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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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吧,我们的认同者,亿万年的岁月哟,我们神族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一线生机,还需要你去探索,我们等着你……”
“苏醒吧,我们的认同者,亿万年的岁月哟,我们魔族的恩怨需要你的鲜血洗刷,苍天荒道即将开启,生死的谜团需要你去寻找,我们等着你……”
“苏醒吧,我们的认同者,亿万年的岁月哟,无上的佛光将指引你的前进,当如来化作明灯的时刻,菩提的枝叶即将张开,伸出你的手,将它握在手中,我们等着你……”
“苏醒吧……”
当低沉的声音从天地间响起,一尊充满着神秘的宫殿居然凭空出现在山谷之中。
宫殿华丽无比,顶上有一颗白色的石头珠子,四角飞檐龙蛇相盘,偌大的宫殿群将整个山谷填充的近乎裂开。
宫殿庞大无比,无门,两尊巨大的怪兽石雕坐落在门边,石雕头似龙,身似熊,四肢似飞鸟,仰天长啸之际,一股凶厉的气势冲天而起,直破苍穹。
从无门的地方走入,那里有着一条诡异的甬道,一条充满着无数血肉骸骨的甬道,密密麻麻的尸体几乎将甬道填满,血肉凝固,在光线昏暗的宫殿中,居然形成一道厚实的血色道路,斑驳的血迹侵染在紫金色的墙壁上,将残破的壁画掩盖的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出一丝原来的风貌。
“啊”
凄厉的惨叫声宛若惊雷瞬间划破诡异的宫殿,瞬息之间便打破了属于宫殿的死寂,就在这时,奇特的事情突然发生了,这声凄惨尖叫的似乎代表着一场战争的讯号,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丝丝银蛇不断游走在昏暗的乌云中,雷声响动,如同鼓点般,声声裂人心魂,碎人肝胆。
突然,一道两米粗细的紫色雷电从天而降,轰然炸在那颗奇特的石头珠子顶端。
“咔嚓”
光滑的石头珠子顿时开裂,丝丝乳白色的气浪从碎开的缝隙中冒出,如同那战场之上的狼烟一般,直达九天之外。
整个宫殿开始了莫名的震动,波浪般的气流四散,滚滚气潮恍若一条灵动的银蛇,竟似冲破遮天的乌云,引出了一缕金色的阳光。
阳光透过破碎的石珠,射入那条血腥却又诡异的甬道中,形成一道光柱。
金灿灿的光柱,就似这世间最绚丽的的东西,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此时的甬道开始出现一道道低沉的声音,一个个古怪古朴的字眼恍若魔音和禅唱交织而成的奇特音符从虚空之中传进了甬道之中。
“呼呼”
古朴的壁画上,那一尊尊青色的古铜烛台上猛的一亮,道道幽蓝色的火焰就似精灵一般,在沧桑古朴的世界中跳起了一首名为寂寞的舞曲。
“噗”
血海尸骨突然爆裂开来,一颗金色圆球缓缓的浮现,这颗金色的圆球很奇特,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力量,随着光柱照射的时间逐渐延长,整个光球逐渐显化成一道金色的莲花。
莲花金光流转,花瓣合拢,竟似还未张开,紧接着,天空中猛的暴起一道惊天雷响,这朵本就带着神秘力量的莲花就这样在血海尸山之中盛开,扑鼻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弥漫在空中的腐尸气息,再看那朵盛开的莲花中,赫然端坐着一个小孩。
小孩黑发,皮肤白皙,光看外貌,年纪也就七八岁的模样,身着蓝色短褂,双手空空,合十盘坐于莲蓬之上。
当孩童睁开双眼的刹那,漫天的神佛之音立刻消弭于虚无,一道冲天的气势由然而生,恍如神龙一般徘徊在他的双眼之间,而更为诡异的是,他的双眼完全不同于常人,居然没有瞳孔和眼球,在那空荡荡的眼眶中却有着两朵小小的莲花,莲花非白非金,而是十分特别的墨黑色,更为奇特的地方便在于这朵莲花只是稍稍一转,竟自动消散化作两道黑色的眼珠,生生的与眼眶融为一体。
似乎是因为孩童苏醒的原因,整条血色的甬道突然翻滚起来,无数的血骨尸体如同海浪一般,推动着这朵莲花涌向门口。
莲花冲到门口的一刻,数道花瓣一缩一弹,将孩童弹了出来,随即消失在茫茫血海之中。
