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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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袖容从十三岁开始,就学习打理生意,那时,爷爷本欲让他考取功名,但他无心仕途,只想做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家翁,经过五年的历练,到如今他俨然能独当一面。
薄云镇是爷爷白手起家的地方,产业别类虽然不多,只有绣庄和文房铺子,却一家独大,况且老根扎在这里,亦不得不十分重视。这日,他照常在各个店铺里出入,和几个掌柜商量进货出售等问题,后来,又去了绣庄底下的一个作坊视察,梁素正好也在那里。
梁素女工精湛,为人称道,是绣庄里一等一的绣娘,刚进来没多久就被升为师傅,专门教导其他新入绣坊的姑娘手艺。原袖容有些疑惑,先前梁素若依高超技艺在绣坊里寻一份差事,以绣坊的工价,她完全不会过得那般清贫。殊不知,梁素完全是为了照顾儿子,因石漱濑一人在家不放心,只能从绣坊里接来酬报低的活计。
原袖容见她空闲,过去打了个招呼,“婶婶。”先前他还担心石漱濑认爷爷为义祖,他们母子俩就会扒上原家,在原家里吃闲饭,哪知第二天她就去自力更生,还凭借实力在原家的作坊里弄出了名堂,着实让原袖容佩服,言语间越见敬重。
梁素正坐在椅子上歇息,颔首示意,目光朝院中那群年轻姑娘望去,对原袖容说:“这批新来的女孩心灵手巧,学得很快,这个月的单子会及时完成的。”
两人正当闲谈之际,一个家里的小厮匆匆忙忙跑来,大口呼着气,断断续续地叫道:“少爷……少爷,大事、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原袖容眼皮一跳,眉头轻皱,盯着家丁的脸,责备道:“临泉,你有话好好说。”临泉是爷爷一手提拔的随从,看到他慌张的模样,原袖容心中不免惴惴,神情却是从容,因为爷爷教他凡遇事都要泰山压顶而不变色,否则心慌神乱自乱阵脚便会被对方或者其他有意者趁虚而入。
叫临泉的小厮这是喘过气来了,忙说:“少爷,太爷吐血晕倒了,你快回去!”
“什么!爷爷他身子好好的。”原袖容再也坐不住了,直接一路返家。梁素见此情形,简单交代了几句,也跟了上去。
赶到爷爷的屋子,床边一个郎中刚刚坐下,是上次给爷爷看病的那位,原袖容大步跨上去,见爷爷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白须上沾有没擦干净的干涸血迹,声音颤抖道:“张大夫,我爷爷,他、他怎样?”
“我正在准备为他把脉,少爷稍安勿躁。”
原袖容心虽紧切,却识时务,退到桌子旁,不妨碍大夫诊治,这时他才注意到石漱濑缩在角落处盯着床的方向,神情呆愣,衣摆上也有血迹,想必是爷爷的,他上前抓住他的手,直将他拉出门外。
“事发时,你和爷爷在一起?”
石漱濑点了点头。
原袖容大手骤然加力,掐住他细瘦的胳膊,急问:“他怎么会突然昏倒?”
石漱濑觉得手臂生疼,却不懂得反抗,只好出声:“信。”
“信?”
“爷爷看了信就……”
原袖容打断他的话,“信在哪?”
“桌子……”
原袖容立马放开手,跑回屋里。
石漱濑捂着上臂,疼得想哭。
梁素刚回来就看他站在庭院中黯然神伤,忙过去扶住他的肩膀,担心问:“崽崽怎么了?”
一见到母亲,石漱濑极想扑进她的怀里哭诉一番委屈,可庭中有家丁丫鬟来往,他不好意思,只得作罢,说道:“娘,我们去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