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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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濛一夜无眠。
思及今晚发生的事情,周濛有些叹息,自己终是没能忍住,教训了那个法国佬一顿。
白日里法国佬的不轨举止让周濛有了防备,她借口回家取礼服,实际上取的是强力胶和痒痒粉,强力胶是刘菲菲公司的产品,专用于木料和布料的粘合,一经粘合,很难分开,而痒痒粉则是自己一时好奇用中药材自制的,效果也在一个常常骚扰自己的混混身上得到过验证。
周濛本来想着规避和隐忍,但宴会中的轻视眼神却让她不寒而栗,她本就在强撑,法国佬却一直纠缠,所以她再也无能忍受地爆发了,她借口去洗手间的时候转到了宴会厅外的小花园,寻找了一个比较庇荫处的长椅,戴上手术用的一次性塑胶手套,在长椅的一侧涂了一层厚厚的强力胶,而后洒上痒痒粉。
引法国佬到小花园之前,她仍然带着手套,手套上涂着的也满是痒痒粉,她引法国佬在涂有强力胶的长椅处坐下,自己再用戴着手套上涂着痒痒粉的手抚过法国佬的脖颈和脸,法国佬只顾取乐,哪里会想到原来是中了她的算计?
痒痒粉的药效其实不长,半个小时就过去了,也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不过半个小时的挠抓也够法国佬受了。
气是出了,但是法国佬是旅行社朋友介绍的,影响了朋友的利益,这下算是和这个朋友结下了仇怨,果然,在她还未到家的时候,便接到了这个朋友气急败坏的电话,声声责问,周濛无力辩驳,任他发泄,一声不吭。
心绪还未平复,又接到了外公诊所徐叔的电话,徐叔是外公聘请的长期帮工,专门负责药品的清点入库和发出工作。
徐叔在电话中告诉周濛,他说接到了一直给诊所供药的药品供应商电话,说诊所很长时间都未从他那里进药了,问是否有了变故。徐叔奇怪,因为最近一直有药材和西药进来,他就了解了一下,发现最近的进药事宜都是由周濛的舅妈负责的。
周濛的舅妈,是个有点精明过头的人,贪财,又爱占些小便宜,这样的性子外公是不喜欢的,但偏偏舅舅又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人,说好听一点是惧内,难听一点便是窝囊。
周濛与外公的感情很深厚,外公一直都想把诊所的产业交给周濛接管,但是舅妈总是在旁干涉和防范,只要外公稍带有些意思,舅妈便马上话中带刺,指桑骂槐,周濛不想外公难做,就没有按照外公的期望考取中医药大学专职学医,只是学了经济,外公失望了很久,可能是因为毕业后有了正式工作,闲暇时间也只偶尔去诊所帮帮忙,舅妈便不似从前那么防范她了。
舅妈并不懂药,却接手了进药的事情,让周濛心中有些不安,徐叔深知周濛舅妈的性子,作为外人,不好直接说什么,便想让周濛去了解进药的途径是否正规,药品是否安全,毕竟药是用来治病救命的,绝对不能掺假。
周濛回复徐叔自己明天会到诊所对最近所进的药品进行全面检查。
沉浸在心事中,几近天明,周濛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但并未睡多久,她就被不停的电话声吵醒,又是徐叔的电话,电话中徐叔的声音十分焦急,他告诉周濛,诊所出事了,周濛本有些癔症,听到这个,马上就惊醒了,此时已几近上午十点。
一位病人因为常规的胃病,在诊所里输液,但是在输液的过程中却晕了过去,徐叔见状不妙,赶紧叫了救护车将此人送到大医院抢救,但是这个病人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诊所里出了人命,一下子闹得沸沸扬扬,很快,诊所便被警方警戒和隔离,舅舅和舅妈也被警方控制,一直谨慎从医的外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多年经营的诊所内出了人命,受不了刺激,一下子便晕倒了,送到医院诊断是中风,周濛了解情况后,只觉得世界一下子天旋地转。
