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寨中一片狂欢，因连日来斩获颇多，是以人人都十分自足。七麻子今日不沾荤腥，故而不与他们一处，独自留在后头的院子里。
    三豹与元宝席地而坐，一块儿嚼着肉喝着酒，边上还陪着女人。三豹搂着个大姑娘，渐渐地就有些忘形。捏着大姑娘一身软颤颤的肉，三豹扭头问元宝：“你小子在当家的院子里走得勤，当家的找过女人没有？”
    元宝咕咚地咽下一口酒，抬头那么一想，摇头道：“没有，有我也没看着。”
    三豹把怀里的大姑娘往外一扔，靠近元宝低声道：“当家的来咱们这儿快两年了，一次都没有？！”
    元宝把眼睛一瞪，“不能吧。”
    “你说……”三豹忖度着，“当家的，别不是有点儿虚啊？”
    元宝将眼珠子瞪得更圆，“当家的功夫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一年，他一刀就把老大的脑袋劈成两半，我到这会儿还做噩梦呐，虚也轮不着他啊！”
    三豹摸着胡茬子，“不虚怎么不找女人？”他一挑眉，“别不是……不行？”
    “我又没钻到当家的裤裆里看过，我怎么知道！”元宝转念一想，“三豹哥，你说……当家的是从哪儿来的？”
    三豹轻哼了一声，回想起那一夜，也是心有余悸，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子，本是蜷缩在树下的，当时的七麻子因瞧见了他乱发下的一段白脖子，便执意要仔细看他的模样辨辨男女，不想才刚揭了头发，就被那小子猛地摁倒在了地上，他抢刀骑坐而上，扬手对着七麻子的脑门就是一刀。
    刀光一闪，乌发散乱，素白的面颊上溅满了血点子和脑浆。
    那么狠的手段，那么凶的目光，仿若是从炼狱里逃出来的恶鬼，不惧生死，不择手段。
    “谁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三豹捏起一粒花生丢进了嘴里，“我一直看他不像人。”
    元宝悚然地环顾了一番四周，“三豹哥，当家的脚步轻，万一来了？！——”
    三豹随心所欲地一笑，“来了就挨一刀，我也算是花下死……”他眯着眼睛浪笑起来，一把拽过放下那个大姑娘就扑在了地上，也不顾四面都是人，急吼吼就要办事。
    众人皆是大笑，一哄而上地将三豹和那个被压住的大姑娘围住了，面红耳赤地笑闹起来。大姑娘确然是个大姑娘的年纪，可却有老娘儿们的见识，故而丝毫不害臊。
    三豹脐下三寸的物事饶是个驴家什，一见天日便惹得众人低呼不已。三豹兴头十足，扳着大姑娘正要入港，却听见身后传来惨叫：
    “了不得，死人了！三豹哥——”
    三豹洋洋得意地吼了一句，“死不了人，瞎嚎什么？！”
    “白天那人醒了，把柱子给咬死了！抢都抢不下来，柱子都没气儿了，三豹哥，你快去瞧瞧啊！”
    三豹一惊，霎时败兴地从大姑娘身上起来，拴着裤腰带，不可置信地扭头一看。
    只见报信的小子被吓得中邪一般。
    三豹系好了裤子，上前几步，“带我去！”
    三豹集合众人一同去了马厩，一进门便瞧见那个披着熊皮的男子气喘吁吁地以双臂勒着柱子，正死死地咬着他的脖颈，咬得柱子满襟鲜血，果然是没了气儿的模样。四面站着目瞪口呆的好几个大小伙子，皆是满眼惊恐地不敢近前。
    元宝从马厩里拿了一把柴刀，上前就要砍，被三豹一把拦住，“你小子别动，赶紧去告诉当家的，我来把这怪物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