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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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镖局可是沧州一大镇州之宝,自陈兴创立镖局以来,他和镖师们走南闯北,出了无数趟镖但竟无一次失手,这也奠定了镇远镖局远近闻名的声望。镇远镖局出名除了它的零失镖率外,还与它的主人陈兴的广结善缘有关。陈兴早年白手起家时也遇上了不少问题,但多亏了他的好人缘,使他既处理好了与官府的关系,也广结无数江湖好友,这才最终使镇远镖局闻名天下。靖白小时候跟着师傅游历天下的时候就见过陈兴,后来又一次偶遇陈兴,那时候他的镖队们正遭遇劫镖,便出手相助,最后两人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靖白在接到请柬的第二天就和木晚昭出发了,他原本希望早点赶到沧州问问陈兴到底有什么事,也好早点帮忙解决问题,但木晚昭认为既然陈兴让他在大寿的时候再出现,一定是有道理的,还是按照陈老爷子的意思做吧。陈兴大寿的日子是八月二十二,中间隔了一个星期,于是两人也就不急着赶路了,一路游山玩水,终于在二十二号上午来到了镇远镖局。
看着眼前恢弘又大气的镇远镖局,木晚昭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靖白一句:“人家只邀请了你,你把我一块儿捎上真的没事吗?”
“不是跟你说了嘛,陈兴这个人就是好交朋友,什么样的人都能插一脚,他估计还巴不得认识你这个江南富商的公子呢。”靖白看了木晚昭一看,“再退一步说,他要是连我的朋友都接受不了的话,那也就没必要参加什么寿宴了。”
听完这句话木晚昭突然羞红了脸,他摸了摸鼻子,轻轻嘟哝:“哪有这么儿戏的呀!人家好歹来请你了,面子总要给的。”
靖白理直气壮地回答道:“面子是双方的,总不能他不给我面子,我还要倒贴他冷屁股。”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感觉越来越没谱了。”
不一会儿,镇远镖局的大门大大地打了开来,一个身体矍铄、红光焕发的老头从里面跑了出来。陈兴看见靖白的时候明显眼前一亮,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木晚昭,微微露出一丝疑惑,但是很快疑惑变成了狂喜。
陈兴跑到靖白面前,激动地拉着他的手:“白贤弟,可还记得老夫?”
“当然,陈兄和几年前没什么差别,依旧宝刀未老啊!”
“老啦,老啦!”陈兴摆摆手说:“现在什么都干不动了,早在家休息了,倒是白贤弟,几年不见,越发地有英雄气概了呀,近年来也听说了不少白贤弟的英雄事迹啊!”
“英雄事迹倒是真没多少,都是被别人夸大了,只不过江湖混沌,能帮则帮吧,倒是因此结交了不少好友。”说到这靖白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木晚昭,陈兴也跟着转移了目光。
“这位是?”陈兴不解地问靖白。
“鄙人江南人氏,姓木,名晚昭,有幸得见大名鼎鼎陈镖头。”木晚昭表面上恭维这陈兴,内心一片吐槽:我艹,你刚刚明明已经认出我了吧,竟然还装得那么像,难道认识我是一件很没脸的事?
“这位是江南有名的大才子——木晚昭,木公子,想必陈兄应该有所耳闻吧。”见木晚昭脸色古怪,靖白马上补充道。
“当然当然,其实,这次我这次请贤弟你过来也是想请你帮我引见一下木公子,现在能在这里见到本人,老夫着实高兴啊。”
“那陈兄找我过来到底是为什么什么事啊?”靖白疑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都别站在外面了,随我去屋里坐吧,到时候再慢慢跟两位说。”陈兴拉着两人进了镖局。
靖白二人随陈兴进入大堂后又见到了两为中年男子和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两位中年男子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看起来像个文人,另一位则粗野多了,一看就像个镖师。这两人其实是陈兴的两个儿子,那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是陈兴的大儿子陈文,另一个是陈兴的二儿子陈武。在陈兴退居二线后,现在的镇远镖局基本上就是由陈文陈武两个人撑起来的,陈文主内,管理货物的来源和后续处理;陈武主外,主要随镖对出门走镖以及处理途中发生的事情。
那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是陈文的儿子陈小宝,小孩儿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笑起来有点腼腆,一直拉着陈文的后摆躲在父亲身后。
待大家都坐定后,靖白再一次开了口:“陈兄,你所谓的要事到底是什么?”