警方很快便有定案,病人死因是药物中毒,警方化验了输液配方,其中一针剂药是假药,此药非但没有治疗作用,还会严重影响病人的健康,病人便是承荷不了假药的刺激,心脏被麻痹,进而死亡。假药则是舅妈为了昧取利益,听信谗言,从不法的药品供应商手中以极低的成本价购入的。
结论一出,死者家属便开始不依不饶,整日聚众举牌在诊所的大门口哭诉,要求以命偿命。
因外公住院,舅舅舅妈被警方控制,五岁的表弟便没人照看,周濛索性带着表弟回了家,一方面是求父亲帮忙舅舅舅妈的事情,另一方面表弟也多一些人照看。
然而,事态却变得越来越严峻,因诊所被警戒,死者家属见在诊所门口哭诉效果甚微,竟找到了外公住院的医院,一连几天都在医院内大肆喧闹,医院的保安和警察虽将他们压制,但已在医院内造成了极坏的影响。
后来死者家属不知怎么的,又知道了周濛家的地址,便又守在了周濛家门口闹事,周濛无奈,只得出去同他们谈判:“发生这样的悲剧,谁都不想看到,我也很难过,这件事结果如何,警方正在审查,很快便有定论,到时候该承担的责任,我外公舅舅他们也自会承担,定不会推辞。所以,在警方结果出来之前,请你们先回去吧。”
死者家属情绪激昂,声声责骂,但更多的则是要求赔钱。
“你们放心,至于要承担的民事责任,我们也定会一力承担。”
“什么民事责任,现在就赔钱,给我们三百万,我们就走。”带头的是一个形容猥琐的年轻人。
周濛蹙眉:“至于赔多少钱,这个警方也会有结论,并不是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还要参考我们的经济实力。”
此言一出,顿时惹怒了众人,人群中好一阵喧闹撕扯,周濛人单力薄,狼狈不堪,直到父亲报警,警察来协助,聚闹的人群才被强制散去。
经此一闹,周家犹如惊弓之鸟,谁都不敢轻易出门。
因为外公中风,神智不清,舅舅舅妈还被警方控制,外公住院的费用用的都是周濛的储蓄,周濛上班时间并不长,存款有限,很快便不够支付外公的医药费,周濛便向父亲借钱,周父索性将杨家给的十万彩礼钱全给了周濛,还承诺周濛结婚时的嫁妆等全部花销,他会全部包办。还有,如果外公后续的医疗费不足的话,他还会再取钱给周濛。
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继母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但周濛却视若无睹,坦荡而挑衅地地接过了父亲递过来的银行卡。
周父也一直在托朋友跑舅舅舅妈的事情,但是却一直没有进展,多次受挫后,那位也蛮有身份的人物给出了结论:“这个案子好像不单单是案子本身的事情,还有其他人在施压,根本说不进情。”
周濛的心沉到了谷底,只能一直在死者家属的骚扰下焦急地等警方的处理结果。
然而,周濛还未从舅舅舅妈的事情里缓过神,听信亲友教唆的死者家属,以为舅舅家一直不肯赔钱平息事端,就是因为周父有钱有势,打算用钱买通警察将此事筑成冤案,因此,周父在下班回家的途中被失去理智的死者家属给攻击了。
周濛得到消息的时候,周父已被送到了医院,相关的施暴人员也已被警察刑拘。
周父被数人共同袭击,被打的浑身是血,伤及内脏,最重的则是头部,被人用铁棍重重地击打过,因伤势过重,做完手术,周父仍是昏迷不醒,一直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
主治医生很沉重地告诉周濛,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周父脑部因受到了激烈重击致使脑部充血,脑组织损伤严重,虽然脑压他们已经想办法降了下来,但是周父的情况还是不好,手术后若长时间都不能恢复意识,那么周父就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周濛如遭晴天霹雳,周家顿时陷入了阴风凄雨。
本来对死者心存同情、一直想要尽最大可能赔偿的周濛心境改变了,她坚持要追究行凶者的责任。
可能是事情闹的太大了,动手打人的几个死者家属被刑拘后,其他人便不再聚事闹扰了,周家看似恢复了平静,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一时间,周濛的心苦若黄连。
周父这一病,让周濛放下了对周父的所有芥蒂,她对父亲再无埋怨,一心期盼着父亲能够尽快醒来。
