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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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房间到了,祝您休息愉快!”
宋凯领着今天的第N+1位客人到房间,确认客人没有其他需要,微笑着替客人关上门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宋凯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子,休息了一段时间再上班有点不太适应,这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小胳膊腿也因为提行李又酸又疼,但好歹工作的这几天没有遇到客人故意找茬的特殊情况,他就已经觉得谢天谢地了。
本想利用休息空闲去天台躲懒眯一会儿,却不想一个极其尖锐且分贝极高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
“宋凯!宋凯!!”
我勒个擦!!
毫无心理准备的宋凯被刺得脑子嗡嗡响,立马把耳机摘掉,掏了掏被这嗓音刺得生疼的耳朵,宋凯觉得当初没买保险真是太蠢了,这样下去不吓出心脏病那迟早也得双耳失聪啊!!
虽然声音很难以忍受,并且很想骂娘,但宋凯好歹是在这里摸爬滚打过一段时间的,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
“是,是,副经理,我是宋凯,您有什么吩咐?”
“总经理让你去501号客房,客人说客房部之前送过去的午餐有问题,现在人手不够你先去看看什么情况,该注意什么你应该清楚吧?那行了就这样,快去啊别让客人等久了!!”
说完也不管宋凯有没有话要说,直截了当的把苦差事撂给了宋凯。
宋凯气的差点把耳机捏碎,他自己接送客人忙了一整天,跑得腿都肿了,好不容易轮到休息时间,还让他去解决工作范围以外的问题,把这些麻烦事丢给他不说还一副冠冕堂皇的口气,‘总经理说的’,仿佛是他理所应当当临时替罪羊似的。
从宋凯在这个酒店工作开始,被指派端茶送水、干点杂七杂八的事情什么的都是常事,总经理坐着经理的位子不办事,对人手安排直接丢给底下的副经理不闻不问,这倒好,副经理更嫌麻烦,直接压榨他们好欺负的员工,胡乱分配。
宋凯心里已经左右开弓的抽了副经理不下一百个耳光,十万个不情愿的朝投诉客房走去,与他之前要休息的天台正好是反方向,并且要上两层楼,还不能坐客人的电梯,这一路显得格外漫长,宋凯不由继续愤愤的在心里左右开弓将副经理狂抽。
一个接待服务员要去解决客人的午餐问题,那是客房服务部的工作好不好!就会挑软柿子捏!!
而且餐点出问题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是他厚着脸皮好言好语的劝着客人,被劈头盖脸的责骂还要赔笑,因为不能让酒店有不必要的损失,比如客人要求退款,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投诉,那更是noway!
当然,宋凯不能把死抠门副经理说的这番话跟怒气冲冠的客人说,只能死乞白赖的和客人周旋到问题和平且无损失的解决为止。
宋凯痛苦的扶了一下脑袋,这个酒店能开到现在真的算是个奇迹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工作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如果不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工作。。。他早就跳着小脚不干了!还用得着这么谨小慎微低声下气?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501号客房的门口,认命的叹了口气,调整好呼吸,嘴角挤出微笑,敲开了门。
映入他眼帘的是不出意料的客人愤怒的面孔,这位酷似中东石油大亨的客人对于前来解决问题的人是个普通的接待员显然非常不满,劈头盖脸的大声质问:
“你们经理呢!?我要见经理!!”
宋凯保持微笑,并作出十分抱歉的表情,做小伏低道:
“真的很抱歉,我们经理暂时不在,不过有什么问题您和我说,我会向上面反映的,您先消消气。”
土豪客人鼻孔朝天:
“消气?你让我怎么消气?!去把你们经理叫来!送来的汤里面怎么有虫子!?这是什么服务水平!?我要投诉!@#@¥@!!”
