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六章踏青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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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晴儿的话来说,她是因为太过兴奋,所以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用我的话来说,这小妮子是情窦初开,春心萌动,难以按捺,因此安睡不得。但不管怎么说,反正就是晴儿这小丫头晚上睡不好觉,弄得我也睡不好,所以早上起来后两个人顶着熊猫眼,直打呵欠。
我实在很后悔当初要与晴儿同眠共枕的决定,这小丫头的睡相只能一个字来形容:烂。掀盖揭被那是平常事,搂着抱着舔着口水淌着也是小问题,最要不得的是偶尔来几次天外飞脚,一蹬就把我揣床下去。我向她大吐苦水,她一脸无辜相的否认罪行,还说像她那样美丽可爱的闺女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
谁叫这宅子里住的都是女子,实在是很没安全感啊。虽然我之前已考虑过,特意把宅子选在热闹的大街上,但是晚上一个人睡多少有一点害怕,晴儿更是赖在我房里不走,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与她共度良宵了。
晴儿磨练她的睡功,我磨练我的忍功,倒也凑合着过来了。昨天晚上累了一晚上,今天还要出去,我试图与晴儿沟通沟通睡眠不足的害处,结果在小丫头一记凌厉的眼神下我把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我摸摸鼻子,怎么我以前就没有发现晴儿有成为母老虎的潜质呢?
和晴儿一起化好了装,带了几盒自己做的点心和两壶花茶,登上门外的马车直奔扬州最有名的瘦西湖而去。这是我跟赵大娘早就打听好的,说是扬州赏春首选的好地方。
哎,我的易容术还得有所提高啊,不管我如何调弄,总是弄不出一摸一样的脸来。还好赵大娘对我们的事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对我和晴儿每天上演的变脸总是见怪不怪,我的心才安了下来。
烟花三月下扬州。三月里的扬州,瘦西湖水边。
暖风如酒,水波如绫,杨柳如丝,青山如眉,无数丽人缤纷如云,正是春光三分俏,艳色七分妍,春光艳色争华并秀。
这里早已游人如织,不单是无数倩女佳人,花团锦簇般来来往往。更有锦衣玉带的公子哥儿穿梭其间,好似蜂蝶翩飞逐花忙。扬州三月踏青赏春,正是无数才子佳人的佳话起源地。郎情妾意,在这春光明媚中与花争发。
我和晴儿在湖边寻了一块草地,悠闲的坐着,一边享受美味茶点一边惬意地欣赏起眼前这一幅艳色春光图来。
正赞叹着,突然有一个人在我和晴儿旁边坐了下来。我心中纳闷,以我和晴儿的“姿色”,旁人都躲的远远的,看我们的眼光里都有不屑和讥讽,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抬头一看,哇!美人啊,一头乌黑油亮的黑发顺肩而下,一双大大的眼睛清亮而又深邃。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珠的转动而扑闪扑闪的。更可恶的是脸上那白里透红的皮肤,水灵灵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我在心里默念着,简直是诱人犯罪嘛,这样的脸蛋连身为女子的我也忍不住想扑上去咬一口啊。
美人对一旁我和晴儿的垂延无动于衷,眼睛只盯着摆在草地上的点心和花茶。看美人的神情,就知道她对我们的点心很有兴趣。既然美人有所爱,我们怎能不割舍。
我和晴儿目瞪口呆的看着美人风卷残云般地把点心一扫而空,一口气喝光了花茶,然后舔舔红唇,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天啊,有这么能吃的美人?
我忍不住开口:“这个,美人姑娘,你是不是几天没吃东西了?”
美人姑娘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我:“没有啊,我今天早上才吃了四块海棠酥,喝了一大碗燕窝粥做早点呢。”
哦,我和晴儿都张大的嘴巴都可以塞入一个鸡蛋了。吃得这么多还能有这样的魔鬼身材,简直是他妈的太没天理了!我和晴儿眼光交织,心中都冒出同一个念头。
美人姑娘看到我们的神色以为我们怪她把点心吃完了,不好意思起来,脸上浮起一阵红潮,娇艳得鲜花也失色,“对不起啊,你们这点心实在太好吃了,我一不小心就吃完了,你们不要怪我啊?”
我还没说话,旁边却有人接过话来:“区区一些点心算什么,只要美人愿意,本公子可以把全扬州最好吃的点心全买下来送给美人儿,怎么样?”
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位华服公子带着五六个下人站在一旁,样子长得还不错,只是一双眼睛正色迷迷的盯着美人姑娘,流着口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怎样?美人儿,跟着本公子吧,包你一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要什么就有什么。”
什么跟什么嘛,才刚想着会引人犯罪,立马就真的引来了人想要犯罪了。
美人姑娘害怕的躲到我身后,伸个头出来:“你不是好人,我才不要跟着你呢。”
不会吧,我还以为美人姑娘有什么本事才敢单独一个人出来,现在看来却把我当成护花使者了。我小声地问她:“你该不会是自己从家里逃出来的吧?”美人姑娘使劲点点头。
我就说,哪有这么美的姑娘出门没有人护着的?原来是自个儿翘家的,怪不得,我心中哀叹着。不过看样子这护花使者我是要当的,我虽算不上勇敢,自个儿也自身难保,但见死不救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看着那丑恶的嘴脸,我不由心火一冒,我最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仗势欺人。我站出来;“你是什么人?光天日下调戏良家妇女,你眼里还有王法吗?”是这么说的吧。
那公子用轻蔑眼光看着我:“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整个扬州谁不知道我!哼哼,在扬州本公子说的话就是王法,你最好乖乖的给我站开,不然本公子对你不客气。”说着带着一帮恶仆就逼上来。
看来这人很有后台啊,今天恐怕有麻烦了。“站住,你快站住!”我和美人姑娘一边退一边说,晴儿勇敢地和我站一起,以显示她护主的决心,“站住,你再不站住我可要叫人了!”
可惜她和我一样不被人放在眼里,一帮人把我们围到了湖边,没有退路了。“叫人?你叫人啊,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过来管本公子的闲事,除非吃了豹子胆。”他嗤之以鼻。
看来没希望了,不过叫还是要叫的,说不定还真有不怕死的过来帮忙呢。我张嘴就喊:“救……”还没喊完,那恶公子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站不住脚,往后就倒。
耳边传来晴儿那熟悉的尖叫声:“小姐……”和美人姑娘惊喜的喊叫声;“大哥……”,我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有水花在耳间绽放。我心想,搞什么嘛,早不出现迟不出现,在我落水后就有人来救美了。
我应该早学会游泳的。在水面挣扎了几下,我就软软地沉入了水里。早春的还很冰凉,水波温柔地拥抱着我,却隐藏着无声的杀机。
我的意识渐渐散去,仿佛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睡在娘亲母体的羊水中,可以很安心的睡去。忽然间一只有力的手把我扯出水面,我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