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夜色如画 第十章 设计证实又陷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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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尘月神了个长长的懒腰,准备就床而睡,忽然窗外一声闷响,尘月嘴角微勾,转身走向窗台,打开窗子,一个黑影从窗外蹿了进来。
“公子。”寇月垂首示意。
“嗯。”尘月微微颔首,转身,一边解开衣带,一边向床榻走去,“你继续说,不必管我。”
“是。”寇月抬头,神情肃然“上次公子吩咐属下做的已经完成,果然如公子所料一般,封王并未病重,而是被软禁起来。属下也设法暴露了自己,可引来的却是日常巡逻的羽林军,并没有可疑之人。”
“哦?”尘月凤眸睁开一条缝,倾泻一片光华与冷意,唇边也似笑非笑,让人不寒而栗,“隐月阁可有动静?”
闻声寇月一震,如果幕后之人想要找出真正的隐月公主,那么最好的办法不过就是在所谓守株待兔而得的“隐月公主”出现时,再去一趟隐月阁看看隐月是否还在,若在,说明她这个半夜来访的不速之客只是觊觎王宫宝物,若不在,那也正好证明隐月公主自称病回宫后从未在阁中居住,如此一来,公子的身份便会暴露,处境就会变得险恶。此计之妙,利用封王病重来一探虚实,可想而知,此人用心狠毒缜密。
不过最让寇月敬佩的却是她的公子,在得知自己父亲病重时,不是像寻常人一样头脑一热冲进王宫,而是处变不惊,沉着应对,识破奸计,甚至反将一军,这般的魄力与智谋,想必在朝堂之上定是无人可比,只是这踏上隐月阁的人.........
见寇月半天不作声,尘月挪了挪身子,换个姿势躺下,懒懒地开口“怎么?不敢讲?那我替你说,那夜来访隐月阁的可是昭阳公主?”
寇月讶然,瞪大眼睛盯着床上之人,那人分明慵懒如常,分明睡意惺忪,可她此刻却能感受到从床榻上传来的阵阵杀气,那样的深刻鲜明,毫不遮掩,令人身心俱震,不敢动弹。她的公子,也许天生便有做君王的威仪,不怒而威,让人臣服。
将寇月惊讶的表情收之眼底,尘月冷冷地一笑,笑容清魅,笑声沉沉,摄人心魄间,却是透出三分戏谑,七分冷意,“你去吧,怕是有人早已发现了你呢。”
寇月怔然,被发现了,是谁如此警觉?不敢多想,寇月打开窗,一跃而走,留下榻上一抹清美但却危险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床上飘来一声叹息,那声音极轻极清,却难掩失望,“腹背受敌,封永欣,你够狠,这般对待妹妹,本王真是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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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谌与之请来林暮寒,尘月,秦宸三人共聚一餐,还叫上了那位素未谋面的谌家大小姐,说是凉庄主在半路遇上魔教之人,被困数日,他要去救援凉景秋,担心接下来几日都不能在谌家招待三位客人,于是借这一顿晚宴来表示歉意。
落座有好一会,才等来谌销凝,但谌与之对此并无责备,可见他对这位女儿的宠爱。
从门沿外先是飘来一片衣角,淡黄的蚕丝绸缎,接下来一个妙龄女子映入眼帘,她身姿轻盈,纤巧可人,白皙的鹅蛋脸莹莹若水,柳眉似烟,杏眼秋波,樱唇皓齿,光彩动人。这一现身当即令所有人都呆愣愕然,当然尘月,秦宸除外。
林暮寒愣了一会,低头又开始吃饭,暗暗想着:这谌销凝是美,但如过那个瑞王换上女装是不是比她更美?思至此,林暮寒想象着尘月穿上女装的样子,不禁莞尔,过了一会,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一不正常的想法时,心中猛然一惊,竟将手中的酒杯给抖落了。
咣!这一碎,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已向了林暮寒身上。
“暮兄这是怎么了?”尘月疑惑地看向林暮寒。
看着尘月渐渐靠近的脸,忽又想起刚刚那一幕,林暮寒又羞又急,朝着尘月连连摆手,“别过来,别过来,我没事。”
尘月冷嗤一声,撇撇嘴道:“什么毛病?”
