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蛇精病的朋友也都是蛇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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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给他开个刀,你至于的吗?”被人掐着脖子,青春痘医生一点儿都不紧张,非但很淡定,说话还带着音调转折,曾小帅觉得这绝壁是违反人类生理特点的!!
“我的事你别管。”安晓的声音仍然很清冷,曾小帅甚至从他的声音里读出一点让人心疼的落寞,他还是喜欢安晓用那种嗲死人的声音说话,听起来比较顺耳。
“他的。”上次的男护士把曾小帅推到一边,站定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安晓,话讲的莫名其妙,手却指在曾小帅的方向。
从他来了之后,曾小帅发觉,这个房间的气氛变了。如果说刚才安晓掐着青春痘医生看起来像是在和朋友开玩笑的话,那么现在,则像是捏着什么威胁人的把柄。
“连你都来了。”
“安晓安晓,你听我说啊!我真没干什么啊!!!”安晓的手上青筋都起来了,曾小帅甚至觉得青春痘医生的脖子都被掐细了,不由得替他抽了口凉气。
“他真的什么都没干。”曾小帅不是为青春痘医生解围,而是他想起,如果安晓杀了青春痘医生的话,他恐怕也得是从犯,而且,他的血很珍贵的好不好!!都快流到裤脚了!!!
黑色的裤子看不出血渍,但能看出水迹,原本只在裤子上方的水痕有往裤脚发展的趋势,安晓终于想起什么,一把将青春痘医生按回了椅子上,指着曾小帅的裤子说道:“你把他怎么了?”
青春痘医生扣了扣脸颊的青春痘,也皱起了眉头,“不就是个切排么?怎么这么多血?过来,躺上去我看看。”
“回避。”男护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口气半点都没客气。
安晓看了一眼青春痘医生,又看了看曾小帅的腿,默默地走了出去。
等男护士关了门,曾小帅自觉主动地把自己的裤子扒了下来,躺在了床上。打架他都没流过这么多血,不慎得慌才怪。
青春痘医生先是瞪了男护士一眼,才摸着下巴,扯开了纱布,用棉签又是擦又是戳的,半天才从曾小帅的伤口上抬起了头,看了曾小帅一眼,“你昨天喝酒的?”
“我擦!这么牛掰?这都能看出来?”曾小帅抑制不住自己对医生的敬仰,从个淌血的伤口就能看出自己喝过酒,这他么都什么品种啊?
扯了扯曾小帅的西装,青春痘医生没好气地说,“昨天的衣服,一股酒味儿。有刀伤呢,安晓怎么会让你喝酒?”
“我又不认识他,他干嘛管我喝不喝酒?”曾小帅发现青春痘医生的神情变得很快,听见他的话,先是一个吃惊,很快又变成了了然,貌似他不认识安晓是理所当然,那刚才那话说的,又好像安晓应该管着他一样?
曾小帅想了一下,猛然间豁然开朗,青春痘医生认识安晓,那么安晓既然是蛇精病,青春痘医生自然也是蛇精病咯!蛇精病的朋友也都是蛇精病嘛!
“医生,我到底怎么啦?”
“没怎么,伤口崩裂了,你自己走到换药室消个毒,换个药去。”青春痘医生咬着牙特地把“你自己”三个字说得特别响,然后理也不理想拉住他的男护士,快步走到自己桌子前,在曾小帅的挂号单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字,“记得过天来换药,帮我们照顾好安晓哈!”
曾小帅还想讲什么,已经被男护士给拖走了。
再一次躺在换药室的病床上,曾小帅感慨万千,美女是没心情看了,甭管怎么yy一转脸就变成了安晓那张脸,男护士大概是为了报复安晓掐着青春痘医生的脖子,棉签子戳得要多用力有多用力,就差温柔地折断在曾小帅的伤口上了。
虽然很想说一句,是安晓掐的又不是我,但是鉴于曾小小帅也暴露在敌人的可控范围内,曾小帅决定还是咬咬牙坚持一下吧,伤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伤在哪里。
而且,男护士那张脸冷得和安晓有的一拼,曾小帅直觉这几个家伙,都不太好惹,带着伤还是不要挑事比较好。
“管好安晓。”男护士贴好了绷带,咬牙切齿地冲曾小帅说了这么一句,还没等曾小帅表示强烈的抗议,一个女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拉着男护士就走,完全无视了正在提裤子一脸猥琐的曾小帅。
不知是药里有麻醉作用还是男护士的技术好,总之曾小帅拉上裤子之后,发觉原本蛋疼的伤口,奇迹般的不疼了,连着蹦跶了几下,曾小帅不由得从心底里佩服起男护士来,不愧是学医的。
“葱葱又跟个帅哥打起来了!这次好帅的!!!”