因为死者家里很清贫,根本无力承担打伤周父的医药费,所以周父住院的高昂医药费都还是周家自行承担。
周家其实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家,只属于小康中上的家庭,周父一直昏迷不醒,因此经营的塑料生意便没人再能继续跟进和照管,周濛和继母两母女又都是行外人,不知其门道,所以周家的生意很快就荒芜了。
因失去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周父的医药费又高昂,继母的脾气越来越火爆,与周濛连面子上的平和也不再保持,继母言辞犀利,骂周濛外公家晦气,骂周濛是扫把星,将不幸都带回了自己家,周濛心中难过成灰,连争辩都懒得与继母争辩了。
自舅舅舅妈的事情到现在周父出事,杨一鸣一直在为周濛分担,可能因为公司的事情回天无力,杨一鸣已另作打算,不再操劳公司的事宜,反而抽出了更多的时间帮助周濛。
因外公和父亲的病情不明,周濛曾提出推迟婚期,杨一鸣闻言,立刻反对:“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如若伯父醒来后,知道你因为他而推迟了婚礼,他肯定会难过的。伯父曾对我说,你能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幸福。再说,结了婚,我照顾伯父也更名正言顺。”
周濛依旧忧心忡忡:“你公司的情况最近一直都不大好,而我现在又没有工作,父亲的状况还不明朗,以后的治疗还需要用很多的钱,我怕连累了你。”
“傻瓜,你这么小看我,作为一个男人,总能养活自己的老婆的,再说,公司不景气,我难道就不会有别的打算!?”
一直不离不弃的杨一鸣给了周濛无可言状的感动,她深深地震撼和动容,拗不过杨一鸣的坚持,第二天便在杨一鸣的带领下到约定好的影楼拍了婚纱照。
一天,送表弟去幼儿园时,幼儿园老师就表弟最近一直沉默寡言的事情特地留下周濛交谈了一段时间,家庭骤变,连五岁的孩子也能察觉,变得忧郁寡言,心事重重,这让周濛的心情更加沉郁。
周濛到医院的时间比平常要晚很多,她路过医院小花园的时候,不经意一瞥,看到了立于其中的杨一鸣和周清,两人的表情似乎都很激动,周濛有些诧异,加上对周清的防备,她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一探究竟。
快要接近二人的事情,周清的声音立时拔高,十分尖锐,周濛不由得停驻脚步,恰恰一株高大的芭蕉树挡住了她的身影。
“我等你到现在,你的答复居然是,要跟她结婚!?”
“我爱她,当然要和她结婚。”
“我不会让你跟她结婚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和她分手,娶我!”
听到这里,周濛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千防万防,周清还是插足了进来,她差一点就要跨脚过去,狠狠地甩周清几巴掌,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她想看看杨一鸣的真心,也想知道杨一鸣到底是怎么拒绝周清的。
杨一鸣的声音很愤怒:“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我们连床都上过了,你居然说不可能!?”
“你不要说了。”杨一鸣急忙制止:“那件事到现在我还都迷迷糊糊,没有一点印象,你不要逼我,我是不会任你左右的。”
周濛的脑子轰一声炸开,再也不能思考。
语毕,杨一鸣恼怒地走开,没走几步,便意外地看到了立在芭蕉树旁,一脸不可置信的周濛,他顿时傻滞当场。
好半天,杨一鸣才反应过来,急急地走过去,欲伸手拉住周濛:“小濛,你听我解释。”
周濛醒悟过来,连忙缩手,杨一鸣更加着急。
周清听到动静,悠悠然走过来,带着胜利的得意看着周濛。
周濛被周清的眼神刺激到,一语不发,遂快步离开,杨一鸣赶紧追了上去。
一直到医院的大门前,杨一鸣才将周濛拉住:“小濛,你听我解释。”
周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要向我解释什么?”