当孩童呆呆的站在宫殿外的土地上时,整个宫殿再次颤抖了几分,道道空间扭曲之际,凭空消失,而宫殿消失的所在之处,却独独留下一本书,书本通体金色,疑似黄金所铸,封面上有着一尊同刚才宫殿一模一样的浮雕,上面却无半个字眼。
金色书本光滑闪耀,化作一道流光径直遁入孩童脑袋之中。
书本消失的瞬间,孩童稚嫩的脸上立刻浮现了几道青筋,小指粗细的经络相互纠缠,凝结成了一块,阵阵剧痛如同附骨之锥,痛的孩童死去活来,片刻之后,已然汗如雨下,湿透了衣衫。
“呜呜,痛,好痛,痛死我了,孩儿好痛啊,爹你在哪?娘你在哪?孩儿好痛啊,呜呜,好痛。”
孩童倒在地上,稚嫩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一层沙土,细密的沙石将双手皮肉划得破碎不堪,血如滚珠,流了一地。
似乎上天也对孩童的遭遇看不过眼,或许是动力慈悲心,不忍让孩童继续痛苦下去。
一道斗大的金光从孩童的额间射出,落在沙土之上,化出两个斗大的汉字:关旭。
汉字顿了几顿,形成一道玉佩挂在了孩童的脖子中,此时的孩童早已被疼痛折磨的没了力气,只是不断的昵吶着:“痛,好痛……”
双眼一翻,竟似昏了过去……
“刷,刷”
山谷的天空中凭空多了几道流光,其中一道青云缭绕,水汽环绕,丝丝云淡风轻的感觉充斥天地之间,似乎有种荣归天地的错乱感,这是一个身着蓝色八卦道袍的中年道士,道士背负长剑,已经出现在孩童身前。
道士身旁金光爆闪,一尊疑似佛陀般的和尚端坐着金色的木鱼出现半空,光头白眉,胸前有着一窜斗大的佛珠,双手结着佛印,丝丝金光充盈全身,若有若无之间,似有佛子传唱禅音,祥和之气油然而生。
和尚刚落地的时候,一位黑须黑发,头戴文士冠的青年手捧圣贤之书,落到了地上,文士很奇怪,虽然准确的落到和尚的身旁,但他的双眼却从来没离开过手中的书,哪怕是身处于奇异的山谷中,他依旧嘴巴挪动,默默的念诵着什么,一言一行莫不带着君子的风度和气势,远远一瞧,就似一位文弱书生。
道士和尚文士的对面,同时出现了三个人,三个很特殊的人。
头前一位,古时武将的装束,血色的铠甲上到处都是干透斑驳的血迹,丝丝黑气从男子的身上散发出来,略略一闻,就有种头晕目眩的呕吐感,男子头盔中有着两道浓密的眉毛以及一双赤红色的双眼,眼中似乎存着万千杀戮,煞气混合黑气,产生独特的战场血气。
第二位是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面目混沌不清,也不知是男是女,他一出现,股股阴风吹拂,万千的鬼哭狼嚎声起,充斥世间,想将这方乐土化作幽冥鬼蜮。
最后一位,是个极其妖艳的女子,女子穿着暴露,轻柔的薄纱中,那件不大的肚兜撑托那抹硕大的雪白,几乎要裂衣而出,不堪一握的蛮腰微微一扭,就有种动人心魄的风情让人心头热血浮动,再配上那张似嗔似笑的媚态,哪里是普通男人可以抵挡的住,但是奇怪的是,不管女子如何做作,那些道士和尚或者武将黑衣人,皆都双眼直视关旭,半分也没有看女子的模样,更别说那位一直看书的文士。
中年道士微微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三人,又侧目瞧了瞧自个儿身边的和尚和文士,双眼中透着股青气,手中浮尘一抖,朗声说道:“我观此子骨骼如玉,玉中带点青紫之色,一副混元天成的道体,简直就是为道而生,所以,此子我收下了。”
“放屁”
道士话刚落,武将身后血气翻涌,血色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孩童的身体,血红的嘴唇中伸出一根赤红色的舌头不住的舔着唇角,似乎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儿童,而是一盘堪比山野珍馐的饕餮盛宴,他粗着嗓子骂道:“牛鼻子,你哪只狗眼看出他是修道的,我说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连道和魔都快分不清楚了。”
道士脸一沉,眯着眼低声喝道:“老魔头,你说什么。”
“哼”
武将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一股黑气在关旭瘦弱的身上盘旋了几分,口中讥讽道:“道家炼骨,魔家炼肉,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武将刚说完,那股黑气便飞了回来,紧接着,关旭小小的身体中徒然射出三丈血红色的煞气,煞气中隐隐有刀兵相交之声,似有千军万马呼啸怒喊一般,几乎搅得风云变色。
