个极其荒唐的念头,他弃了火把,向方惜宴道:“你让开。”
方惜宴猜到他要做甚么,快步走开,一霎时,凌厉的掌风刮疼脸颊,忙又退后几步。
石壁在发出惊人的巨响后,整块向内塌陷。四周虫鼠惊走,烟尘弥漫,方惜宴捂住口鼻,自地上捡起火把,移到石壁一照,见有个黑黝黝的洞口,有些愣住。
从惊愕中回过神,他伸手摸了摸入口两旁的石壁,只觉触手光滑,不似被掌力破开。
沈遥云边向内走去,边说道:“怕是刚才那位前辈所留。”
方惜宴连忙跟上:“你确定,这是人为的?”
沈遥云回过头来:“身怀神兵利器,开山凿壁,又有何难。”
方惜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两人且行且探,不多久已深入穴中,墓中际遇,于此不再赘述,且说杜三少在室内休憩,忽闻外间有说话声,忙寻了个隐蔽之处藏匿起来。
段素真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墓室,侍从自包袱里取出毡垫,铺在一旁的石床上。他撩袍坐下,取出食水干粮,慢慢嚼咽,歇了一会,遣走侍从,余留一人在身旁伺候。
众侍依他命令守在门外。段素真歇了片刻,才出声向那人说道:“由你看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那人全身罩在宽大的斗篷下,面上蒙着黑巾,看不见一点皮肤。只听他说道:“只怕我们都中了左贤王的诡计。”
段素真心里一突:“此话怎讲?”
那人在他周围踱了两步,缓缓开口道:“左贤王派人进来探查过,对途中的机关、陷阱又怎会不清楚?但事前并未给我们任何提示,其居心险恶,由此可知。”
听他这么分析,段素真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本世子折了那么多人手,这笔账全要算在他头上!”
那人摇了摇头:“世子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段素真待要询问,忽见对方伸手摸向肩膀,从衣领上蘸起些许血迹,凑到鼻下一闻。
段素真忍不住问道:“你受伤了?”
那人眼珠动了动,忽然抬起头,向上出掌。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有动作,头顶上便飘下个人。那人闪身站在段素真身后,一带一扣,将他双手反剪起来。
段素真转过脖子,见偷袭者噙着抹笑,迎上他的目光。
“是你!”
木风扣住他的脉门,好整以暇地笑道:“世子,这么快又碰面了。”
段素真身为皇长孙,深居宫中,身边从不缺美人相伴,但长那么大,也从未见过这等风采过人的男子,每回见着他,莫不是手脚俱酥,柔声道:“你……你怎会在此,又抓我做甚么?”
木风但笑不语,眸子扫向对面,缓缓眯起。
墙上的火把发出噼啪一声,那人投在壁上的影子动了动,少顷,他卸下斗篷,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利刃般的眼睛:“恐怕,杜公子是冲着我来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