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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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就看见一脸冰霜地看着我的外婆。我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不过好在因为事先就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所以并没有表露出慌张的神情。不过被外婆这么当面抓住,还是让我有些尴尬的。我勉强笑了笑,说:“外婆,您怎么在这里?这里风大,对您身子不好。”
“你还知道关心我啊?!你刚刚去哪里了?”外婆冷冷地话语冲击着我的大脑神经。
我缓缓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被气势吓倒:“出去走走,不然身体僵硬得很。”
“你不会是去见溯凝了吧!”外婆眯缝着眼打量起我。
“怎么会呢?真的只是出去走走。”我都开始怀疑刚刚如此流利讲着这话的自己,看来只要多加练习,在外婆面前说谎也不是太难的事。不过前提必需是练习次数一百次以上。
“……你进去吧!”外婆似乎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和我说了,于是便把我赶进了房间。
我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在我想把房间门关上的那会儿,兰姨匆忙地冲进了我的房间。看到如此反常态的兰姨,我有些吃惊地望着她。当我正想开口询问时,兰姨却先我一步急急地说道:“蓟柃,你今天是不是见了溯凝?!”
“兰姨,你怎么会认识溯凝?”感到奇怪的我忘了先回答兰姨的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先回答我!”
被兰姨的这种阵势吓倒的我,只好回答道:“是……是啊”
“蓟柃,你告诉我,溯凝他现在生活的好不好啊?”
“兰姨,你认识溯凝?”
“……”
看着沉默了的兰姨,我的疑惑更加深了。兰姨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溯凝呢?溯凝和兰姨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才对。就在有关系,也只可能是奶妈,像我就有奶妈的,只是她已经因生病而去世了。可是如果兰姨是溯凝的奶妈的话,也不对啊,至少年龄上就不对!
为了解开我的这层疑惑,我一边拉过兰姨关上房门,一边往屋里走。直到两人全都坐在了床上后,我才开口说:“兰姨如果你不诚实告诉我的话,我又凭什么要告诉你溯凝现在的情况呢?”
兰姨愣愣地看了看我,最后她哭出了声。兰姨的这么一哭,倒是让我慌了神,天,这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时候,兰姨开口了,用她那带着哭腔的嗓音说:“溯凝……其实溯凝不是你的哥哥……他其实是我的孩子……”
这个事实让我感到很震惊,但也同时让我的内心感到很开心。原来从一开始就误会了吗?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兄妹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外婆和溯凝都会这么误会呢?
我疑惑地看着兰姨,兰姨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又开口说:“或许你会不相信。但这都是真的……我和你妈也就是蓟晴是同学,因为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一起,所以两人的关系相同好……当年,就在我生下溯凝后不久,溯凝的爸爸就因为公事而死了,没有收入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的我,最后决定将溯凝托付给了蓟晴……而她也答应了……所以……所以才会……有后面的这种事情……”
“……”如果这是事实,我应该怎么做呢?
“原本我就想这样,就这样一辈子就好……可我太想溯凝了,所以才在第三年偷偷来到蓟家当佣人……本想就这样在远处看着他长大就好……可没想到……当我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蓟晴却死了,而溯凝也被赶出了家门……那时候的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说着,兰姨又哭了起来。看着兰姨悲伤的神情,我感觉自己仿佛也能感受到蕴藏在兰姨体内的满满的母爱,用一种连我都不曾料到的温柔的口吻说:“兰姨,溯凝他很好。他有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哦!你不用担心哦!”
兰姨睁开了自己泪眼婆娑的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原来一直被我认为奇怪的兰姨所隐瞒的就是这样一件事,原来兰姨一直欲言又止想说的话也只是想询问溯凝好不好,母爱果然是件了不起的东西呢!我好想也快点让溯凝感受到啊,感受到他其实还有妈妈,感受到其实在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同样会关心他。
我想了想,笑着对兰姨说:“兰姨,你不想见溯凝吗?”
“可是……”看着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表情的兰姨,我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笑容,说:“可是什么呢?兰姨应该要见一见溯凝哦,这样对溯凝,或是对兰姨都好啊!要不就明天好了,我明天带溯凝来见您啊!”
“不行,蓟柃,你外婆会生气的!”
“可是只要和外婆解释清楚说溯凝不是我哥哥就好了啊!”我讲着这话时的心情可谓是相当轻松的,可是接下来兰姨所说的话才让我明白自己还是过于天真了。
“不是,你外婆之所以恨溯凝,不是因为他是你哥哥,而是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他?”兰姨的这番话又一次迷惑了我,他是指溯凝的爸爸吧?可是如果溯凝不是我的哥哥,那么溯凝的爸爸也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才对啊!外婆恨得不是我的爸爸吗?
“溯凝的爸爸……可以说是……间接害死蓟晴的人……”兰姨像是明白了我的心思似的,略有些结巴地回道。
“兰姨,不对啊。按照你刚刚的说法,溯凝的爸爸应该比我妈早死才对啊,不是吗?”奇怪地看着兰姨,我纠正着兰姨明显前后矛盾的话语。
“因为……这其中是有个故事的……蓟晴当年喜欢的人是溯凝的爸爸……可那人最后却选择了父母早逝、没了亲人的我……蓟晴最后只能按照你外婆的安排嫁了个她不爱的人……原本大家就这么过着各自平静的生活……却因为他的死而变了……我从不知道原来蓟晴这么爱着他,竟然会因为他的死而……如果,如果我早点明白……或许就……”
看着在自己面前颤抖地兰姨,我心疼地一边上前抱住了她,一边阻止了她接下去想说的话语:“可是兰姨也爱着那个人吧?爱其实是自私的,那个人既然当时选择了兰姨,就说明兰姨身上有我妈身上所没有的,能令那人爱上的东西。所以,兰姨根本不用自责。”
“蓟柃,你真的是个坚强的孩子。”
兰姨爱怜地抚摸着我头发,看着这样兰姨,我似乎可以明白那人选择兰姨的理由。虽然我不知道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可是兰姨真的是好温柔好温柔的人,让人感到很温暖。
“兰姨明天我们在外面见溯凝吧!这样就没有关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