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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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云选昏睡之间听到有开门声,出于杀手的警觉立刻屏住呼吸凝神感受。来人只有一个,脚步极轻,没有任何的杀意,忽的一股气流扑向自己,池云选一跃而起闪躲开来,反应终是没有那个世界的反应快被冷水泼湿了半边身子,抬眼看清楚来人一个大约七岁的少年一袭水色云锦长袍,面容虽未长开但眉目间英挺已显日后必定是不少少女心中的潘安情郎。
两人静静地对视,谁也没开口,床上已经因为少年泼出的那一盆水没一处干处。本来就是寒冬,这朴素的屋子里又没有火盆之类可以取暖的东西,估计这床上的东西都该跟着结上一层薄冰包括被水泼湿了身子的池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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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给你胆子睡小爷的床!”少年终是忍不住先发起质问目露凶光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撑出来的凶狠。小孩的身体本就体质弱再加上被池唯三娇生惯养了三年更是经不起一点风寒,体温因为那盆冷水急剧下降,池云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红了眼眶。少年竟是有些架不住面子,缓和颜色气势减半道:“小爷我最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这屋子里什么都是我的,你小屁孩一个爷懒得跟你计较,就认你当个小弟好了,当了我小弟你也就算不得别人,我的东西你自然可以碰。”说完看着池云选准备张开的嘴面红耳赤的补充一句:“你要是敢不答应,小爷我就把你扔红树林去喂狼。”
池云选心下嗤笑,小孩毕竟是小孩,心性好捉摸的很,想着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看这屋子的环境应该不可能是可以直接接触到那个叫江秒赞男人的地方,现在自己的处境应该是怎么样还真需要个人让他明白,也不能暴露太多毕竟把自己隐藏才能更好的观察周围的状况,摆出一个三岁孩子的姿态可以帮助他避开很多猜忌。“大哥。”软软糯糯的童音溢出。少年一脸得意昂起头,转身在柜子里一整翻腾找出一条毛毯走到床边把池云选身上湿掉的衣衫褪去,用毛毯包住擦拭着他身上和头发上的水珠。是很少跟别人如此亲密的接触,少年脸色有点不自然的红,居然是不好意思了。
门被敲响,少年应了一声,一个小厮摸样的人推门而入,手上托盘内放置着一摞衣服,将托盘放到木桌上便没一句多余的话退出门外掩好门。“喂,你叫什么名字?”一边转身拿桌上的衣物伺候三头身池云选穿上一边发问。“池云选。”惬意享受着别人帮忙更衣的待遇的池云选目光大胆的扫视着眼前的少年,细细一看更好看了。后者拍了拍他的脑袋不吝啬的夸道:“名字还真好听。”然后又从床上换下打湿的被褥。池云选很畏寒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爬到床上捂进被褥还是觉得有点寒,看着嘴唇颜色有点泛白的池云选,少年也上到床上捂进被子伸手将那冰冷的小脚捂进掌心催发内力将真气传入池云选体内,池云选惊异之余有些感动这小小的事情总能让他记在心里。
前世作为一个杀手他并不是冷血无情,只是所有的感情全放在一个人身上喜怒哀乐不由自己,他笑他便喜他皱眉他就心疼。这一世再没有在冬夜大街小巷里救下被人打的奄奄一息的自己的林胜宇,从手被林胜宇握住的那一刻自己就再也移不开目光先是追赶再是追随最后就是深入骨髓的迷恋爱慕。想到苏月,池云选心里泛起苦涩,那个明媚的孩子那个喊他哥哥的孩子始终在他生命不断种下欢笑的孩子居然是自己亲手给毁了。如果说林胜宇是他最爱的人那么苏月就是他最在乎的人,自己无悔去追随去深信的爱人终于利用了他亲手的杀了他最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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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着眼前垂眸的孩童突然的有种想要抱住他的冲动,当反应过来之后自己已经抱住了这个精致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选进这里,我以前有个弟弟,他很乖跟你一样好看,他喊我哥哥的时候跟你喊我大哥声音一样的好听,那个时候我没有能力保护他,所以他被坏人抓跑了,如果他现在还活我一定要找到他,现在你是我的小弟我是你大哥以后有我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大哥吗?池云选心里一阵温暖,虽然眼前的少年还没那么强大但是他就是相信他说的这番话。他知道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时候给予的拥抱是不一样的。“嗯。”一个简单的音节像是契约的契据一样印在了彼此的心上。