“真的吗?!我也去看看!”
“大爷您等我一下啊。哎!你们等等我!!”
换药室里的姑娘们呼啸着跑了出去,曾小帅从帘子后面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另外一张病床上,一个大爷呲牙咧嘴地躺着,肚子上的小洞洞呼噜呼噜的冒着小血茬子。
曾小帅咧着嘴冲大爷摆了个微笑,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换药室。站在门口,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换做之前,他完全可以挤着沙丁鱼罐头回家,可他今天有专属司机啊!为毛还要给人家做人肉靠垫呢?
所以说,这司机完全不能宠啊!才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人影。
时至此刻,曾小帅彻底忘记了安晓的来历不明。自从退伍后,没了那群天天一起玩闹的兄弟,曾小帅的日子就围绕着乔娜展开着,那一顿亲家见面饭把乔娜吃得几乎没了影儿之后,曾小帅的心就开始孤单寂寞了起来,没事还感伤个时节啥的。
最关键得是这安晓长得实在是太对他的口味了,俗话说的好么!花摆在家里,不能吃还不能闻闻味儿嘛!要不是板上钉钉的安晓是个男人,曾小帅都想立刻拿了户口本给他办了。
“你误会啦!!!!”
这声音,耳熟啊!
曾小帅扣了扣头,一扭脸,砂锅大的拳头直扑他的面门而来,饶是曾小帅自诩反射神经发达,也一下愣在了当场,刚才还没人呢,这会儿哪来的杀人劫道啊?
嘭!
肉体击打肉体的声音,听得人一阵牙酸。曾小帅眨么眨么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消失许久的安晓捂着胸口跌在他的脚下。不远处,青春痘医生傻么和儿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他身后是一群护士小姐以及围观的各病人病人家属。
“哈喽?”曾小帅伸出一只手,对着发呆的众人打了个招呼,安晓闷哼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手还捂在胸口,脸因为疼痛有些扭曲。
现场安静的曾小帅都想扔根针下去试试小时候老师描述的场景。
“都散了!”给曾小帅换药的男护士一手拉着青春痘医生一手拉着安晓,往他们身后走去——原来后面有个工作人员休息室——还对着曾小帅挑了挑眉毛,那意思是,你爱来不来。
男护士虽然穿着护士的衣服,可和那些美丽的护士美眉毫无半点相似之处,曾小帅甚至能从他身上闻到很凝重的血腥味儿,就像是电视剧里说的那些杀人魔的感觉。
心里给男护士下了个定义,曾小帅不由得抖抖肩膀,思考再三还是跟了上去,最主要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关心安晓,而是,那个神秘的员工休息室。
是啦!曾小帅一直很好奇各种员工休息室,可惜迄今为止,他唯一的职业就是当兵,除了宿舍压根没见过半个休息室,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不进去看看以后肯定会后悔死的。
一瘸一拐的挪到了门边,曾小帅小心翼翼地先探了半个脑袋,观察了一下。
神秘的员工休息室,实在是让曾小帅大失所望,几排连着的座椅加上几个散乱放置的桌椅板凳,连个电视都没有。安晓和青春痘医生一人一个椅子坐在距离对方并不是很远的地方,男护士正站在他们的中间,大约是忌惮男护士,两人不时地对视一眼,从鼻子里哼个音节出来,又各自扭头看另外一边,这感觉完全就是幼儿园小朋友打架之后,放狠话“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儿”的节奏。
“进来,关门!”
进来就进来,关门就关门,曾小帅腹诽着走了进来,挑了个离他们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就当是看戏好了,还不要门票,多划算。
“说话。”男护士两下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口气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青春痘医生打了个寒战,又一次凶狠地瞪了男护士一眼,然后抱着胸口,一副“打死我我也不说话”的样子。
安晓看了一眼曾小帅,曾小帅回望他,只见安晓无声地笑了一下,曾小帅的心瞬间崩塌:我擦!怎么能有人笑得这么好看。
“他是我的。”指着曾小帅,安晓眼皮都没看另外两人一眼。
“同意。”男护士说话永远是能省则省,仿佛多说一个字就要了他的命。
“你同意个屁啊!!!”青春痘医生暴跳如雷,可惜还没蹦将起来,就被四条冻死人的射线给盯在了椅子上,气势瞬间弱爆,声音小如蚊纳,“康狼!算你狠!”