杵在门口还没进门就惨遭面喷的宋凯默汗。
要在以前,他会对着这位一说话就能让别人看见其嗓子眼的客人苦口婆心的说:
‘可能是不小心掉进去的,都是我们太大意了,不过保证没有下次balabala。。。。’
不过副经理对他们的要求是硬厚着脸皮说:
‘嗯?哪里有虫子?这分明是葱花呀?您看,多好的葱花!’打死不承认那是虫子/苍蝇/蟑螂。。。
这次宋凯也想心平气和说服客人相信那只虫不过是个纯良无害的葱花,但是看着土豪客人堪比孕妇的啤酒肚和油腻的蒜头鼻,外加桌子上客人的汤里那条千娇百媚扭动的虫子,宋凯倒吸一口凉气,
谁能告诉他如何面不改色的把这条长约四厘米的虫虫说成葱花?
如!何!
求!解!
以前掉进去的虫子没有这么长这么丰腴啊!
虽然他平常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可是这让他怎么说好?。
宋凯一声不吭的酝酿着如何委婉的表达这个完全扯淡完全不靠谱的解释,土豪客人可不管这些,气急败坏的叫嚷要投诉,并且唾液横飞。
无奈之下,宋凯默默接受客人的口水洗礼,唯唯诺诺做了妥协:
“是是是,您说的对,那您看要么这样,这个汤呢,我们再给您重新上一盘,您看这样可以吗?”
大不了这汤的钱从他薪水里扣,再挨副经理一顿训。
可这一个加了点什么进口奶酪有着又长又洋气的名字的汤足足要花百八十呢!宋凯着实觉得肉疼不已。
哪知面对宋凯的牺牲,土豪客人一扭头,如同拒绝敌人诱惑的刘胡兰,斩钉截铁的:
“不行!!我要投诉!!”
宋凯欲哭无泪,他真心觉着今天大厨是故意玩他所以在大冷天还带着菜花虫往锅里扔,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能着急,还可以说服客人这不过是个意外,这种高蛋白的东西大厨一般还舍不得放呢。。。
可是为何越想越悲催呢
这位正在他耳边怒吼的倔强客人肯定会投诉,然后酒店形象就不好了,信誉就差了,要被摘掉一颗星星了,自己也不能脱开关系。。。
这可如何是好!
宋凯内心凌乱如千千万万头草泥马撒着尿撒着欢的呼啸而过,伴随着HP值为1000的客人噼里啪啦的口水袭击,宋凯暴走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小)想(爷)怎(不)样(干)啊(了)!
客人还在怒吼:
“你们怎么搞的居然汤里能有虫子!?”
宋凯微微一笑,颇有一种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意味:
你问我我问谁去!
末了宋凯把脸上客人不断喷来的油腻口水擦掉,深吸一口气,并努力做出深有同感的表情,指着盘子里的虫子道:
“您甭管它,烫死活该!太调皮了!!”
宋凯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
半个小时后,总经理办公室。
“宋凯,今天发生的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一直用锐利眼神审视宋凯的总经理终于开口,在宋凯快被他眼神盯得缩成一团的时候,终于打破沉默。
“咳,这个。。。”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总经理,这种奇葩事估计全天下也就他遇上了。
宋凯一时语塞,副经理趁机鸡贼的趴到总经理旁边告状:
“唉,总经理您说这小宋平常看着挺老实的呀,虽然有时候爱插科打诨的不怎么积极,但也不至于顶撞客人这么恶劣,前段日子您还让他休假呢,怎么这一回来没几天就闹出这事来了呢,把客人气得不轻,说的那叫什么话呀,啧啧。。。”
“宋凯,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总经理显然觉没有睡足,揉了揉太阳穴,对副经理煽风点火的话也不置可否。
副经理见添油加醋没起效果,悻悻的又退了回去,期间还不忘白了宋凯一眼。
宋凯假装没看见,也不隐瞒:
“总经理,我是接待生,管拎行李接送客人的,解决客人的午餐问题不属于我的工作范围。”
总经理闻言皱起了眉头,吓得副经理着急道:
“今天当值的小李请假了,我就想先让小宋去调解一下,哪知道出了这一档子事。。。”
副经理也不是傻的,简单几句话就立马把自己洗白晾一边,把矛头指向了宋凯。
宋凯吃了闷亏心里气的骂娘,果然总经理又皱着眉头瞪着他:
“解决不了可以想别的方法,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客人现在是铁了心要投诉我们酒店了?!”
