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那栋楼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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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清末后的国民初年——
那是在国家堕落外强入侵,国门被迫打破之后的许久,同袭吹入许多外习新风,浮现诸多革命新良,人们的服饰以及生活模式甚至连思考方式也最终发生变化的时代
在一切都开始斗转星移的时代中,有一个流淌着今昔依旧,恒古不变的唯美时代空间,那就是向男人们出售一夜幻梦的花街之都——元夜街
无论哪个时代都大致如此,大街上有着成排光鲜绮丽的招牌,门前高悬着通红的灯笼,以及襟飘带舞的少年少女们,或用宛若蜜糖般的甜美声音向客人叫唤,或从格子窗户里向客人挥手,过客中既有难以伺候的官僚绅士也有强势娴熟的手工艺人,甚至还有书生气质的青年、少爷……
形形色色的男人,在这遍溢浮华的空气中,踏着愉悦的步履穿梭于大街上,季节,是在离秋分不远的初秋,路上一扫残夏的凉风拂面而过,男人们因秋风而潮红的脸颊,露出嘲弄的表情,同时探视着店楼评论着那个女技更好——
美貌总能博得青睐,无论哪个时代毫无迥异……青楼自是深谙此道,因而所有店家都聚集绮丽之人,吸引着客人们的目光
在这其间,尤以美人出众而闻名遐迩的是聚集了千万男伶、男馆,名为【百妖楼】的店家,即使在元夜街,【百妖楼】也是屈指可数的大店,它是采用时下流行的西洋式建筑,是极为罕见的男馆之一
富丽恢宏的大门皆是红木制成,一旁是在春天绽放满枝花朵的撒金碧桃,叶瓣在秋的气息中褪变成了秋黄色,一进门,连瓦外壁的砖瓦和中西完美结合的建筑物立时映入眼帘,那优雅绚烂的美态,使来访者疑是误闯进了梦幻与极乐之境,一时沉醉不知归路
在【百妖楼】的不满朱红色镂空雕窗的店里,今夜也列坐着如传闻般美貌的男馆们,弥漫着着文香恬色之人,略带架势性格刚毅之人,惹人怜爱、满面笑容之人……他们虽然容貌迥异,但都拥有不禁将所有人目光夺去的美貌,几乎都是还残存着稚嫩之气的男伶们———
店门才刚开启……
男馆们却已媚态百生、秋波频送,绽放着谄媚的笑容,盼能尽早赢得客人的指定,只有得到客人才能生存下去,没有客人就会陷入困境,所以大家都竭尽全力的模样,那些男馆中唯有一人眼眸中似乎包含着忧愁,定睛直视着前方,那是个双眸坚定如炬、凛然丽质的男伶
那男倌,突然——突然因何而吃了一惊,美貌也随之邹然冻结成霜,视线的前方,在店里聚集的客人们的远远身后,始终站着一个一脸诧异表情的书生模样的人
他们之间虽然隔着几位客人,但两人的视线却仿佛焦灼了一般,彼此凝视着,他们对望着大概有五秒的时间吧
似乎很快就被店里的人告知被指定,那男倌宛若强行将视线从那书生身上抽离般转过头去,皱眉站起来向店内走去,仿佛难以割舍般,以悲哀的目光回首望着那书生……
而在那书生身后,在交织的人群中站立的某位绅士,直到最后也没有人留意到,他究竟在考虑什么呢?一边窥视着两人的样子,一边缓缓地扬起那看似刻薄的嘴角
然后,在数分钟后——
“不、不要,别碰我!”撕裂夜空般的喊叫声响彻【百妖楼】的走廊深处
先前的那位男馆跌跌撞撞地从一个单间里飞奔了出来,只见他那美丽的容颜因厌恶与不快而扭曲,两手拼命地把襟杉的领口紧紧合在一起
颜面不保的客人也截止不住怒火,从房间里猛冲出来:“给我站住!竟敢把本大爷撞开!”然后一把揪住了这个男馆任凭自己的怒火,对他一阵暴打:“不过是个用钱买来的男伶之辈,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男馆用手护住脸庞,拼命地挣扎想要逃跑:“不要!放开我!”
由于这和伶人男馆毫不相称的骚乱,店里的人们都熙熙攘攘地聚集过来,随着人群也过来了两个外形优越的男倌
(男倌)子莲:“怎么了?有麻烦吗?”
(男倌)子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里的男馆都以各种聊斋中的妖命名,以“子”为姓,即为男子的意思,‘狐’自然是指最具魅惑力的代表,因而也算是头牌的代称
(老板)西门三秋客气询问道:“这位客人,弊店有什么失礼之处吗?”
所有的视线都投向了被客人抓紧手臂的那位男倌,他应该已断念,知道自己无法逃跑了吧,那位男倌挣脱了被抓住的手臂,紧抿着美丽的双唇用那掺杂着厌恶与反抗的眼神,有力地回视着那些向自己投来的视线
“谁也……别碰我!!”
买的一方是极乐,被买的一方是地狱……
在那些男倌诱惑人心的微笑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哀伤的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