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曾经沧海 番外一 曾经沧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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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红着脸,正要答话,就听窗外有人高声道:“停车。”
公子微蹙眉头,掀开门帘的一角。
“何事?”
外面一个身着蓝布长衫、管家模样的人满脸堆起笑来,拱了拱手:“王爷,前面就到疫病始发的几个县城了。太医大人们商量着,现在病源不明无法对症下药,若贸然前行,恐危急王爷的安全。各位大人是职责所在,必得去查探制药的。王爷莫若在此处暂歇,等各位大人制出解药再入城。”
公子道:“太医去得,为何本王去不得?”
管家哎呦了一声,急道:“王爷说哪里话。王爷是千金贵体,岂能以身犯险?倘或有个好歹,谁可都担待不起啊!”
公子哼笑:“本王奉皇命来此施药,救百姓疫病之苦,却躲在城外安享太平,让太医大人们冒险进城。这要传出去,本王成了什么人了!”
管家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公子的脸色,终于止住了。转眼望着我,问:“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糕点?”
“正是这话!”公子接口道,“有那闲工夫劝本王,不如去把带着的糕点拿些来给这孩子。本王瞧他是饿过了头,方才睡着肚子还咕噜噜叫,这会儿倒安静了。”
我脸上一红,悄悄的伸手按在小腹上。
刚醒过来时还不觉怎样,此刻被他说起,饥饿的感觉仿佛更盛。
管家应声离开,不一会儿又回来,手上端了三只瓷碟子,一碟桂花糕,一碟绿豆糕,还有一碟是紫薯卷。
公子接了碟子放在小桌上,取过茶壶斟了一盏,统统推在我面前:“快吃吧。”
我饿得急了,咽咽口水,抓起一块绿豆糕,三两下塞进嘴里。糕点的渣滓沾的满脸都是,外面管家看着笑起来。
我一愣,才发现自己的吃相太过狼狈不堪,转眼瞧公子时,他虽在饮茶,却也没有刻意藏起唇边善意的笑容。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瑟缩着不知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公子仿佛看出了我的窘境,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替我擦去嘴角的残渣,向外面管家道,“都是你盯着这孩子瞧,弄的他都不敢动弹了。”
管家陪着笑:“小人也是瞧这孩子生了个好相貌。”
公子听说,回过眸来细细的打量着我,道:“果然生得好,不像寻常农家孩子。”
“可不是么。”管家接过话来,“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俏丽模样,倒有点小主子的……”
他话还没说完,忽见公子眼神泠然,浑身突的一抖,讪讪地闭了嘴。
公子眼波微倾,瞥了瞥诚惶诚恐的管家:“在府里你们如何说笑都还罢了,只是如今在外办差,当着许多大人们的面,有些话还该收敛。你们也知那孩子身份尊贵,若是被旁人听了些闲言碎语,给陛下知道了,怎么好。”
他说的轻描淡写,那管家却已大汗淋漓,连连点头称是。
“论起相貌来,这世间又有谁能与那孩子比较。”公子摆摆手,“罢了,你去传本王令,即刻入城。”
马车缓慢的移动了,公子放下门帘,见我呆呆的望着他,柔声笑道:“可吓着你了?”
我摇摇头。想了想,怯生生的问:“你是……王爷?”
他靠坐在右侧近窗的位置,眯起丹凤眼来向我斜斜的一瞟:“怎么,不像?”
“我们乡里也演过大戏,那戏台上扮王爷的是个胡子那么长的老伯。”我说着,拿手比了比,“白白的脸儿,铜铃一样瞪着的眼睛,讲话时一道一道儿的,我们都听不明白……”
公子掩着口笑起来,玉白的脸上平添了一抹风韵,竟是那样俊美非凡,彷如避居于野的谪仙。
我不自觉的止住话头,傻傻的看着。
“这是戏文里写的,难道每朝每代的王爷都是那副老朽模样?”公子笑道,“你安心吃吧,吃饱了就在那角落里裹着毯子躺一会儿。”
“……你呢?”我犹豫着问。
公子不答,却透过窗边的珠帘朝外瞧瞧,说了句:“就快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