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半生囫囵戏 拾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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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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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郁说完这些话就霍霍离开了,安湘拿起刚才安郁看的东西,脸色阴沉。
安郁径直去了白沉水的屋子,一到那里,就看见白沉水躺在摇椅上,跟白雪乱说话,白雪乱蹲在他身边,那张毯子要给他盖上,盖好了不算,小风吹乱的白沉水的几根头发丝,他也亲力亲为的给小心翼翼的别到耳朵后面。温柔的看着白沉水,像是呵护一件珍宝。
“雪乱,跟我出来。”
安郁倚在院门上,脸色阴寒,目光邪狞,周身戾气。
白雪乱不高兴的撅着嘴,“叫我做什么,我才刚回来。”
白沉水沉声道:“听浣世的话,他叫你你就去好了。”
白雪乱还是撅着嘴:“那你也问问,他叫我做什么,我才刚回来……”
白沉水听着这比戏腔还绕口的委屈声音,就问:“浣世,你叫雪乱做什么?”就是为了接白雪乱那句问问安郁叫他做什么。
安郁暴怒到了极点,却还能冷哼一声:“我叫你做什么去?你想知道?还是想让师傅知道。我叫你去东遥,我叫你替我去见……”
白雪乱一把指着安郁,快速从地上站起来:“梅浣世!今日你权且不把我当人,当我是做不了事的狗,放我和他在一起,就在一起一天时间!”
安郁走了。
白沉水也起身,把那条毯子抱在怀里,背对着白雪乱说:“阔别相逢想要珍惜?别装什么情深意重,你不是今天还跟外面戏园子唱戏,跟一群人打的火热,那时候怎么没想起我。”
……
安郁猛地推开安湘的书房的门,连拟十六道圣旨,桌上放了两枚玉玺,一枚黄玉玉佩。
两枚玉玺。
越国国玺。清明玉玺。仅此而已。
黄玉玉佩……
它平淡无奇,长二寸半,大拇指厚,长方体,玉面浮雕着几朵海棠。
它叫君子贷。浣世阁主的凭证。
大昱皇帝秦瑞一声只有一枚私印——清漪居士。
其实还应该说的是,当年安珀玉的越国是没有国玺的。所有圣旨上面的印章都只有四个字——清漪居士。说起来也够荒唐的吧。
安郁拿起越国国玺,分别在圣旨上盖印,又拿起君子贷,用力扣开玉佩下面的玉环,扣下来的玉环里装着印泥,君子贷扣在圣旨上——清漪居士,四个字清晰而残酷。
像是一世轮回,像是苍天谶言。注定的,无花无果,无因无终。
安郁举着君子贷,脸上带着淡淡的,皮动肉不动的笑容。冷漠里,他超尘脱俗,静若处子。
宛如冬后最后一场雪里的梅花,俊美的百花凋零。
安然的惊天动地。
而他,是携着旷世美貌在安然中等待是圆满后的羽化飞升。
第二天,白雪乱走了,走的时候决绝果断。
因为,昨天他居然问白沉水可曾爱过他。
白沉水惶恐的看了他几眼,就是一种白雪乱未曾见过的决断,将他赶出屋子。白雪乱不依,缠着白沉水非要让他说句与否。
白沉水抽出鞭子,那鞭子多日未用,上面都是灰尘,白雪乱扑跪着在白沉水跟前,白沉水一鞭鞭抽这他,白雪乱受过比着狠得鞭子。却没受过这么疼的鞭子。每打一下都想打在心尖上,每打一下,飞起的尘埃就像散落的心思,飘零成尘,不复原形。
“白雪乱!你原来叫什么来着?你这样的小戏子出身如何,干不干净都不知道。”
“当日我是好心,不然今天你在哪了都说不准,你当我的善心是什么?”
“收你为徒是想给一条活路,如不是当日死活不愿意离开现在哪里来的白雪乱!”
“今日你我师徒已尽,休要在让我听见你嘴里的污言秽语。”
自己苦苦相恋多年,一朝倾诉竟然成了污言秽语……
白雪乱苦笑,心疼如绞,却不哭,哭了就有哭腔,哭着腔怎么唱戏。
白沉水撂下鞭子进屋,关上门。
白雪乱两手拄着坐在地上。
妾只等……
海棠花儿,姹紫嫣红又青青。
梧桐叶碎,雪里梅蕊笑东风。
修罗间里能与君再相逢……
今生我会让你知道,白雪乱不是嘴里吐出的不是污言秽语。
有一天,白雪乱说不定会成为比安珀玉更加一言九鼎,金口玉言的千古帝王。
安郁面前的白沉水斜靠在床上,说是怒急攻心以后咳了血,可是安湘亲自把脉,断言伤了肺。
关月津当日把脉,说七情内伤,怒伤肝,忧悲伤肺……
安郁和安湘两人服侍他睡下就一齐出来了。
安湘才叹了口气,安郁说:“白雪乱就是南悦。”
……
天上咔咋一声惊雷,精美的窗棂外明明灭灭。
梅繁把怀里的人又搂紧些。怀里的人在抽噎。
戏唱完了,可不就剩下哭了吗……
“母后,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呵呵……璋儿灵巧纯净,你爱上他又算什么!爱就爱吧,只是你还没资格爱他!”
“为何!我会……”
“哈哈哈哈,你会怎样都不行,至少上一个爱他的人,你一声都无法超越。”
“安珀玉?”
“梅盈!”梅繁又笑,笑出来哭腔:“梅盈,爱他很多年,却被安珀玉打乱,我爱秦瑞,却被梅盈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