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尝辄止 第二章:安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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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闻声看去,一袭红衣的男子正倚在门口,手中的纸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说话间,唇一直扬着好看的弧度,若不是亲耳听见他的话语,恐是以为这翩翩公子正在吟诵一段美词佳句。男子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而我,也不知是何时站起来的,竟像着了魔般无法转移视线,只得怔怔的看着他——微挑的凤眼,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嘴唇——心心念念的容颜,就这么突然的闯进眸子——是惊,是喜,更是大脑空白后的手足无措。
“太……太子?!”静儿几近上调了八个音调的声音打破这一片寂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而男子似是没听见静儿的叫声,仍是看着我。
“颜澈将军莫非是看上我了?”男子笑,顾自走了进来,“还是,怀念起了我的太子哥哥?”
男子的话打破了我那一寸不找实际的幻想——他,又怎会是安鸣呢……安鸣总是一身素雅的白色,总是温文尔雅的笑着,不带半分慵懒妖媚之气,也从不会……摇了摇头,向前了几步,俯身作揖道:“末将拜见十八皇子。”
“免礼。”安焰越过我,直接坐在了榻上,继而又是将目光定在我身上,不料他却将话题转到静儿身上:“静儿,是吧?”
“是……奴婢静儿。”听到安焰的叫她的名字,静儿愣了一下,忙的跪了下去,“奴婢知错!”
“静儿姑娘何错之有?倒是本皇子这张脸,害的有情人空欢喜一场。”安焰的话是对着静儿说的,目光却仍落在我身上。话中之话,不言而喻。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安焰仍是一副事外人般安逸的笑脸,对着向他磕头求饶的静儿,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知错?那静儿姑娘倒是说说,究竟是错在哪里了?”
“奴婢……奴婢不该胡言乱语,不该对皇子和——”
“十八皇子,静儿近日累坏了。无心之语,还请十八皇子不要往心里去。”急急打断静儿的话。她这一出口,可就是认了这不敬皇子大臣的罪,轻则刑舂1,重则死刑。
“呵呵。好一个无心之语……也罢。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本皇子自然不会重刑于静儿姑娘。”
“谢谢十八皇子,谢谢十八皇子……”
“但。”话锋一转,感到落在我身上目光突然一凌,安焰仍用悠然的声音不紧不慢道:“小小的惩罚是必要的,否则,便是放纵。来人,将静儿拖出去杖责二十。”
微微放松的静儿在听到安焰的话时,愣了半响,直到被两个侍卫拖走了几步才开始反抗起来。
“住手!”疾步挡在两个侍卫之前,我转身又是一揖:“十八皇子,静儿她……”
“叫我安焰。”
“还请十八皇子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静儿一次。”
“不要再让我重复。叫我安焰。”说罢,手一挥,两个侍卫便饶过我,拖起静儿往门外走去。
“十八……”眼前优雅的男人双眼一眯,让我本能的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听着静儿的喊叫,再三犹豫,终是顾不了直呼皇子名讳的禁忌,声不可闻的叫到,“安焰。”
“嗯。”安焰用很好听的鼻音回应我,显然知道我想说些什么,他也直道:“若是将军说出让我满意的理由,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追究,如何?”
说话间,侍卫已将静儿压在一条长凳上,等待用刑的指令。
“静儿她……”
“主语不对。”
“是末将对下人管教不严,以后……”
“我只想知道将军为何拒我于门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若真是只为静儿的一句话便使得少将军欺骗本皇子,静儿的刑恐怕还太轻了呢。”
不再冲动解释,想了一会,才道:“回十八——”
“用刑。”收了纸扇,竟是瞬间连笑意都没了,未及我反应过来,门口已传来杖责的声音。
“十八——”
“加二十杖。”
“十——”终是反应过来哪里出了错,忙忙改口,“安焰!回安焰,末将未有过那样的想法。末将以为来者是八皇子。”
“那就是大将军对我八皇兄有意见,只对其闭门不见了?”安焰眉角一挑,妖媚的笑又转瞬绽开,手中的扇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是对准了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厮,“话说回来,误报贵客名姓,将军觉得该如何作惩?”
安焰淡淡的几句话,又将我噎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所以,大将军究竟是为何将我拒之于门外?”许久,他才幽幽开口,话语之中,大有“本皇子再给你一次机会”的意思。
1:刑舂:古代对妇女犯罪施用的一种刑罚。在施以黥、劓等肉刑后押送官府或边境军营,服晒谷、舂米之劳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