杨一鸣与周清的事给了周濛沉重的打击,让周濛本来愁苦的心更加雪上加霜,周清曾经一夜情的对象居然是杨一鸣,这是周濛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杨一鸣向她陈述过往的时候,表情尤其痛苦:“那天,是我对你第一次表白,你连思考都不思考便拒绝了我,所以我的心情有些沉闷,便去酒吧喝酒,没想到去洗手间的时候,其中一杯酒竟被人下了药,我没觉察,就喝了,后来便晕晕乎乎,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没穿衣服,后来,我发现钱包里的现金和手表不见了,就以为被小姐设计,吃了个哑巴亏。此事过后,我很后悔,就再也没去过酒吧。和你在一起后,才知道原来你还有个异母妹妹叫周清,也是她跟我提起,我才知道原来那晚的女人是她。小濛,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我真的什么印象都没有。”
周濛久久沉默,心里却翻江倒海,恶心之极。
见状,杨一鸣更加苦楚:“小濛,那都是和你在一起之前发生的事,和你在一起后,我一直洁身自好,一心想着要娶你。”
周濛仍是不语。
杨一鸣不禁绝望:“小濛,每个人身上都会有故事,你总不能要求我的过往是一张白纸。”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要求,但为什么偏偏是周清,偏偏是周清!?”
“小濛!?”
“这段时间你还是先不要来医院了,我要好好地想一想,也想静一静。”
“小濛!!”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想一想的,不会因此而否定你的一切。”
周濛的噩运继续延伸,她接到了法院的起诉书,是法国佬起诉她的,告她人身伤害,看到起诉书的那刻,周濛简直哭笑不得,那样的人渣居然也会起诉她。
周濛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旅行社的那位朋友居然给她打来了电话,电话中的声音一改先前的急怒,而是试探的关心:“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周濛狐疑:“你怎么会这样问?”
“那个法国人起诉你了?”
“你知道了?”
“那个法国人是个有身份的人,像那样的人,本来是有专门的翻译和助理的,到中国后,居然还要临时另外找翻译,我本来有几个专职做法语的导游朋友,但上司都不满意,居然提到了你,说你气质好形象好,适合做这个法国人的翻译,当时我虽有些奇怪,但也没深想,今天也是无意中知道法国人起诉你的事情,才听上司说原来是有人特地出钱,指名让我给你联系,说服你让你给那个法国人做翻译的。我也是才今天知道,那个法国人人品很糟糕,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好色好女人,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
周濛的心沉入了谷底。
自杨一鸣的公司遭遇危机以来,还有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她不是没有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然不幸的事情就不会一件接一件,但她还是不愿承认,今天旅行社朋友的怀疑和指证,让她再也不能逃避。
无可避免的,周濛想到了楚岩,想到了他说的“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开始生恨,恨意刻入骨髓。
周濛还没有答复杨一鸣自己如何看待他与周清的事,杨一鸣的母亲却找上了她,杨母一直是一个形容得体的女人,这次居然不掩脸上的仓皇和憔悴,说话也直接了当:“一鸣和你的婚事还是算了吧。”
周濛怔住了。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让自己的亲人一个个都遭遇不幸,我的儿子也因你而公司濒临破产,作为一个母亲,我不能让我的儿子遭遇更深一层的危机,甚至是生命和健康的威胁,所以你们,还是算了吧。至于彩礼钱,你就不用还了,算是我们杨家对不起你。”
周濛好半天才有了反应:“阿姨请放心,我是不会连累你们的,至于彩礼钱,我会还给你们的。”
周濛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想找出父亲的存折,取钱还给杨家,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父亲的存折都放在固定的地方,继母也是知道的,周濛想着可能是继母拿走了,因为父亲的医药费又要续缴了,可是到医院后却不见继母其人,遂拨打继母的电话,电话却无法接通,甚至周清的电话也打不通,周濛想着她们可能有事去了其他地方,也就耐心地等她们回来,然而继母和周清却再也没有回来。