宋凯低头抠手指,虽然这件事不是他本职工作,所以有所失误是有情可原的,甚至也可以怪副经理分配不当,但是后来气到了客人确实是他的过错,就这一样他就已经没法辩解了。
“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明白这一次在劫难逃,宋凯开始假装四处看风景。
不过显然有人不希望他不说话就能过关。
“你倒是说啊。”
副经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
“我不知道。”一时口快,纯属找踹还不行吗。
总经理眉头皱的更紧,刚要开口却被副经理抢先:
“你不知道?!总经理您看看,破坏了酒店的声誉还不知悔改嘞,啧啧。。。”
去你妹的不知悔改!
“这一次实在影响太大,其他员工如果也有样学样那还怎么得了。。。”
总经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副经理的喋喋不休:
“宋凯,酒店的损失由你承担,把员工卡留下,出去吧。”
拍桌子的声音吓得宋凯打了一个激灵,下一刻就看见副经理得意的笑脸,假惺惺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宋,好走啊。”
被冷风一吹,宋凯那被经理办公室的雪茄味熏得有些木讷的脑瓜子终于稍稍清醒了一些。
为了能取暖,宋凯把领口竖了起来,手也缩进袖子里,天气越来遇冷,他需要一件厚点的衣服来过冬,之前的羽绒服穿的绒都跑没了,那还是前年正赶上超市大减价的时候他跟着一群砍价能手大妈们一起买的,很不幸,他到现在还没闲出钱来购置新衣服。
在阵阵呼啸的风中,宋凯一步踱一步的慢慢走向车站,边哆嗦边心里盘算着羽绒服要花多少银子,买什么样的比较划算。
公交车不一会儿就来了,宋凯觉得自己的手被冻得有点僵,掏衣服兜找零钱的时候有点费劲,好不容易把手塞进兜里,除了手机什么也没掏着。
而等公交司机不耐烦的催起来,他才意识到,就在十几分钟之前,他丢了一直维持自己生活的工作,现如今他身上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了,兜比脸都干净。
宋凯连忙边道歉边迷迷瞪瞪的跑下车,司机师傅怒气冲冲的一踩油门,尾气卷起片片枯叶,扑得宋凯一头,原本蓬松的头发彻底成为了鸡窝。
宋凯呆愣的摘着鸡窝头上的叶子,内心无比悲凉,
遥想他刚到上海时那是天真乖巧无助堪比一尘不染的小白兔,梨花还逊三分白,腊梅输他一段香,以上简言之就是他是差点就要沦落街头的傻缺二白一点不夸张,就在这时欢乐假日酒店门口张贴的‘招工’俩大字给了他希望。
于是天真的他步入了欢乐假日酒店这个龙潭虎穴之中,
谁知塔玛一入大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了啊!!
好吧,就算是这样,也是可以挣到钱的,节操什么的碎了一地就让它随风去吧,攒一攒总会有的。
可是现在半个月过去了工资没挣到手,都被酒店扣回去赔偿损失了啊!!
就因为他一时气得蛋疼调侃了一下客人还死倔不认错啊!!
他当时真的应该抱着总经理的大腿,打死也不能被开除了啊!!
骨气多少钱一斤呐尊严多少钱一斤呐,怎么着也得把工资拿到手再说吧!!
