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半生囫囵戏  捌、莫诉莫言,情深情浅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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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疑的人,被你伤了一次愿意相信你第二次,你就别再伤害他,这所谓的第二次,就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当安郁所说的接应的人没有出现的时候,馥光就慌了,安郁更是不知所措,白雪乱没在,接应的人没影,嗖!一枚羽箭从馥光鬓角擦过。
    “梅浣世!”
    从刚才又握着,就没有分开的手,被狠狠的甩开!
    安郁把他拉到树后面说:“我没有!”
    “你没有!我不惜劳民伤财给自己发丧,发出的死讯,古华根本不可能识破,解药是你留下的,能知道我没死就只有你,有理由给古华通风报信的人也只有你!”
    “你……”馥光还想说什么……让他倏然失声的是那人花了胭脂的两行泪。
    安郁咬着牙,面色凄寒狠绝,如果没有那两行眼泪,怎么看都是看仇人用的眼神:“我……我没做什么,只是夜夜相思,想早见到的那个人如今畏惧我如才狼虎豹可惜我还惦记他想要说了好几次想听我唱戏,好说歹说才跟白雪乱换了,可惜我当初想要天下用他的命来换,如今难道用天下也换不来他了呢。”
    馥光不看他,梨花带雨的样子,说:“逃吧,这路是去越国的,大昱也回不去,去东遥吧。”
    为了方便馥光帮安郁把长袖子扯烂了,安郁笑一声,馥光说:“别瞎想。”
    安郁说:“没想。”
    没想,不就是断了我的袖子么……
    去东遥的路上其实就是从阑国北部横穿。
    这次是逃难,两个人相依为命的逃命。
    其实完全不用这么麻烦的,关月津撒丫子逃的时候应该会出人意料的快,二十万大军,还不能从这些笑虾米里手里救出馥光,只是,馥光太子和安郁原本就有意走上一条像是不得不走的路。
    三五下甩掉那些跟着的人。
    是执念着的路,期盼着的路。
    “南阮,给你生了孩子……”馥光问。
    “没有。”
    “你娶了南阮,明媒正娶的娶。”馥光说。
    安郁想想说:“是。”
    馥光又说:“南阮的母妃姓孙,是越国大将军孙让的姐姐。”
    安郁点头说:“对。”
    馥光又说:“南阮的母亲当初是因为她是越王安珀玉的奸细才被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歌萍儿姓齐,和吏部尚书齐非是兄妹,也是当初安珀玉造反手里的齐将军的儿女,白沉水本来就是安珀玉的军师,你和安湘本来安珀玉的儿子,白雪乱呢?出生,底细……”
    “就是早澈湖一个小唱戏的!”
    馥光说:“你处心积虑的,身边都是越国的人,算计半生,搭进去我也是应该的。”
    “我的错。”
    安郁说着,眉头拧了拧。
    两个无从倾诉衷肠的人罢了,这里没有什么宰相太子……
    可是他拧着眉头,馥光看着只当自己把浣世阁这些人的底细看的清,人家不开心了。便不多说了。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就算是唱戏去了又被追杀,然后还是被一个目光如炬的男人——馥光太子瞪一眼又一眼。
    浣世阁主还是没能忘记自己头发里别着的几支白雪乱珍惜的不得了的金钗,要知道敬职敬业的馥光太子装侍从装的太靠谱,这钱袋里确实略微羞涩,这些个白雪乱的物什……
    安郁大义凌然:“要知道,雪乱这人豁达,他一定懂得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道理!”
    “非也!”目光如炬的馥光太子肚子咕噜一声:“想来白公子天真善良,这些身外之物就来救助你我吧!”
    于是,馥光太子,浣世阁主在白雪乱白公子自己都不知情的情谊赞助下踏上一条策马天涯,诗酒人生,快意江湖,恣意尽兴的逃亡之路。
    到了集镇,就算浣世阁主被骂惯了馥光太子也忍受不了这个一身明黄戏服的男人了。
    “别,就刚才那身!”馥光太子翘着二郎腿指着那个又给安郁拿了身素净的店老板说。
    “那客官看看这身。”店老板先拿个秦裕看。
    安郁系着腰带说:“你怎么不在拿衣服胸前再绣个喜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直接就能给我送入洞房了。”
    馥光东瞅瞅西看看装模作样的说:“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阁主怎么转性了?相传因为你设计的官袍,越国上下哀鸿遍野呢!”
    安郁咬牙,这要忍,必须忍,自己当年刻薄完了,风水轮流转。
    连剑都插了,差点要了人家的命,现在怎么能不以礼相待。现世报了就不忍着:“太子不识货,那红衣裳至少是这件价钱的两倍,我可不想到东遥以前就饿死路边。”
    “哎呦,浣世阁主几时会持家了。”眉如刀锋,眸如星子,看的安郁好不自在。
    “不瞒太子,安郁本就是下能在庖厨掌勺,上能安邦治国。”
    馥光一时嘴贱:“还是出了名暖床人。”
    “太子明鉴!”
    秦裕觉得自己又输了!
    说一两句伤人的话,人家也忍了,这还有什么挑剔的,家和万事兴。
    晚上住宿的时候。
    一间屋子,一张床。跟当日在朱步青晚照亭小苑的情景刚好打了反。安郁都自觉的躺床上了,馥光还跟那里喝着一个人的闷酒,注意,当年安郁喝的是茶,馥光喝的是酒。
    当一壶粗酿下肚,酒壶里涓滴不胜,都没想清楚他又回来是想要贪图什么,想着安郁竟然自己先睡着了。馥光长叹一声也就随着躺下了,一股沁鼻的梅花香味铺面而来。
    馥光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安郁第一天跟自己同榻而眠醒来的时候那个噩梦到底什么意思。还有那日挡刀以后,安郁也是夜夜梦魇是什么意思。谁会怀疑这样一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倾天下,目空一切的人竟然从未安枕过。
    天下人不曾。
    古华朱步青不曾。
    爱他的馥光太子秦裕也不曾……
    能说,贪图早就不是你的国家,你的天下,只是,那抵足而眠的一片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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