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第三章 江宁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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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时,整个徐府就已经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了,偌大的府邸里,丫鬟婆子们皆恐慌满脸,行色匆匆。
徐府大堂里,主位上坐着个七旬多的老人,虽是半百的年纪,整个人却依旧神采奕奕,不见一丝萎靡。只是满脸怒气的看着堂下跪着的奶娘跟丫鬟,也不知那一脸的红润是气出来的还是身子太好。
‘砰’的一身巨响,徐老一掌重重的拍在旁边用上好的紫檀木做成的桌面上,一瞬间,桌面裂开一道两尺有余的口子,可见徐老这一掌力气之重。
“你们是怎么当得奶娘和贴身丫鬟,小姐不见了都不知道,你说我还养着你们做什么”许是气的太急了,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旁边坐着的徐家长媳柳氏赶紧站起来边帮自家公公边顺气边柔声安慰着。
“爹,您消消气,别急坏了身子,我已经叫安管家带人去方圆百里找了,府里也叫了小厮到处看看,奶娘不是说了,蕊儿是卯时才不见的,这个把时间她也走不远”
“是啊爹,相公和大哥也都出去帮着找了,您就放心吧”出声的是徐家的二媳蔡氏
“哎,你叫我怎能不急,这眼看着林家就要来迎亲了,到时候没了新娘子,你叫我怎么和林家交代,这名声失节事小,得罪了林家,毁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事大啊”想到这里徐老只觉得刚顺下去的气差点又上来了。
看着堂下吓的白了脸的奶娘跟丫鬟只恨不得把她们都拖出去乱棍打死得了,正好清了自己的眼。
柳氏看着公公眼里的神色忙厉了脸色看着堂下的奶娘跟丫鬟整个人透着些当家主母的风范。
“你们还不赶快下去,在这呆着碍眼吗,等找到小姐,自去刑法堂各领三十棍法”说完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哎,毕竟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人,真要让老爷子处死了,再想找对自己全心全意又合自己心意的奴才只怕一时间是难了。
“谢老爷少夫人不杀之恩”看老爷气成那样,本以为今天自己是活不成了,所以在听到柳氏说的话后,奶娘跟丫鬟们只觉得自己像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似的,赶忙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才战战克克的退了出去,等出了大门后才发现后背已经湿了大半。柳氏看着徐老缓过气来后才从新在一旁坐下,脸上浮现自责之色。
“都怪我没看好蕊儿,才发生今天这事”
“姐姐就别自责了,蕊儿那丫头从小聪明伶俐,当日说于她与林家的婚事时,她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这几天也跟平时一样,谁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蔡氏拍了拍柳氏的手,安慰着。
“哼,说到底还不是大娘跟祖父太宠蕊儿姐姐了,所以才做出如此大胆之事,这哪是一个闺阁女子该做出的事”蔡氏旁边的徐娇娇绞着一方白色的鸳鸯绣帕嘟着嘴说道。
“娇儿,越来越没规矩了,大嫂跟祖父是你能说的吗,还不赶紧回房给我面壁思过”蔡氏一脸的严厉。这儿女还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哼,我说的本来就是”徐娇娇一脸的愤愤不平,看着自己的娘亲,只觉得心里越发的委屈了,掩着唇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后面跟着一些丫鬟婆子。
蔡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座位上的公公跟柳氏,脸上带着歉意
“让大嫂见笑了,回头我定然好好说说她”
“摆了摆了,娇丫头说的没错,是我太宠蕊儿那丫头了”主位上的徐老摆了摆手,有些无力的说道。
“妹妹就别怪娇儿那丫头了,那丫头本来就对林家公子有意,这次把蕊儿相过去,我心里本就有愧,她心里有委屈发发脾气是应该的,你还是回去看看她的好”
“无事,就让她自己呆会吧。那丫头我还不了解,气气就好了。到是大嫂,这林家当日来联姻时就已经明明白白的说了,必须是徐家长女。这哪是你我能做主的,再说就娇儿那性子,要真是嫁到林家那种大家族里面不见得会好过。你呀,心里就别总想着对不起娇儿了”
蔡氏这话说的柳氏心里暖洋洋的,只想着自己当初幸好嫁到了徐家来。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总在那唉声叹气的了”主位上的徐老终于受不了两女人在自己面前哀怨来哀怨去的了,这心里本来就烦着。完全忘了之前谁叹气的最多了。
这时门外进来一小厮,在堂下站定规规矩矩的行了了个礼
“老爷”
“如何,可是找到小姐了”见到小厮,徐老明显激动了起来,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急促
“这。。。”看到徐老这么激动的样子小厮实在不忍心伤了徐老的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迟疑着到底该不该说。
“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徐老从新在座位坐好,端起丫鬟从新换过的茶抿了抿,心里已然有了底,这蕊丫头只怕还没找到。
“是,老爷,门外有一位公子说是特来拜见老爷的,只是我看他衣衫褴褛,满脸污垢,肩上还扛了把大刀,一脸凶神恶煞,不知如何是好,所以特来请示老爷要不要把他领进来”
徐老本刚想说不见的,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你去把人领进来吧”小厮应了声,行了个礼又急冲冲的出去了。
“爹,那我们就先回房了”柳氏跟蔡氏起身朝徐老福了福身,看到徐老点头后才走进内堂。徐家规矩,有客到来,徐家女眷除婢女不得呆在外堂。除非是跟徐家要好之人
不多时刚刚出去的小厮从大门口领进个人。那人见到徐老弯下身子问了声好,抬起头时露的脸,正是季舒云。
“徐阁老近日可安好”看到季舒云时徐老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忙站起来走到季舒云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亲切的笑着。
“原来是舒云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来来来快请坐”拉着季舒云坐下后徐老转头看向身后的丫鬟。
“还不赶紧的上热茶”
“不用劳烦徐阁老了,我坐会儿就得走了,还敢着去送盟主的请帖呢”说着季舒云从怀里拿出印着江宁徐府的请帖交给徐老。
“这武林大会提前了”徐老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中的请帖
“舒云可知为什么提前”
“这事我也不知,不过我猜应该是跟近日里江湖上的一个传闻有关”季舒云微眯着桃花眼拿过丫鬟送上来的茶抿了口,透过茶的热气那眼睛里闪着些莫名的东西。
“哦,什么传闻”徐老显然来了兴致,看着季舒云的眼里透着亮光
“听说洛阳发现了一处古墓,看墓门上的字应该是前朝慕容峰之墓”听到这徐老的脸上明显有些震惊。这慕容峰可是前朝的江湖上第一高手,不管是内功心法还是剑法。这要真是他的墓,不说里面的财宝让人疯狂,他那毕生所学的武学还有那把剑谱上的第一名剑萧水寒就足以让江湖上的人争的头破血流了。到时候这江湖只怕是不大太平了。
徐老重重的谈了口气,看向季舒云,后者脸上没一点担心,整个气定神闲
“见着你光忙着高兴了,倒没注意,你这一身弄得,不会是在路上遭了劫匪不成”季舒云刚喝进喉咙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这个,一言难尽啊”季舒云咳了咳,脸上有些不自在。这徐阁老还真哪壶不开提哪壶。别看季舒云表面淡定,其实他现在心里已经极度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