宋凯实在想不通为毛自己倔脾气上来那么作死,并且极其的想踹自己一脚再一根绳子勒死自己了事。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现实,况且他当时不但并不对自己调侃客人的行为后悔,还觉得自己毒舌的功夫在有了苏蕴安这个靶子之后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呢。
宋凯满面悲切,对未知的未来是茫然而害怕。
而就在宋凯决定徒步走回家的时候,老天爷很应景的下起了雪,充分渲染此时悲催的氛围,看到小雪花悠悠的飘落,宋凯差点眼泪掉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这个月的房租又该交了,可是身无分文,
投奔亲戚吧,
可好巧不巧,宋凯是那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没有任何可以暂住并不会被赶出去的亲戚可投奔。
投奔朋友吧,宋凯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角丝那张闷骚的脸。
如果投奔角丝,依那位的性子只会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接到他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什么都不让他干,拿他当抱枕靠垫无所不用其极。
然后睡觉的时候就会因为能不能睡一张chuang而引发一场狗咬狗大赛。
当然宋凯是气鼓鼓的说‘不能!’的那一个,
角丝是横眉竖眼的说‘怎么不能!?’的那一个。
无论哪一个结局都是一样——被角丝霸道地手脚并用扯上了chuang——当做抱枕用。
宋凯很不想承认上面所说的就是他童年的亲身经历。
而角丝这个曾经没事就跑去跟他睡一个被窝的小魔头现如今已经变成了大魔头,
跟这样一位共处一室,呵呵。。。
那逗比的场景太美,宋凯不敢想。
但是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呢。
被土豪包养,啊不,包圆?反正无论如何也比沦落街头卖艺强百倍吧,
还是赶紧回家抱铺盖卷走人吧。
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和小雪花,宋凯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抠了半天手指头,
对了,是苏蕴安和他的傻狗,
叹了口气,今天出门前他还答应要给他们买前街拐角那家很好吃的章鱼烧来的,
哪知世事难预料,早上他还雄赳赳的说‘包在我身上,你们就洗干净爪子等着吧!’
现在连半个章鱼烧都带不回去,要怎么跟他们说好呢。
呃,重点不在这里。。。
关键是没有钱付房租的事情。。。要怎么说好呢。。。
难道要说:
‘我要搬走了哦!没钱交房租啦,所以你们两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家伙以后自己照顾自己吧!!’
这个没脑子的家伙要是没有了他当全职保姆,是不是就跟他的傻狗一块堆饿死了?
宋凯觉得很有可能。
要离开住了快两年的房子心里都没有这么不舍得,反而因为两个认识才几个月的家伙搞的心里很不舒服,平常明明可以很轻松很没心没肺说出的话,现在却说不出口。
这么想着,表情也黯然下来。
皮皮那只傻狗虽然蠢是蠢了点,但是很会去讨好他,即使总被骂傻狗也无怨无悔。
苏蕴安熊孩子虽然动手能力残了点,但其实很大方,他们的伙食质量提升了就是因为苏蕴安的倾囊相授,他也从来都不斤斤计较租费谁多谁少的问题。
人又很好很和气,说说笑笑的很真诚,没事就凑过去和他打游戏机,宋凯耍赖欺负他,他不生气,宋凯做菜他端菜,宋凯要上班的时候还会笑眯眯的把他送到门口。
也只有苏蕴安,才会半开玩笑地叫他‘小房东’
像苏蕴安这样的大概不会有什么人会讨厌。
平常的一幕一幕像是倒电影似的在宋凯脑海里闪现。
其实宋凯心里是很喜欢热闹的,但是一个人生活久了,突然遇上两个热情满满的粗线条家伙,面子上总是会表现的不冷不热的,内心却在招手:‘快来找我玩呀快跟我说话呀’