自动忽略了青春痘医生的话,被叫做康狼的男护士冲着安晓一仰下巴,安晓回以同样的动作,然后两个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安晓临出门前倒是记得叮嘱曾小帅在这里等他。
作为这次对话的貌似主角,曾小帅彻底无语了,听起来似乎是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任他挠破了头皮也想不出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幸好,这屋里还一个装死的知情者,曾小帅也顾不上腿疼了,屁颠屁颠地做到了安晓刚才坐的椅子上,连拽了两下,跟青春痘医生膝盖顶膝盖了才扶着人家的肩膀说:“刚才什么意思?”
青春痘医生这下倒老实了,康狼一挑下巴,青春痘医生就蔫了,听见曾小帅的声音,才抬了头,“你好,我叫葱葱。”
啥?
看着青春痘医生,哦,不,葱葱伸过来的手,曾小帅条件反射地握住,然后猛地甩开,又想起这样不礼貌,这下伸手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只好尴尬地看着人家。
“你是干什么的?”葱葱一点也不介意,放松了身体,靠上了椅背。
“当兵的。”曾小帅想也没想就回答了,瞧着葱葱的眼神,才想起,自己已经退伍一年多了,“额,退伍了。”
“你家有什么人?”
“我爸我妈,我,我姐。”
“你姐?”
“恩,出国了。”
“哦。”
“哎?你查户口啊!”
“那你还回答的这么干脆。”
额,曾小帅无语了,这不习惯了么,每回乔娜有问他必答,搞得他后来甭管谁问什么,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那帮子损友都说他是破锣,受不住严刑拷打,战争时期肯定得叛变,“你问我这么多,我是不是也得问问你啊?”
“你对安晓好点儿。”
“啥?!”
葱葱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留曾小帅一个人在休息室里,曾小帅觉得自己就像个傻X,这他么都什么跟什么啊?!
所以说,蛇精病的朋友都是蛇精病!!!
另一边,院长办公室。
安晓一脸讨好地端着茶杯往坐在办公椅上白发苍苍的老者嘴上递,老者则撇过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康狼站在一旁,一脸的闲适,那样子绝对就是刚才曾小帅看戏时的翻版。
“老大,嘿嘿,您甭生气吖!这次啥也没打坏,真的!甭管是人还是物件儿,啥都没事!我保证!”安晓胸脯子拍的啪啪作响,脸上的谄媚之色看得康狼一个趔趄差点吐了出来。
老大撅着嘴,头仍然转向另一边,从安晓的角度,只能看见四分之三的后脑勺和一丢丢小脸蛋儿。安晓呲牙咧嘴地冲康狼招了招手,那意思是,祸又不是他一个人闯的,你丫的快上来帮忙啊!
康狼一把扯过椅子,重重地把自己扔了上去,椅子发出一阵承受不了的惨叫,惹得老大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撅着嘴扭回了原来的角度,接着,康狼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安晓冲康狼比了个猥琐的手势,正好被再次回头的老大看见了,老大立刻变脸,泪珠子在眼睛里转了几个大圈,愣是没有从眼眶落下来,看的安晓一愣一愣的,老大这才指着安晓的鼻子,表情夸张地说道:“你你,你犯了错,还不知悔改!!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安晓戳了戳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膜,冲康狼挑了挑眉毛——老大换电视剧看了?
康狼挑回去——言情。
老大瞧他俩眉来眼去的,刚想发话,大门被嘭的一声踹开了,挂在门框上摇摇欲坠着。这倒把老大摇摇欲坠的眼泪给吓得滚了下来。
葱葱本意是想自己惹得事自己扛,可一进门,就看见老大哭了,他整个人就不好了。
康狼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葱葱拉进了房间,伸头看了看屋外,再一次把门摔了回去,扯着葱葱小声耳语道:“不是让你别过来么?”