之后池云选知道了这个少年名叫白初羽,是个家道中落的世家子弟。知道了他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名叫万丈渊是一个万丈悬崖下的山谷不被世人所知,谷里还有很多和他们一样的孩子被分别为很多组,每组有五十个孩子,有专门的师傅教他们武功教,每过一年就把每组的孩子扔进有着编号的小楼相互厮杀。赢的孩子就有活得下去的权利,有的孩子还没熬到进楼就因为资质差被谷里抛弃其中若是有长相绝佳的便会被扔进第一坊成为任人鱼肉的风尘中人。白初羽说提起第一坊连万丈渊侍卫手里罚人的鞭子落到身上都会变得轻柔。
池云选认真的听着白初羽的叙述,记下一定要谨记的东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响起一声抗议,两人相视一笑。“大哥去给你做点吃的。”白初羽跳下床去院子里小厨房弄吃的。除了每天的训练孩子们都是在各自分配的院落居住,大多是二十个人住一个院子是大通铺,有些资质特别好的孩子就可以居住单独的院落不用参加所有孩子都参加的训练,有专门的武师指导。他有些疑惑自己没被扔进大通铺的原因,但想想来应该是灭自己门的那个江秒赞安排的。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对于池云选来说现下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能掉以轻心,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再不要被随意的主宰。困意又开始来袭,小孩的身体还真是容易疲惫,以后必须要好好地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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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羽在小厨房做完晚饭端回房间发现那个小身影又缩卷在床上睡着了,心下想到也许当年失散的弟弟也是像他这么爱嗜睡也说不定,虽然看他睡的香,但小小年纪一日三餐必须要好好的吃,不然身体一定经受不住接下来要面对的训练。过去准备喊醒池云选,“这小模样可千万不要被扔进第一坊”看着他的睡颜白初羽小声自言自语道。鼻子被捏着踹不过气的从睡梦中醒来闻到一股饭菜香,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吃完饭再睡吧,真是猪投胎的吗,那么爱睡,以后可有你受的。”白初羽拍拍他的脑袋白了他一眼然后给他盛饭。
吃饱喝足的池云选又躺回床上,看着白初羽收拾碗筷出去洗刷的身影,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夜晚寒意更甚,生性畏寒的让他睡着了都不自觉的缩卷着身子,白初羽回来就看到他刚认的小弟缩卷在床上的样子,不禁感慨自己这个大哥当着真没意思,伺候小弟比伺候自己更上心,想着想着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有个弟弟的感觉真好啊,有了想保护的人就能变得更加强大,变得没有脆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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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了灯之后白初羽睡进棉被感觉被子里一点暖意都没有,这个孩子还真是少见的寒冷啊,难怪会这么畏寒,翻身轻易地搂住这个小小的身影,运起内力棉被瞬间暖和起来,感觉到怀里的人放松了手脚不再缩卷着身体,反而翻过身往自己还礼钻,感情自己这被是当成暖炉了,苦笑一下也跟着进入梦乡。他沉睡的那一刻怀里的人睁开了眼睛,不似刚睡醒的混沌,一双清明的眼睛。外面有人,气息虽然很弱,但凭着杀手特有的直觉池云选还是能准确的感受到。似乎是察觉到被发现,气息便彻底的消失了。又过了一会确定没有了人,池云选才翻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