“小女子便是谌销凝,前几日因身体不适而未能拜访三位客人,销凝在此赔礼道歉,还望贵客原谅小女子的过失。”谌销凝盈盈一拜,衣衫随着她的动作也缓缓摇晃,迷蒙妩媚,众人只觉得这样的赔礼也像那舞姿一样,妙不可言。
“谌小姐客气了,是我三人不知礼数,到了主人家也不去问候,所以谌小姐不必自责。”秦宸和雅笑笑,语气柔和。
玉面仙然,清逸绝伦,看得谌销凝微愣,俊美公子她见多了,可这样一位仙姿绝尘,儒雅清和的男子,她从前是从未遇过的,今日见之,只觉自己这十几年是白活了。
正当谌销凝不知该讲什么时,一道清魅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谌小姐真是惊艳四座,这样一位美人,定是有许多追求者吧?”
寻着声望去,只见一个玄衣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长眉轻扬,凤眸幽深,仿若两汪深潭,稍有不慎便会被吸进去,这人的气质与刚才的那位截然相反,一个清雅如玉,令人倍感亲近,一个不拘轻狂,让人深感若即若离,但这二人都风华无比,气质神韵世间罕至,想必身份也都不简单。
谌销凝暗暗思忖,但还是细声作答:“公子高看销凝了,在销凝看来,两位公子风姿绰约,更是令人倾慕。”
“哈哈,谌伯父,销凝妹妹甚合我心意,您教导的好啊!”尘月抱拳露笑,武林风家家主风范尽显。
“风贤侄过奖了。”谌与之也笑了起来。
“不过.......”尘月渐敛笑意,那刚刚风采无限的脸上此刻却是漾开几分冷然,“谌妹妹若真是觉得本公子姿仪非凡,不如带着在下出去逛逛,也看看这青州城内有什么俊公子会比本公子好看的。”
谌销凝嗤的笑出声来,“就依风公子的,不过这青州定是没有人比得上你的。”
“哈哈,谌妹妹嘴真甜,本公子喜欢。”尘月侧身睨一眼秦宸,笑容诡魅,慢声道:“宸华公子可跟着去?”
“风月公子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秦宸目光转向谌与之,“谌小姐的安全在下负责了,请谌伯父放心。”
“如此甚好。”
“暮兄,不如一起?”
被点到名字,林暮寒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玄衫男子,他分明是男人啊!自己怎么会......深吸一口气,故作淡定,“不了,我还要与魏管家切磋棋艺,就不陪你们了。”
尘月轻哼一声作罢,饭后,领着秦宸、谌销凝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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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街市上闲聊散步,悠闲自得,孰不知那一黑一白两人心中的诡计正在悄悄进行。
“谌妹妹以前可曾这样出来玩?”尘月开口问道。
“过往是有的,近日便没有再出来。”谌销凝慢声答道。
“是啊,近日是不能出来,这杀人凶手一日未捉,百姓便一日不能安宁,我们身为武林正道却迟迟未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真是愧受武林同道的认可啊。”尘月说得有板有眼,甚至抚额轻叹起来。可如果你往下看,就能看见她的余光紧紧锁住谌销凝,那嘴角一畔也是假意十足。
果不出所料,谌销凝听完后身形微颤,小心地道:“风公子不必自愧,凶手.....会捉住的。”
尘月这才抬头,脸色较之刚才好看一些。
秦宸在一旁静静得瞧着尘月的戏,不禁感到阵阵寒意,抚了抚手臂,低眸看看手中的链日剑,才感到舒服一些。
“唉,走累,我们进去歇歇吧。”尘月在一家酒楼前驻足,里面人声鼎沸,想来生意极好。
“好。”
“好。”
进去后,三人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店小二一看三人的着装,心想肯定是富家子弟,于是乐呵呵的跑来,尘月点了几盘菜,叫了一壶酒,便将小二打发了。
“刚走完一段路,现下竟饿了。”尘月尴尬地笑笑。
“谌小姐可有兄弟姐妹?”秦宸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问。
闻言,谌销凝脸上显露痛色,眸中也泛起了水光,她轻声道:“是有一位哥哥,后来因病去世了。”
谌销凝伤心不已,那杏眸中的悲痛难以遮掩,兄长早逝,确实可怜,可那眸中一闪而过的不止有悲哀,还有一丝........后悔。
见之,尘月、秦宸两人互看一眼,心中纳闷不已,谌销凝的哥哥?
