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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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惊的出现,使得双方战局立即扭转了过来。
疲惫不堪的潼关军在看到援军到来的时候,顿时士气大增,更在见到援军杀敌的气势后,纷纷感到力量充沛。
潼关军可是英勇无比的,怎能让这些刚冒出的三十六名骑兵给盖过风头呢。战士就应该投身沙场,而不是躲在他人背后苟活。
擎惊的出现激励了潼关士兵,也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骑兵。有了比较就有进步,尤其是守卫边疆的男儿。
也将联军知道,什么是贵在精,而不是多。
一面倒的形势让北堂鸿禧的脸色愈加难看,就像脚下躺着的几具冰冷的尸首般,死灰一片。
“沈静宸!”北堂鸿禧的脸孔因狰狞而扭曲着,沈静宸究竟是用了什么计谋,竟然让固若金汤的联盟变成散沙一片。
一想到匈奴与鞑靼的质问,喉咙就有股血腥味涌上来,加上旬丽国的背叛,更是让他瞬间老了十岁般。
阎溟趁着空档来到了沈静宸身边,顺手击退了几名死士后,大声道:“突厥国王知道了你们擅自行动,你们就等着怎样向他解释吧。”
就在擎惊踏入战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向他禀告了事情的始末。
他与沈静宸的计谋能够成功,这些人可是功不可没,这些人包括擎惊的成员,以及那些曾是潼关守粮仓的士兵……
“你们是暗卫!给我杀了他!”眼见有暗卫动摇,魏驰急忙吼道。
魏驰的话让死士更加坚定了此次的命令。
是啊!魏驰是突厥国王最为信任的人,也只有他能够直接接触国王,他没有理由欺骗他们啊!
他们是暗卫,是死士!
是只会听从命令的杀人机器,魏驰是他们的上司,他的命令就是一切,他们只要照办就行了,无须拥有多余的思想!
突厥暗卫只是愣呆了不足一秒,又继续加入打斗中。
沈静宸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冷汗自额际滴落,浓密的睫毛上挂着点滴的汗珠,一身的甲胄已被鲜血染成了赤红,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动作哒哒哒的往下滴落……
显然,他身上已经分不清是他人的鲜血还是自己的血液。
阎溟的心抽疼着,沈静宸的状态似乎很不好,艳红的甲胄将他本就死白的脸色衬托的愈加恐怖,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般。
魏驰武功高强,在以一敌五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将沈静宸拉入战斗中,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凶狠毒辣,都是针对着沈静宸,不要命的招式更令人感到惊栗。
他身上的血迹不比沈静宸的少,可是就有一个恐怖的执着支撑着他,令他每次都能够躲避要害。
人在危急关头总是能够激发无限的能力,尤其是求生欲旺盛之人,更是能够将潜在的能力发挥在极至。
魏驰的杀机似乎只是针对沈静宸,像是不将其杀死便不罢休。
阎溟几次想要将沈静宸纳入身后保护,都被魏驰给化解了。那双锐利的鹰眼宛如看透人心般,能够准确的猜测到阎溟的下一个动作。
“沈静宸,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大吼一声后,一把匕首直朝沈静宸胸口飞去。
疼!
剧烈的疼痛!
透骨的痛楚自骨髓中蔓延,仿佛有人拿锯子把他的身体锯开,然后在修正一番,最后又锯子再狠狠的敲打,骨髓的重组令他痛不欲生。
“唔……”他痛苦的呻吟一声,锥心的痛楚让他陷入迷幻中,失去了行动力,浑身只觉得痛苦不堪。
他从不觉得自己会怕疼,可现在这种撕裂灵魂般的痛楚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一想到那张如沐春风的脸孔时,阎溟就觉得幸好,幸好伤的人不是他……
“操!”阎溟牙关攥进,唇瓣带着丝丝血迹。大约忍受了一分钟,那股剧疼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一般消失了。
他无力骂了一句,软得像棉花般瘫在床榻上。
刚刚被强力锯开的胸口似乎不是那么的疼了,因疼痛而混沌的脑袋也开始清晰起来。记忆最后停留在——
他推开沈静辰,那把锋利的带有毒萃的刀刃顺势刺进他的胸口,眼眸中尽是沈静辰不敢置信的神情,然而那时的他却已经没能将他拥入怀中的能力的,倒下的那一刻,耳畔响起嘶吼的声音……
“少主!”
“将军!”
“阎溟——”
……
阎溟只记得最后的那句‘阎溟’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轻柔的宛如只是轻轻呼唤一声,只有声音的本人才知道那是他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呼叫的。
静辰呢?
他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事?
醒来的第一刻,他找的是沈静辰,担忧着他的安危,只有见到他,让他陪伴在身旁,烦躁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软绵绵的身躯宛如钉在榻上般,不能移动半分。就连眼皮都因沉重而无法睁开,哪怕他很想知道此时的情况,很担心那人是否平安……此刻的他能够感应外界的就是听觉了。
阎溟竖起耳朵,留意四周情况,“有人吗?”嘶哑的嗓音一出,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咚!咚!咚!
接着又是一阵锵啷声,最后阎溟突然转头,看向门边。疲惫的眼皮依旧没能张开,只是朝向那方,没有犹豫,熟悉的气息让他很肯定来人是谁。
“静辰。”
沈静辰被这一声呼唤弄得一愣,黑色的眼眸里似乎映不出任何东西,只是空洞地盯着前方,沈静辰缓缓张开,犹豫着颤抖着突出两个字。
“……阎溟……?”
“静辰,过来。”他很想招手让他过来,很想睁开眼看看他,可他不能。涩涩的眼睛让他没能睁开眼眸,他知道自己或许是中了某种毒,或许一辈子都是这样了,但能够听到他的声音,能够与他交流,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即便他这样了,他仍旧很想将他留在身边。
很想、很想。
沈静辰跌跌撞撞的来到阎溟身边,双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摸了一通,最后才沿着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抓住,嗓音压抑的令人心疼,“你醒啦。”
“嗯,我醒了。”阎溟浅浅地笑了,顺滑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贴着脸颊划过,“我睡了多久了?”
沈静辰没有回答他,没有焦距的瞳孔有着让人看不清的忧愁。急促的呼气在说明着他此刻是多么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