陈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环顾了四周,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马哄着小孩儿离开了大堂。见人离开,陈兴才将这些个日子一直困扰他的难题说了出来。
原来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的某一天,那天早上醒来后家丁突然发现小宝不见了,于是大家就将整个宅子翻了个天,终于在后花园的一颗树底下找到了熟睡的小宝。家里人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小宝会睡着自家院子里,问问小宝他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就加派了跟着小宝身边的丫鬟,同时每天晚上派人守在小宝的屋子前。这以后三天,一切如常,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大家都觉得可能是小宝那天晚上梦游,自己跑了出去,也就撤了人。这之后又四天的晚上,一个丫鬟半夜如厕,发现了在宅子里晃荡的小宝。丫鬟怕自己认错人,一开始只是跟着小宝,见小宝在宅子里绕了几圈后找到了大门并直接向着大门走去,丫鬟终于忍不住了,她跑上前去拉住小宝问他要干什么,但是发现小宝什么也不说,执意要往外走,没办法,丫鬟只能大叫把大家都叫醒了。大伙儿醒来发现这一奇怪的状况后,用尽了各种办法,但小宝始终不回一句话,执意要往外走,最后大伙儿没办法,只能将小宝绑回了屋子。第二天刚亮的时候,挣扎了一晚的小宝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跟睡着了一样。等小宝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
大家都慌了神,也请了不少大夫前来看病,但都说小宝没病,身体健康。后来不知听谁说孩子是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于是小宝的母亲带着他去了不远的佛光寺拜佛,想驱驱小宝身上的晦气。母子二人在佛光寺门口碰上了一个看相的人,说小宝这是中邪了,得找个这方面的高人才能解决这件事。
又是七天以后,小宝再一次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守在床边的人发现一过子时,原本睡着床上的小宝突然睁开的眼睛,然后直接下床,向着门口走去。大家一路跟着小宝,发现小宝这回轻车熟路地离开了大宅,在街道中转悠了几圈后,向着城门走去。最后大家还是把小宝绑回了家中。
事后,大伙儿凑在一起回忆这件事的时候突然发现小宝这些状况的发生是在上一回押镖回来后的事。那时一趟大买卖,是中原的一个巨商叫他们把一批货物送到西域。回来的途中陈武进了一家玩偶店,里面的玩偶都是用瓷器精雕细琢出来的,还用漂亮的金银镶了好看的图案,想到再不久就是小宝的八岁生辰,便买了一个玩偶送给他,而小宝的这种种状况就是在收到那个玩偶开始的。
“我也是听说木公子似乎比较擅长这类事,所以才想麻烦贤弟帮个忙,小宝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着实是没法子了呀!”陈兴将恳求的目光转向木晚昭。
“是啊,木公子,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我实在不愿看到侄子像现在这样,万一某一天我们没看住,小宝说不定就走失了。”一旁的陈武愧疚不已,而陈文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我也说不好,能不能先给我看一看那个玩偶?”木晚昭问道。
“快,快,把那个玩偶拿来。”陈兴忙不迭地吩咐道。
过来一会儿,就有丫鬟小跑着将一个乌黑的盒子拿了上来。
见木晚昭不解地看着手中的盒子,陈兴解释道:“我也是听说年代久远的桃木有镇鬼的功效,才把玩偶放在里面。”
木晚昭点点头,将盒子递给靖白,让他用内力镇断了铁钉后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尊手掌大小的精致的玩偶。
木晚昭拿起玩偶仔细地看了起来,突然他愣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事……
“木公子?木公子?”一旁的陈兴可等急了,“这玩偶可有什么事?”
“哦,没有,这玩偶没有任何问题,或者说至少现在它只是一尊普通的玩偶。”木晚昭抬头看向陈兴:“我想现在唯一能验证的办法就是等着陈小公子再次‘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