待秦宸刚要道歉时,一群黑衣冲了进来,骂骂咧咧的,他们掀翻桌椅,打砸抢掠,手拿大刀四处挥砍,气势汹汹。
尘月瞟了一眼黑衣人,又一眼溜过秦宸,别有深意地道:“宸华公子,靠你了。”
秦宸点头作答,脚下轻移,眨眼间的功夫已到黑衣人的面前,不给他们任何开口的机会,执起链日剑便与之拼杀,只稍稍片刻,那些匪贼就四处逃窜,回来时,秦宸的剑,未出鞘。
尘月歪歪脑袋,笑得少有的天真烂漫,“何不杀了他们?”
“在下不提倡夺人性命。”秦宸瞅了一眼尘月,淡淡答道。明知故问!
冷哼一声,尘月转身扶过角落的谌销凝,柔声道:“妹妹可是受了惊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去吧。”
谌销凝杏眼湿润,模样可怜,木木地点了点头。不过是真的害怕,还是故意做样,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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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谌家后,尘月、秦宸将谌销凝送回房间,路上正好碰上谌与之,尘月将所遇之事向其说明,赔礼道歉,并坚持要为谌销凝找一位大夫来诊断诊断。
谌与之认为所言有理,便让魏延去寻一位大夫来,但一想,这深夜的,哪还有什么大夫呢,于是犯起了难。
“在下懂些医道,不知可否为谌小姐一诊?”秦宸忽然开口。
“那有劳秦贤侄了。”谌与之心中一喜,一口答应。
四人进门,秦宸将剑放在一旁,为谌销凝号起了脉。
“怎么样,小女可还有事?”谌与之忧心忡忡。
“并无大碍。”秦宸起身站立,拿过链日剑,“只需喝上一碗安神汤调养调养便可。”
“多谢贤侄。”谌与之赶忙谢过秦宸,急切地在谌销凝一旁坐下,询问大概。
秦宸、尘月见此走了出来,不再打扰他父女二人的谈话。
“链日剑可有反应?”尘月转过头问道。
“嗯,冰冷非常,反映强烈。”秦宸答得干脆,忽然想到什么,也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你与她打斗时可有用玉笛敲击过她的丹田部位?”
“嗯。”
“难怪我为她号脉时,发现她周身气流不顺,淤积在丹田附近。”
“这下她是凶手无疑了。“尘月垂眸深思,长眉微蹙,似乎还有一个问题,“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还有那个‘哥哥‘也是怪异,令人不解。”秦宸也喃喃出口。
凶手的确找到了,可是一切又似乎陷进了另外一个谜团,杀人需要动机,可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选择冰魄?难道真是为了练就起死回生之术?可那些处子之血又放在哪呢?还有那个早逝的谌家大少爷,为什么谌销凝在提到他时会面露后悔之色?
谌家大院里,这两人矗在花园里深思,丝毫未发觉不远处有一蓝袍男子正注视着他们,如月华之魂,轻邈无息,凛凛而立,淡淡的光亮下,仍可看清他的绝世容颜,和他手中缠绕的一条发缎,玄色如墨,还带着清幽的玉兰花香,正是往昔尘月束发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