康狼从冷漠一下转化成了柔情,老大和安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老大的眼泪甚至都缩了回去。
葱葱甩开康狼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除了工作,我不和你说话。”
他俩咋了?——安晓再次挑眉,对着老大。
要离婚啊!——老大挑回去。
啥?——安晓瞪大了眼睛。
小狼有外遇。——老大挤眼睛。
“你们俩给我适可而止!”葱葱一掌将老大的办公桌打了个大洞,吓得老大和安晓各自缩了缩脖子,身子后仰,在葱葱有进一步动作之前,他又被康狼抓住了手腕。
“那是葱葱欲求不满,找我挑事,这次不能怪我啦!”安晓伏在老大的耳边,用整个办公室都听得见的声音,和老大耳语道。
“哦,也对,我都给忘记了,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老大前半句对着安晓,后半句忽然转向葱葱,指着葱葱的手指还翘起了兰花指。
康狼无力地扶住了额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包装精美的糖果,老大一看见糖果两眼放光,一拍桌子,腾空而起,抓着糖果就蹿到墙角吃去了,被葱葱破坏的办公桌,彻底阵亡在老大的掌下。
三人的嘴角同时**了一下,头顶三条黑线:又没人抢,至于的么?
“成了,打架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老大嘬嘬嘴,确定糖果在自己的口腔里谁也抢不走之后,转身严肃起来,可惜脸颊鼓了个大包,怎么看怎么滑稽,“说说你俩为什么不到一星期打了四五场架吧。”
“他真得去找曾小帅了!!”葱葱最先回神,指着安晓先发制人。
“你们同意的。”安晓也不甘示弱。
“放屁!我是让你跟安逸自己解决,谁让你去找那人的!”葱葱再次摆出打架姿势。
“这就是我们解决的方式!”安晓同摆。
“住嘴!”康狼再次拉住葱葱,这次葱葱没挣扎,直接一个老拳冲了上去,康狼显然没想到葱葱真的会打他,反应慢了一秒,只来得及歪了歪头,还是被葱葱的拳头擦中,整个人往一边倒去。
葱葱也没想到康狼会躲不开,整个人呆住了,手下意识的就伸出去扶他,半道儿又想起什么,缩回了手。康狼就这么没人帮助的摔到在了地上。
额,安晓蹿到了老大身边,瞧见老大吃糖吃得像仓鼠一样,心里不由得感叹,他身边怎么就没个正常人呢。
“你别暴露身份,小心再吓死他。”老大扯着安晓的袖子,很小声的说。
安晓点点头,他也不想,可惜,世间的事情,虽然都有剧本,但并不是每件事情都会按照剧本的走向结局,半道总会有顽皮的孩子,滑向无法逆转的可悲结局。
“老大!”康狼和葱葱听见了老大“小小声”的话,同时大喊起来。
老大被震得一惊,差点被糖果噎死。抓着自己的喉咙,直咳嗽。
安晓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半天才缓过来,自觉有错的两个人,彻底老实了,一个趴在地上,一个不时踹地上人两脚,都不敢多说话。
毕竟老大都这么说了,他们再阻止,显得那么多余呢。
“哎哟我娘!差点要了老命!”老大把糖果吐了出来,在手心端详了一下,最后毅然决然地又放回了嘴里,舌头卷卷,放回了腮帮子,“你们都别闹了,这事儿我同意的,我都做圆了,肯定不会有问题,再说,有什么问题推给安逸好了,反正都是他整出来的事儿。”
“我真的很爱他。”安晓本想再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转身走了。
康狼从地上爬了起来,耸了耸肩,又丢了颗糖给老大,拉着仍然在挣扎的葱葱也走了出去。
老大一回身,发现自己的办公桌坍塌大半,气运丹田一阵大吼,“你们这帮臭小子!!!”
门外,葱葱掏了掏耳朵,甩开康狼的手,三两步追上了安晓,“我相信你,你肯定比某人要好的多!加油!”
康狼看了一眼刚刚抓过葱葱的手掌,苦笑了一下,没再追上跑远的葱葱。
“你俩咋了?”安晓贼兮兮地凑到康狼面前,在康狼抬手要打的瞬间,蹿了出去,“不说就不说,别打人啊!!”
当安晓再次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曾小帅趴在椅背上,睡得哈喇子流了一地,安晓心里先是一喜,很快被负罪感淹没。
悄声地走到曾小帅身边,安晓摸了摸他的头发,曾小帅只是闭着眼睛挥了挥手,再次睡去。
“抱歉。”
安晓抱起曾小帅,看着曾小帅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了钻,苦笑了一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