医院不断催缴父亲的医药费,否则就会强制父亲出院,周濛找不到父亲的存折,只好拿户口本和父亲的身份证去银行补办父亲的存折,补办存折的时候,周濛顺便查询了一下父亲的相关账户信息,结果却令她目瞪口呆,父亲户头的存款已被继母以妻子的名义全部取光,现今只剩下零头的利息。
直到此时,周濛才肯相信继母在父亲最需要照顾的时候,舍弃了父亲,并带走了父亲治病救命的最后钱款。
周濛无法,又想办法查询外公和舅舅舅妈的账户,结果更加意外,原来警方已向银行提出申请,为了保护死者家属的赔偿利益,暂将外公和舅舅舅妈的账户冻结了。
周濛绝望,只得去找杨一鸣,但是杨一鸣家的房子已挂牌销售,人去屋空,不知所踪,杨一鸣的电话也关机,周濛这下算彻底寒了心。
决绝地离开杨家的路上,周濛去了房屋中介,委托中介想办法将父亲买给自己的那套单身公寓尽快卖出,房价可以商量,越快越好。
从房屋中介出来,周濛去幼儿园接了表弟放学,一路上,姐弟两个都没交流什么,只是路过一个商场的时候,表弟突然说要去洗手间,周濛便带了他去商场的洗手间。
商场里人来人往,周濛怕表弟走失,便提出带他到女厕里方便,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竟有了男女之防,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去男厕,周濛拗不过他,只得让他自己去男厕解决,自己便在厕所门外等候。
可是等了很久,表弟都没有出来,周濛着急,便追问一个从男厕出来的人,麻烦他帮忙看看里面有个五岁的小男孩好了没有。
男人进去,很快出来,一脸诧异:“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没有见到你说的那个小男孩。”
周濛一直等在外面,根本没见表弟出来,听男人说厕所没人了,便着急了,立即无所顾忌地冲了进去,男厕里果真已经没有人了,表弟竟生生地消失了。
周濛报了警,可奇异地,厕所那个位置的监控录像竟故障了,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而商场的其他监控录像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警察立了案,让周濛回去等消息。
表弟的失踪犹如最后一棵稻草,让本就不堪重压的周濛彻底垮了,她想到了楚岩,立刻拨打楚岩的电话,但楚岩的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
这时,周濛才可笑地发现,自己除了楚岩的电话外,一无所知,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她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报着最后一线希望找旅行社的那位朋友打听,没想到竟有转机,终于打听出了楚岩公司的名字和地址,知晓后,她一刻不停地打车去楚岩的公司,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总裁去巴黎度假了,不在国内,手机一直关机,秘书台也无法联系上。
听到这个消息,周濛简直发疯了,但她不能放弃,于是便疯了一样不停地拨打楚岩的电话,不分昼夜,整整三天,心情也从最初的恨不能将楚岩千刀万剐,到最后的低入尘埃,只求表弟安然无恙。
舅舅小母亲将近十岁,舅舅与舅妈结婚后,舅妈因为身体原因不容易怀孕,去了很多医院,也吃了无数偏方,才有了表弟,所以对于这个得来不易的孩子,外公和舅舅舅妈都视如珍宝,也正是因为有了表弟,外公才没有对舅妈的不满表面化,可是现在表弟却已失踪三天,毫无音讯,一想到表弟那未可知的处境,周濛的心便一阵一阵揪着疼。
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周濛竟然拨通了楚岩的电话,拨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周濛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发愣,待醒悟过来后,她劈头盖脸地央求道:“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表弟,只要你放了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电话那端的楚岩好一阵沉默,良久,那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才随着无线电波缓缓传来:“你到我的住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