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年少 16.谁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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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洗澡间外边是土地,也就是种着葡萄和茄子的地方。有一条石砖铺成的小路,从洗澡间连到和正门相接的洋灰路。石砖是方的,有着石头的纹理,花花绿绿的,看起来被打磨很光滑,比我家铺地的瓷砖要小一圈儿,石砖的边边角角很多地方都缺损了,看来有些年头了。
这时候两点多正值最热的时候,洗澡间因为四面都有墙,进人的地方是厚厚的门帘,所以里面很昏暗且阴凉。我乍一出来,感觉很不适应,阳光太晃眼,又热,空气似乎都扭曲了。
我刚在里面解手,他就背对着洗澡间低着头站在门口石砖上等我。我一掀门帘,他回过头来看我。
我看看他,又抬头望了望明晃晃的太阳,有点无所适从,“太阳这么晒,咱俩干点儿什么啊?”
他也望望天,说:“那我带你去个凉快点儿的地方。”
和姥姥说了一声,我俩就出去了。
还是那条巷子,南边的房子底下有黑黑的阴影,我们靠着这边走,躲避太阳。连接着房子背墙的地方还有窄窄的坝台,并不是太高。我踩了上去,尝试着沿着坝台往下走。
其实这个算不算坝台我也不知道,但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就暂且这么叫好了。靠近他姥姥家的半条胡同的坝台是水泥糊的表面,从底往上越来越窄,也就是说,这部分它是有倾斜度的,我踩上去就和在平底上堑着脚丫似的。为了掌握平衡我是贴着墙横着走的。而且走的很慢,所以他走下面的土道就比我快了很多。
“喂!你慢点!”我喝令他。
他不理,尤自依着自己的步调向前走,有种信步游闲,漫不经心之感。
“要不你也上来吧!在下面会被晒到的!”我努力说服他。在下面也确实会被晒到,虽然有阴凉,但是站在坝台上是完全晒不到的,如果站在下面却会被晒到头。
他还不理。我看他这样,气的就想要追上他把他拽上来。结果一心急脚就没抓住地,身体重心向前就要栽。这要摔实了,妥妥的毁容的节奏啊!吓得我发出了急促的气音!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好吧,没有那么夸张,我俩其实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但也很快就是了,他转身、回跑、把自己塞入我和地面之间,一气呵成。勉强救回了我潇洒帅气的脸。
可不是勉强吗?因为我摔到他肚子上了,鼻子正好戳到他肋骨上,这可酸的我啊!眼泪立马就溢满眶了!这还是托他肚子上有点肉的福!要不然,就该双双负伤,出师未捷了!
我抬起身子揉鼻子,也不管他还坐在地上。要不是他不等我,我也不至于追他以至于栽跟头,现在给我垫背还算便宜他了!
感觉好的差不多了,我才拍拍屁股爬起来,至于他,哼哼!管你去死!
他也没说什么揉着肚子站起来了,还掀开T恤看了看,我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撇了撇。好嘛!丫竟然被我撞青了!白白的肚皮上一片青紫!显眼的不能再显眼了,真是不忍直视!
我看了看,又看了看。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凑到跟前儿,伸出食指戳了戳,“没事儿……吧?”
他就看着我,也不说话,俩大眼珠子漆黑漆黑的,越看我越……心虚,“这个真……不怪我,是你不等我,我才会栽,”我给他揉了揉,“要不然咱俩都没事儿!要怪也是因为你!”说着说着,越说我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手上劲儿也跟着大了,“而且刚才多险啊!好悬我就毁容了!把我伤着了,你对得起我爸我妈,对得起我这张惊天动地得帅脸吗!!”
他嗤笑,“惊天动地的‘衰’脸吧!而且真摔到了也是你活该!跟猴子似的上窜下跳,不摔你摔谁!轻点儿!”
我我我我……我气死!使劲拍了一下他肚子!
“诶呦!”他猝不及防叫出了声。
“哼!”扭脸,活该!
他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把身上的土大体上拍了拍,也没再说我点什么。
“走吧!还去不去了!”他说着就越过我,继续向前走。
我看他背后还有没拍干净的地方,做了个鬼脸。转了转心思,又有点挺不好意思的。无论如何,他都是为我才受伤的,也是为了救我才把身上弄脏,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对他好点儿。
我跟在他后面把还脏的地方拍干净。他其实挺爱干净的,而且大夏天在外面也从不光膀子,就算打篮球打的汗流浃背,他也依然穿着衣服,所以他的身上才能那么白,跟他胳膊腿完全不一样,我觉得这可能是家教的关系吧!我就无所谓。
这么看来我还是挺为他着想的嘛!我真是中国好老大!
拍干净了,大功告成!嘿嘿!“阿哲!我对你好吧!”
他无奈脸看我。我冲他无敌傻笑。他扶额。
“走吧!本来就傻,现在更傻了!”他佯装叹气。我拍他脑袋。两个人边打打闹闹,边练嘴皮子的走出了巷子。
巷子后半段相对平坦的石头坝台我都没顾得上去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