“施主,着相了。”
站在一旁的白眉老僧低低的念叨了句佛号,滚圆的脑袋旁双耳微微耸动,脸色一肃,正色道:“炼骨也好,炼肉也罢,总是外相所化,依照我佛指引,我观此子内心空明,宛若白玉,依是佛国佛陀降世,引渡愁哀怨苦,入我佛门,方是正道。”
老僧说完,又是一声佛号,一道炽烈的佛光慢慢悬起,将三丈长短的血煞冲散的一干二净,一股柔和的佛光照射在关旭的眉心中,只见所过之处尽皆化作黄金之色,隐隐中竟似有佛陀低吟之声,无端端的出现一道金身佛陀法相。
还未等老僧脸上浮现一丝喜色,黑袍男人双手一挥一洒,鬼气蜂拥而出,大批的黑气化作厉鬼呼啸的冲向佛光,但见厉鬼所过之处,草木尽皆呈现枯黄之色,就算那炽热如同太阳般的佛光也隐隐暗淡起来。
老僧脸色一紧,怒喝道:“老鬼,你想干什么?”
黑袍人嘎嘎的怪笑几声,一边控制着厉鬼不断冲撞佛光,一边阴笑道:“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我不就想要这个孩子。”
道士浮尘一指,一道青气浮现,青气中似有一条神龙,神龙大口一张,无数宛若利剑般的水气冲向了厉鬼,还未等神龙靠近,一把血红色的长刀凭空出现,一刀斩向神龙……
“咯咯”
笑出声的是那位一直站在一旁的女子,女子眼波流转,白皙的胳膊一伸,一条丝带穿过道佛魔鬼的法术中,将孩童拖了过来。
这时,一直看书的文士双眼猛地离开手中的书本,突然说道:“妖孽,你想死吗?”
说着,右手多了一只紫色檀木做的毛笔,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一个斗大的天字凭空出现,融入天地之中……
天字融入虚空,如同万物演化天地,一股厚重浩荡的气势从天而降,不管是四人斗法的空间,还是拖拉孩童的女子都无端端的抖了几分,而那条彩色的绸带更是断裂开来,拉扯的力道差点使女子站立不稳,几欲摔倒。
女子双目圆睁,怒骂道:“泼皮书生,你居然连老娘都敢惹,我看找死的是你。”
说完,女子正要动手,远处便传来一道清亮的长啸,中年道士浑身一震,破碎禁锢的空间,脚下光华一闪,一层云雾徒然出现,托着道士缓缓升起,低头看向几人道:“废话少说,还是需要做过一场,以完天数,定那孩童归属。”
“天数?哈哈”
武将哈哈大笑,不屑的冷哼一声,抬脚狠狠一跺,无数裂缝出现,无数碎石悬浮而立。单手一抓,将血色长刀吸扯到手中,单刀所向,直指天空,但见那些碎石全都化作流星直冲天空而去。
黑袍人双爪如风,顷刻间摆脱了佛光的牵引,怪叫一声,几丝黑线从袖袍遁出,散乱的笼罩在碎石周边,瞬间化作大团黑雾,黑雾中鬼哭声隐隐响起,似有诸般恶鬼纵横,一呼一吸间,恶臭徘徊,说不出的诡异和古怪。
白眉老僧瞟了眼空中的道士,又仔细的看了看那黑雾笼罩的天空,哈哈的大笑一声,竟似再也不管三者的争斗,大手往木鱼一拍,径直往文士和女子飞去。
“九天瞑煌,五形玄刹,水灵通神,淹埋天下。”
十六字真言吐出,宛若九天神雷轰炸凡尘俗物,惊起如龙长啸。
中年道士背后冒出一股百丈长短的水浪,水浪翻滚,潮声如雷,须弥间形成一尊巨大的蓝色水神法相。
法相百丈高,双目透着无情的寒芒,丝丝水流环绕,粗大的胳膊微微一抬,宽大的手掌猛的一张,翻手按下。
此刻,乌黑的天空突然凝固,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这方无边无际的乌云集合在了一起,当这股力量凝结到了极点,整个天空赫然形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墨黑色手掌,手掌微微一顿,墨黑的颜色幻化成了淡蓝,手掌水汽涌动,直直的拍了下来。
“轰”
如同山崩般的巨响,两股力量已经碰撞在了一起,肉眼可见,巨大的蓝色手掌瞬间变得乌黑,掌纹处更是多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洞,小洞边缘似乎有着一个个人头般的东西,在不断的撕咬着手掌。
至于那股大团的黑色雾气,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什么都不曾留下。
水神巨大的双眼中透着一丝怒气,重重的冷哼一声,另一只手掌伸出,却并不是拍向武将和黑袍人所在的位置,而是打向了娇媚的女子。
