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生死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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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白露,身高168厘米,体重徘徊在100斤左右,长得不能说是倾国倾城,却也秀色可餐。至于秀色可餐到什么程度,你们自己想吧?恕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反正该鼓的地方不是扁的,该细的地方也绝不粗,比例均称。
我是卖房子的,我的职业说得好听一点是高档别墅售楼员,难听一点就是售楼小姐。
你懂的,售楼小姐这个称呼有多种含义,一些色迷迷的坏男人很容易往歪处想。
我的一个男客户第一次见面,双手接过我递过去的名片,就调笑道:“白露,这个名字很像旧上海交际花用的。”
我在心里狂骂,交际花你妈,本小姐可是清清白白,从来没有为卖高档住宅出卖过自己的肉体,与男朋友李楚相爱七年,从大学谈到步入社会,面对种种诱惑始终从一而终,此白露非彼白露,竟然说我像交际花,瞎了你的狗眼。
话说这些豪壮的语言,只能默默埋在心里。面对这个年轻有为、开着豪车仪表堂堂且多金的衣食父母,我唯有装作不在意,讨好展颜一笑,说:“邱先生说笑,我出生的时候正是清晨,母亲为我取名露,喻意我的人生像晨曦的露珠一般美好。”
虽出于职业素养,我对邱陵服务不可谓不周到。他不厌其烦,一套别墅看了十遍八遍都未曾决定是否下定?而我每次好脸色好脾气的谈笑陪同,心里无数次诽谤,丘陵还山川呢?甚至会在他看房时偷偷躲在房子阴暗的角落对他做鬼脸,以报复他竟然说我是交际花的仇恨。十有其九,他会在看完房约我一起共进晚餐或午餐,我每次都微笑着拒绝他,即使可以坐上他那辆价值不菲的限量版保时捷也毫不动心。
我打着‘哈银’站在售楼处门口等待我的这位老客户,心里想:虽不曾成交,好歹他还愿意星期天一大早继续来看房,就有希望不是?谁让他看的是半山腰最贵的别墅呢?看吧看吧,哪天天上掉下馅饼砸中我,好运的我一定要拿着巨额提成带着我的李楚疯玩三个月,什么东岳泰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西岳华山;佛教胜地五台山,九华山,峨眉山,乐山,普陀山;道家名山武当山,白云山,齐云山,龙虎山,老君山等等,我们全都要游个遍。
唉,谁让我喜欢山呢?
邱陵从他的豪车上下来,一身名牌,英俊如电影明星,玉风临风、风度翩翩的他亮瞎了门口几个美女同事的眼,她们像苍蝇一样围过去,开始嗡嗡叫,邱陵好风度的笑笑,说:“谢谢,我跟白露小姐有约。”
说完,挥手朝不远处的我招呼,我微笑着迎过去指指售楼处问:“是否要先喝杯咖啡?”我能感觉到莺莺燕燕的美女同事们投射过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但无所谓是不是?你们爱射就射,反正眼光杀不死人,我还是一如既往对我的尊贵客户甜美的微笑。
他也对我笑,问:“昨晚没睡好?”我总不能跟他说是我和李楚滚床单滚得太晚,一早上哈欠连天,忙微笑着解释道:“周末睡得晚些,不过见到邱先生就精神抖擞了。”
他有些歉意的说:“双休日还打扰你,不好意思。”我心里想‘墨迹’什么,既然觉得不好意思,赶紧的,把定金交了首付付了。事实是我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道:“您太客气,我们的工作没有双休日,客户是上帝,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我和他站在山腰别墅的庭院栏杆前,整个楼盘的景色一览无余,不由的感叹道:“无怪乎古人会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站在高处果然视野开阔不同凡响,从风学说的角度来说喻意也是极好的。”
邱陵玩味的看我一眼,笑着问:“露露还懂风水?”
我笑道:“让您见笑了,班门弄斧,不过是闲时偶尔翻翻风水书。”
他继续问:“比如呢?”
