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黄翩，翩翩起舞的‘翩“。我和她是小学同学。”
    就算不说这个“她”是谁，宫洛洛也能猜到。
    “嗯，继续。”
    “你讨厌同性恋吗？”
    “怎么问这个？”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吧！”钟晴晴用着和平日说话时截然不同的成熟口气，“小时候因为家庭原因，我讨厌所有男人，所以……成了百合。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吗？其实不是男的。”
    “是黄翩吗？”
    “嗯。我很早就喜欢她了，大概是小学五年级吧！那时候去军训我跟她同一个上下铺。我跟她之间可以疯到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每天上学一进教室第一眼一定是看她，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她了。”说着钟晴晴往嘴里灌了口酒。
    “然后呢？她知道吗？”
    “她知道。我大着胆子去跟她告白了。然后她就像看怪物那样看我，那种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后来她就疏远我了，再后来，就上初中了，我跟她不在同一个班，就很少见面了。”
    “咕噜——”这次举起酒瓶的却是宫洛洛。
    “所以，她不喜欢你？”
    闻言钟晴晴苦笑了一下反问：
    “刚才你也看见了，她像是喜欢我吗？她知道我喜欢她以后就没跟我说过话，是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直到现在。就连今天我生日她也不肯跟我说句话。”钟晴晴说完，又仰起头喝酒，这次却是一大口。红酒是苦的，苦涩的味道伴随着酒精，正在麻痹着钟晴晴的心。宫洛洛看到了，那是一颗血淋淋的心，上面伤痕累累，交错纵横。
    “所以……现在你打算怎样？”
    “我当然想忘了她啊！可是要真能忘早就忘了。”
    “还是喜欢她？”
    “嗯。喜欢太久了，到现在她的习惯都成我的了。”钟晴晴又喝了一口酒，“算了不说她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我的事，礼尚往来，要不你也说说你的过去吧！我看你这人挺孤僻的，平时老板着张脸，就像个老太婆一样。这个年龄没几个像你这么深沉的。”
    “好啊！我就说说我的过去吧！”
    接着宫洛洛像是找到了一个垃圾桶一样，倒出了自己的家庭情况和性格来由，多年积郁在心中的快要发霉的一些情绪在此刻算数倾倒出来。酣畅淋漓。
    “以前因为不懂事所以别人说话只要是自己知道的就想插上一嘴，后来被后妈批评的多了就知道了在人前要话少，所以我现在话不多。以前因为成绩在班上拔尖所以有些骄傲，经常在语文课上公开指出老师的过错，被语文老师针对打击多次以后，我学会了低调，还有自卑。以前因为信任错给了两个我最亲近的人，尝到了失望和心痛的感觉后，对人就冷淡了，只要不跟人交心，就不会伤心。”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宫洛洛有些口干舌燥，上初中后她就没对谁说过这么长的话。整举起酒瓶喝酒的时候听到钟晴晴问她：
    “不交心，就不会伤心。那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聊天。”宫洛洛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言语又带上了疏离。
    “真搞不懂你怎么这么敏感，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伤害你的因素你都要推开吗？万一你可以有意外的收获呢？比如一个朋友，一个真心的朋友。”
    “你是说你自己？”宫洛洛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的确有些不妥，毕竟钟晴晴都这么开诚布公了，她再疏离人家，倒显得她小气了。
    “你觉得如何？”
    “Cheers！”宫洛洛没有回答，只是把酒瓶往前一伸，但这已经表明她的态度。
    “其实我也是百合。上初中后发现的。能认识你这么个‘同类“，很高兴！”宫洛洛带着相见恨晚的心情跟这个刚认定的朋友聊起天来。
    她们身后的篝火早已熄灭，皎洁的月光却把这个小山坡映照得格外明亮。月色下两个坐着并肩相依的身影显得格外美好，就如她们正美好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