宋凯承认自己色厉内荏,但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个不重感情的人。
这么想着想着,宋凯吸溜了一下鼻子,撇了撇嘴:
真是麻烦的家伙,早知道不求什么合租了。
——
正值将近入冬的季节,天黑的很快,小区花园和楼道里的灯泡都很脆弱,集体相约在傍晚时分罢工的现象很常见,所以如果走路不小心一点的话很容易会被边边角角的东西磕到。
苏蕴安又一次从卧室里伸出脑袋来,眼神写满了期盼,挂在客厅正中的小挂钟,时针不偏不倚地指在数字四上,分针正顽强地向着六迈去,苏蕴安略微不安地缩回了脑袋。
天气预报上说今天傍晚或夜间会有降雪,而小房东一般到家都在六点钟左右,这么算起来的话,现在把衣服送过去似乎还太早了。
苏蕴安摸了摸怀里的东西,他是在中午得知今天会下雪的消息,想到小房东只穿了一件普通的毛衣就匆匆出门,而且回家的时候又在晚上,放下碗筷在客厅转了一圈,然后严肃地对皮皮宣布一个决定,他今天要去接小房东。
在进小房东的卧室的时候,苏蕴安犹豫了一下,和皮皮商讨一番后得出这个行为并不算是侵犯他人隐私的结论,于是略微紧张地进去翻箱倒柜。
结果只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件干瘪无绒的羽绒服,说是衣柜其实还不如说其实是抽屉一样的袖珍衣橱,这样衣服的占地面积还不到三分之二,春夏秋冬几件衣服寥寥可数,傻了一会儿眼,想起来小房东在家的时候大多数也都是外面套着围裙,还真没注意过原来他的衣服这么少,思虑之下他决定拿自己的羽绒服去雪中送炭。
一直抱在怀里体温已经把羽绒服捂得暖烘烘,这样穿的时候就会很暖和,小房东工作的地方的地址也都查清楚了,万事俱备,只欠——
苏蕴安再再次看了一遍时钟,才走了一点点而已,可是天色早已暗下来。
想着‘还是去早点比较好,在出租车里等一会儿也不碍事’,苏蕴安牵着皮皮准备出发了。
拧开门,出乎意料的门**着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熟悉的身影。
让他差点没站稳。
——
宋凯打开门,抬头却正好撞见了正要飞奔出门的皮皮,后面跟着苏蕴安,苏蕴安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才绽放了他的招牌笑容:
“嗯?怎么回来这么早?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我正想给你送。。。。。”说着晃了晃手里的衣服,看到宋凯低着头默默不语,在昏暗的楼道里,苏蕴安发现宋凯头发上肩膀上都落有一层雪花,原本灿烂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吃惊道:
“你。。。怎么了?!”
宋凯郁郁寡欢,浑身上下又冰冷潮湿一片,只一个劲的往屋里钻,不想让苏蕴安看到他这一副狼狈样。
不敢对视苏蕴安询问的眼神,蹲下脱鞋,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唤:
“唔。。。今天没有买章鱼烧。”
苏蕴安也半蹲下来,惊讶地发现宋凯不止身上有雪,连鞋子里被雪浸湿了,听他这么说,连忙说:
“那个没有关系的,小房。。。外面下着雪,你怎么回来的?全身都湿透了。”
宋凯一声不吭的扎进屋里,刚把湿了的衣服换下,苏蕴安已经递了一条毛巾来。
“你是怎么回来的?”
“走着的。”
“没等到公交吗?打个电话我和皮皮可以去接你呀。”
皮皮开始围着宋凯湿哒哒的裤腿绕圈,都说狗是人类最知心的朋友,皮皮似乎也感受到今天的小房东心情低落,没空逗它,于是哼唧了两声趴到一边乖乖地看着两个主人。
宋凯没好气的呿了一声,心想我要是有钱早就坐车了,还用得着走回来,可听到苏蕴安自顾自地嘟囔完‘外面那么黑还下着雪回来的时候磕着碰着没好担心呐好担心’这一长串话之后,顿时恍惚间有一种家有贤妻的带入感。
呃,如果这位贤妻的身高没有比他高出整整十公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