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这些年,我知道你过得很好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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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我结识在整个高中生活中最为重要的朋友,她叫胡蝶。我们本就不是那种上进心强的学生,每天除了上课玩手机、睡觉外还要盘算着班主任哪天不需要留在学校值班赶回家去陪女儿,之所以对这种做法乐此不疲是因为班主任一旦离开便会为我们第二日留下最为幸福的赖床机会。这种的生活模式在长久的实践中已被固定成我们不可或缺的习惯,以至于在高二分班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极为不适应新任班主任长期住宿只为看管我们早读不得迟到的病态做法,初始阶段,我始终觉得那是一种卑鄙下流的行为。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觉得自己和胡蝶在逃课问题上达到了旁人不可企及的高度,毕竟我们是不动声色的旷课且在班主任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逃到车站坐半个小时大巴只为吃一碗常去餐馆里的牛肉粉丝,并且对待此种行为始终保持不以为耻,反以为傲的坚定态度。自然,我们时常也会编织一些死不要脸的谎言欺骗老师为我们开上半天假条去大街上闲逛。不知为何,直至毕业,我也并不为当初的冲动懊悔反而庆幸自己可以再所谓的青涩年华里做一些出格的事。
    高二分班后我因为家人的强烈反对放弃对美术的选择十分不情愿的进入理科班,胡蝶却在和家人大闹一场后异常荣幸的走上艺术这条阳光大道。我心中曾暗自诅咒她千遍万遍,最后觉得凭借我们之间坚厚的友谊她肯定不会责怪我,因为她总会先我之前光明正大的骂我千遍万遍,毕竟我曾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不管我爸妈如何阻挠我都会誓死与她同路。之后的学习生活我们因为一楼之隔接触并不像当初那般频繁,依旧可以记起搬离宿舍那日,我们拿着各自的物品,相互简单的打趣,走进陌生的新宿舍时因为见到陌生的新面孔心中却充斥莫名的失落与空洞。
    我们自然不会因为这种距离减少联系,时常也会结伴去吃饭、逛街。很多时候我会在某个课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他们提着水彩桶去校对面的滁河边清洗画笔的忙碌模样,那时心中便会涌起一阵不知名的凄凉,我们曾一直以为同自己无法分割的朋友,其实早已在另一条与我们选择截然相反的路上渐渐离我们远去。高三之后因为学业更紧致使我们的接触越发少,那年冬天,艺术班要去外地学习两个月,胡蝶离开之前来我们班找我,递给我一个用彩色包装袋装好的橙子,说是今年圣诞节没法在学校陪我过了,这橙子就当提前送的平安夜祝福吧,我笑笑说:“好,路上小心。”之后便是一段冗长的沉默,看着她在长廊上渐渐消失的身影,内心忽然涌起前所未有的酸涩,仿佛下一秒就真的要告别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在数不清的题海中厮打,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做习题。时常路过教室早已空荡的艺体班也会微微扫视一眼,以往属它们最喧哗现在却安静的有些异常。那段日子着实难熬,我常常看着令人作呕的题目想哭,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加迷惘一齐在脑海中徘徊。不尽人意的成绩成了无边的压力沉沉的压在心头,让人难以喘气。也是那段时光我开始频繁的回忆过去用以舒缓自己当时无可选择的压抑生活。
    记得高一时胡蝶曾暗恋过一位高三学长,只可惜还未曾有过接触便已到了他们毕业的季节,有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比的钦佩她,因为就在高三学长将要离开的前两个星期她鼓起勇气半路拦截对方的朋友塞给对方一封信让对方务必交到他朋友手中,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封我以为的情书中只有简短的几个字:“请加胡蝶QQ:XXXX”,那天晚上胡蝶等到深夜也没等到高三学长加她,后来她不停的问我是不是她的行为举动让对方觉得太随便了,我除了说没有也实在想不到其它言语去安慰她。不过说也奇怪在离高三学长离开仅剩不到一周时忽然在某天晚上加了她,对方给予她最简单的解释是自己忘了,不过因为今晚太过无聊翻了些旧物偶然翻到那封所谓的情书便加了,他还说:“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第二天胡蝶告诉我高三学长说自己有女朋友了,还非常诚实的告诉她有两个,一个是本校的一个是其他学校的。我回她:“这种朝三暮四的男的你还是迟早死心好。”她却别有用意的笑道:“其实我喜欢他这种诚实。”我当时想,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高三学长走的那晚,胡蝶让我陪她去送份礼物,是个价值三百元的打火机。我问她送什么不好,偏要送这么不励志的,她回,因为学长喜欢吸烟。那天晚上高三学长陪胡蝶在操场走了很久,聊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总觉得他该自豪一下有这么漂亮的学妹对他如此痴心,他最后送胡蝶到教学楼下偶然看到他们班的一位男同学,便非常严肃的指着他对胡蝶说:“你得学他,数学能考200。”胡蝶极为淡定的回:“我一般都考20。”学长听完一脸黑线,最后很是无奈的敲了敲她的脑袋,我想这个大男孩一定从头至尾都将胡蝶当做小妹妹看,换做其他人早已想入非非。一直到胡蝶高三他们都保持着不间断的联系,胡蝶告诉我,学长毕业之后便和自己的女朋友们分道扬镳了,她还说等自己毕业后一定会去找他。那会我只是想,难得她也有奋不顾身的一次,随她去吧。
    艺考结束后艺术班的学生相继回到学校,我不记得是在高一的哪天胡蝶在准备选择美术这条路时曾志气昂昂的说将来一定要考上四川美院,那会我们都曾天真的以为前途一片光明。可到了最后胡蝶连川美的面试大门都没能进,她在给我的毕业留言里说:“那些在我们青涩年华里留下的誓言回头想想不知道是可笑还是酸涩。”我想也是,毕竟在还未进入高考考场之前我也曾以为自己会是那条忽然杀出去的黑马,走出考场后我发现自己竟然吃撑了尚未杀出去便死在了马棚里。
    填志愿那天我和胡蝶说好第一志愿报考同一所大学,看了去年的分数线觉得胜券在握,熟料结果出来时事与愿违,我再次对她食言。那年各个学校的投档分忽然增加,而我最为可悲的是虽然正好压线却因语数外三门分数加起来缺一分最终滑档到第二志愿,为此我伤心了很久,终于明白当年曾为将来立下远大目标的自己在现实面前显得多么可笑,其实到头来一切都是自欺欺人而已。而那些我们以为可以走到地老天荒都会不离不弃的朋友最终相继去了不同城市,果真在不同的路途上离彼此越来越远。
    分别前我问她:“现在毕业了,你还想去找他吗?”
    她一脸苦笑道:“不了,其实拍毕业照那天他给我发信息说他回来了,想约我出去吃饭,可我想了很久还是推托了。因为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一直以来是我把对他的喜欢当成了一种习惯。我不想见他,是因为我不想最后连一点仅存的美好回忆都打破了。我们不适合,这一点,从我送他离开的那晚就知道了 。”
    之后的一年里,我们在不同的城市各自生活,她时也常会发些去全国各地的旅游照到空间,我看了亦觉得欣慰,至少我可以知道我所不能陪伴的友人在另一个城市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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