我指指门前半山腰高尔夫球场的一汪湛蓝湖泊,说道:“书上说南面临水,招财,依山傍水乃风水宝地。所以邱先生看中的这套别墅,风水是极佳的。”
他笑道:“露露,你果然跟别的售楼小姐不同,从来不曾催促逼迫我下定,倒像是处处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实话说房子我是看中了,倒是缺一个和我一起并肩欣赏风景陪伴一生的人,所以才犹豫不决。”
我是一个情商极高的人,从他的话里嗅出危险和暧昧的气息,不管是与不是,应该把这种微妙的东西扼杀在萌芽状态,忙微笑着道:“露露猜想大把人愿意做这栋房子的女主人,只怕是您的眼光太高吧!您下次带上女朋友,她一定会很满意这套房子的。”继而弯腰做出一个引路的姿势,邀请道:“不如再次参观一下室内。”
他见我岔开话题,欲言又止,安静的跟在我身后听我解说。站在二楼的书房门口,他在我身后说:“露露,我没有女朋友。”
他今天一再提这种话题,我感觉危险和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一边往里走,头也不回的笑着说:“您的条件这么好,可以找啊!这么大一幢房子,好多女孩必定是喜欢的。像我和男朋友一起住小小的两居室,都感觉安逸又幸福。”
半天没有回应,转过头时,看见他正倚在门口,手交叉在胸口看着我,四下无人,我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不一样的情愫,配上他英俊有气场的外表,那张没有笑容冷峻的脸确实让我的心跳了几跳。为何如此肯定他眼含情愫,因为曾经在男友李楚看我的眼神里多次领教过。
为化解尴尬,我一眼瞄到书房的古筝,手一抚美妙的音串缭绕在空气中,赶紧坐下来,笑着说:“这把筝不错,我来一曲吧!”我弹奏的是一首《梁祝》,它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我一直是一个极其感性又爱情至上的人,《梁祝化碟》的故事曾无数次打动过我,每次碰触他们荡气回肠、生死相依的爱情故事都能使我涕泪涟涟、身入其境。
一曲罢,邱陵倚门轻叹:“余音绕梁。刮目相看啊,不知道露露还这么具有书香气质,越来越让我动心,也不知道哪个小子那么好运气。”
他说得太直白,我正不知如何回应,突然不适的感觉涌遍全身,头晕眩、胃里一阵排山倒海,感觉要呕吐出来,浑身酸软无力,身上阵阵发寒、心悸难受。我知道我又发病了,从小就有怪病,从我记事开始这怪病像女人的月经一样,每月要发作一次,次次是在晚上,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白天竟然发病?
邱陵见我脸色苍白,扒在琴上瑟瑟抖动,关切的问:“怎么了?”我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发病---耽误你看房---对不起。”他打横抱起全身冰凉的我,心疼道:“都这个时候还想着工作,房子我买了就是。”
我绻缩在他怀里,冰凉的身体触到他身上温热阳刚的气息,一阵若有若无的淡淡檀香味涌入鼻腔,感觉好受不少。听到他说愿意买下豪宅,心里乐开了花。习惯性的对他微笑,却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已形同鬼魅,笑起来有多咳人,他把我轻放在副驾驶上,打平让我能躺着,边发动车边关切道:“忍一忍,一会到医院。”
我已经好一些,马上反驳说:“不,要回家。”见他脸上稍显怒意,我马上打起精神怯怯的解释道:“去医院不管用,家里有老中医配的药丸。”
邱陵一手搀扶着我,另一只手转动锁孔,打开我和李楚的爱巢。房子里很安静,大中午的,李楚定是不在家。邱陵弯腰替扶住墙的我脱下高跟鞋,附在我耳边轻声问:“哪间是你卧室?我先扶你躺下,再帮你倒杯温开水喝药。”
我无意中看到鞋柜旁摆放的一双女式高跟鞋,我从不记得我有一双这种款式花俏的鞋子,鞋子像是穿过的,再说尺码不适合高挑的我,她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娇小的女孩。时下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的心却瞬间坠入寒冬冰窖。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我心情烦乱挣扎着推开扶住我的邱陵,轻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赤着脚走到过道尽头的卧室门口,附在门上能听到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呻吟声。世间不会有奇迹,愤怒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踢开卧室门,眼前是一副香艳刺激的场景。
李楚剥得像一条光滑的泥鳅,被人用绳子绑住坐在床头,不着寸褛的陌生女子此时披散着枯黄的卷发,他和她纠缠在一起,场面触目惊心,让人不堪入目。发出的声音刺激得我停止呼吸,心脏再也没办法跳动。听到我从天而降的开门声,李楚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一脸妖娆的女人停顿一秒看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挑衅,她没有因为被我这个正牌的女朋友撞破难堪,从李楚的肢体语言看出他想推开她,手被绑却是无能为力。真是不知廉耻,还玩被虐,我恨不得扑过去撕碎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刚才用力踢门已经用尽我所有的力气,举步唯艰,何况撕人乎?
退后一步靠在闻声而至的邱陵身上,虚弱的笑笑,含着泪故作心疼的说:“看你们累得满头大汗,怎么不开空调?”
我听到身后的邱陵发出一声暴笑,就失去知觉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