这是一只同刚才一样巨大的手掌,这次手掌的颜色似乎深了不少,呈现出一种暗蓝色,手掌五指屈伸,直直向着关旭抓去。
“想的美。”
女子娇媚的白了一眼文士和老僧,手中断裂的绸带再度挥出,碎裂的布条突然冒出一股九彩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交缠,化作九道巨大无比的长尾,瞬间纠缠住手掌,将它牢牢托住。
武将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简直阴沉的如同墨水一般,黑袍人也不好受,阴阴的怪笑声不知何时变成了低沉的鬼叫,两人愤怒的看了一眼坦然自若的中年道士,齐齐扑向了女子这方。
“阿弥陀佛,我佛如来,缘起缘灭,如是我闻,善哉善哉。”
白眉老僧口吐真言,双手合十的手掌上猛的冒出一缕纯粹的佛光,佛光浩浩荡荡,将他浑圆的身体渲染的仿似一尊在世佛陀。
老僧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佛珠,念叨几句,伸手扔了出去。
一百零八颗佛珠如同充气般迅速涨大起来,每一颗都化作一尊透体金黄的年轻武僧,一百零八个武僧往大地上一站,宛若在世的武神,一股热血澎湃的气势由然而发。
众武僧大口一张,齐刷刷的喊出一声:“拙。”
巨大的声浪形成一尊巨大的怒目罗汉像,罗汉浮现在众武僧头顶,动静之间,已然出现在厉风和黑袍人面前,大喝一声一拳轰去。
“无形无相,血战沙场。”
武将单手一抓,一条血红色的长河从虚空中抓了出来,血河恶臭无比,河水中漂浮着无数数之不清尸骨,尸骨上血气浩渺,飘荡在空中化作一尊百首百眼的怪物,怪物大口一张,巨爪挥动之际,挡住了罗汉的拳头,相触时的巨大力道,竟然震得整条血河颤颤发抖,几欲崩溃。
“笔走龙蛇惊,笑书英雄路,古来谈寂寞,贤者又问谁?”
文士大笔一挥,一口气写下二十字的谏言,每一笔似有股白气涌动,半息的时间,他的面前已经悬浮出斗大的汉字,汉字成型的瞬间,相互吸引成了一体,一副山水相间,圣贤端坐于云龙笑看江湖的画卷出现在众人面前。
圣人淡然的看着一切,不管是画中的江湖还是现实中的人们,都有一种被人注视的错愕感,那种直透人心的诡异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所能诉说的清楚。
画中圣人伸手一指,一道浩然之气凝化的书卷出现在黑袍人的面前,书卷上字体飘溢,无数字符从中遁出,落向黑袍人胸前。
黑袍人微微后撤几步,伸出两只爪子凌空挥舞了几下,枯瘦的爪子上泛着一丝寒光,阴风涌现之际透着一丝腥臭味,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了一股黑雾,没几下,整个人便消失在自己所造的雾气之中。
此时,那些字符已经撞在了黑雾上,洁白的字符就像一个个充满了火药的炸弹,将浓密的黑雾炸出了两个巨大的空洞。
诡异的事情就在此时发生了,两个巨大的空洞中突然射出两道红光,红光中似有两只血红色的骷髅,骷髅的双眼飘荡着幽幽的绿色火焰,火光微照,诡异的光芒射在字符之上。
“滋滋”
绿气升腾,每一个字符都似被什么东西咬住一般,出现了残缺腐蚀,不到半秒,一个洁白如玉的字符就池底的消融了,继而下一个字符又开始了残缺到溶解的过程,这时那本白色的书本变得暗淡起来,隐隐有种化回白雾的感觉。
“轰”
第一声爆炸声响起,中年道士的水神法相同女子的九尾同时爆裂开来,道士脸色徒然白了几分,一个踉跄从天空中掉了下来,而女子更是登登登的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吐出了一丝鲜血。
“轰”
第二声是怒目罗汉与百首怪兽之间的争斗,此时的血河已经破碎,无数血肉尸骨化作淀粉消失在半空中,那尊百首怪兽巨大的脑袋已经残缺不全,缺失的那部分被怒目罗汉踩在脚下,但是怒目罗汉同样不好受,坚实的胸膛上多了一个爪子,一个深深插入心脏的爪子。
“轰”
最后一道巨响来自于文士和黑袍人的争斗,两者之间斗的很激烈,战火也是最为宽广的,方圆百里已经化作沼泽沟壑,巨大的山谷也残缺不全,分成了数股山丘。
两者之间有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中透着丝丝热气,逐渐形成了一道白雾,白雾中书本画卷早已经消失无踪,黑雾骷髅也失去了影子,唯一存在的只有两个躺在地上的人,嘴角流血的文士,貌似骷髅般干枯的老头。
武将握着血色长刀走到老头身旁,阴狠的看了看着那具枯瘦的身体,舔着血色的嘴唇道怪叫道:“老鬼,死了没有。”
“嘎嘎,想要老子死,那可不容易。”
老头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把扯掉破碎的黑袍,怒视了一眼脸色同样苍白的文士,接着又看了看依旧昏迷的孩童得意的笑道:“哈哈,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一次谁都不用在争了,哈哈。”
女子低头适时的瞥了一眼,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上突然换成了娇媚的神情,白玉般的胳膊捂着殷桃小嘴娇笑道:“牛鼻子、秃驴、泼皮书生,这个孩子就送给你们了,姑奶奶忙着呢,就先走了。”
说完,女子身子一幻,消失在原地,武将和老头也相互看了眼,点点头之后,哈哈的笑了几声,远遁他方。
顿时,整个空地上只剩下三个脸色难看的人以及一个浑身似血,呼吸微弱的关旭……
昏黄的小屋中,文士、老僧、道士站在一张床边,三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孩童,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中年道士俯下身子摸了摸孩童全身骨骼,脸色难看的说道:“冤孽啊,真是冤孽,好好一个道骨天成绝世天才居然在我们的争斗下成了废人,玉骨碎裂,紫气消弭,哎,看来是彻底废了。”
白眉老僧低着长长的眉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双耳不时的抖动着,半响之后方才苦涩的说道:“识海受损,痴傻一生,这辈子也是彻底的完了,恐怕痴痴呆呆的活着是他最好的选择,哎,水云,难道我们真的错了?”
水云道士听闻老僧的话微微一顿,一股怒气上扬,厉声道:“我们没错,错的是时运,除魔卫道本就是我等职责,代天而行,完结定数便是根本,我们…我们……”
说到这,水云支吾了一会,才重新叹息道:“哎,怪只能怪这孩子命薄福薄,时运不济,若是我们早来几分,又如何会……”
话还未说话,便被文士打断了话头,文士俯身摸了摸孩童的小脑袋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如何,既然事情发生了,我等总是要有个交代,水云,了空,你们谁收下他。”
水云和了空闻言一愣,相互看了一眼,皆都陷入沉默。
好一会,水云方才尴尬的叹道:“我的处境,你是知道的,偌大的山门并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这事还需掌门师兄点头才行,原本小家伙没事的时候,进入山门,那是一定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
说着,又是重重的一口叹息,想了想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八卦镜放在关旭的胸口,低吟道:“希望这个八卦镜,能保他一声平安,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说完这些,水云身子一转,走了出去。
了空琢磨了一番,也从怀中摸出一颗金黄色的珠子,将它按在八卦镜顶头,用一根金色的丝线穿过八卦镜,将它带在孩童的脖子上,口中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愿佛祖保佑小施主平平安安,一生无忧。”
了空说完,转过头看着文士,为难的说道:“易玄施主,你是明白老衲的,老衲虽为菩提院弟子,但是常年走脚挂单,居无定所,若是带个孩童在身边,甚为不妥,而且……”
说到这,了空突然住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同水云一样转身走了出去。
“哼”
易玄冷冷的怒哼一声,平静的双眼首次出现了一抹怒意,手臂一张,将关旭抱了起来,冷笑喝道:“好个道门禅宗,做错事居然如此敷衍,你们不收是吧,那我收,我就不信,凭我易玄的本事还救不回一个孩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