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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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就是江湖。它不是家长里短,也不是左邻右舍。更不是几个老娘们儿一边纳鞋底一边嚼舌头根子。
江湖,就是江湖。
江湖上,只要长耳朵的,就都听过一个名字。
江湖上,只要是用剑的,就都有一个偶像。
江湖上,只要是有手的,提起那个人,就没有一个人不伸出大拇指啧啧称赞。
他就是长相思。
长相思?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但他却是个男人。不不折不扣的男人。
虽然他才二十岁,但剑法已经是登峰造极。一手七十二路相思剑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他曾一人单挑少林,武当两大掌门人,打成平手。那年,他才十五岁。少林寺的广智大师称赞他是个武学奇才。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四个字背后的的艰辛和痛苦。
太阳还没升起,他就已经在练剑了。中午烈日当头,他还在练剑。月朗星稀,他仍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只有他手心的茧子才知道,武学奇才这四个字来的多么不易。
他没有朋友。
他是孤独的,寂寞的。
唯一陪伴他的,就是手里的剑。
陪伴了他十多年的剑。那把剑,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他在练剑。
中午,竹林。
他的剑舞的虎虎生风,大开大合,颇有大家风范。随着他的剑气,震得地上的竹叶不住地飘起,又落下。他一袭白衣,上下翻飞,宛若天人。
咕咕————
一只信鸽扑棱棱飞了过来,落在了一棵竹枝上。
他收了架势。对着鸽子招了招手,鸽子顺从的飞了过来,落在了他的肩上。
长相思在鸽子的腿上解下来一个小竹筒子,从里面抽出来一张一寸多宽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了几个字。
他看完后,一双剑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顺手将纸条揉成了一团,张嘴吃了下去。
“回风客张子剑,满地落花王友生,一箭双雕金大可,”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现在连甩头一子金明堂也死了。”他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我的头能值多少钱。”
咕咕————
信鸽叫了两声,扑棱棱飞走了。
“看来又要出乱子了。”长相思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那串红豆手链:“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逍遥居长相思长大侠可在?”突然竹林外传来一阵吼声:“武当弟子李天机求见。”
长相思皱了皱眉头,自己的竹林至少也有二里地,未经许可不得踏入。这个叫李天机肯定是用的狮吼功一类的功夫,听声音如此浑厚,功力不浅。
身形一转,已经飘然而去。
“师哥,”王一元不住地擦着脸上的汗:“这个叫什么相思的真的住在这里吗?那个老家伙不会骗咱们吧?”
“应该不会。”李天机心里也拿不准:“师叔虽然平时疯了一点,但还算能靠得住。”回头看了看王一元:“别毛毛躁躁的,再等一会儿,万一他住的远呢。”
王一元抱怨道:“这鬼地方太热了。一会儿我都不想呆,跟咱们山上都没有办法比。。。。。”
“不想呆你可以回去。”长相思落在一棵竹枝,看着眼前的这两个道士,一脸的拒人千里之外。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王一元话没说完,就被李天机凌厉的眼神一扫,把话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敢问阁下是长大侠?”李天机打了个稽手。
“你们为何擅闯我逍遥居?”长相思不答反问。
“我们兄弟二人,特奉家师之命,来请长大侠。”李天机缓缓说道。
“请我做什么?”长相思皱了皱眉头。
“最近江湖之事,想必长大侠也有所耳闻。”李天机叹了口气:“近来,江湖上多位大侠都被害而死。搞得人人自危,江湖难免一场风波,不知多少家庭又要被拆散,不知又又多少豪杰喊冤。身为武林正道,岂能袖手旁观?家师想邀请各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齐上武当,共商大计。为武林平息祸患。”
长相思在心中冷笑,说的比唱的好听。江湖上的名气不都是用别人的鲜血堆积起来的么?
“家师还邀请了少林的祖岚大师,青城派的牛掌门,衡山的知迟掌门,峨眉的痕拂师太。。。。。”李天机继续说道:“还有。。。。”
“不用说了,”长相思打断他的话:“什么时候?我准时参加。”
“下月初三。”李天机打了个稽手。
“我记下了。”长相思身形一闪,不见了。
“你看他那个样子!”王一元忍不住嚷了起来:“要不是师哥你拦着,我早就想跟他过几招了。看他就不爽。”
“闭嘴,”李天机低低地喝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咱们师父单打独斗都没把握胜他,更何况你。赶紧跟我回去,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别啊,”王一元脸涨得通红:“我好不容易下来一次。。。。。师哥我听你的话还不行吗?”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远了。
夜。深夜。
残月如钩。
一阵阵夜风吹来,沁人心脾。
地上的花,枝上的叶子,都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显得那么逸静。
无名有些醉了。
每次杀完人之后,他是必醉的。
他要用酒来麻醉自己,最好一醉不醒。这样他才能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才能忘记那些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酒量特别的好。
三坛烈酒,平时他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可今天他还有意识,他知道自己没醉。所以他又在大口大口的喝酒,弄得自己的胸膛上都是。
旁边的店小二强打着精神陪着他。虽然心里不痛快,但看在小费的面子上也就忍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无名突然大声大嚎了起来,把旁边都快睡着的店小二差点吓的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无名还在大着舌头吼着:“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店小二摇摇头,这个人,酒量不好,还特别爱喝,隔三差五就要来喝酒,一喝就醉,一醉就耍酒疯。
无名抱着一坛酒,踉踉跄跄走出了小酒馆,一边走一边喝。嘴里还大着舌头念叨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啪————
无名突然撞到一个人,
吧唧————
摔了个屁股蹲。
被撞的那个人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无名睁着朦胧的双眼打量着对面的那个男人。
那个人也是一身酒气,雪白的衣服已经弄得花里胡哨,不知道已经摔了多少跤了。
“你瞎了啊。”无名大着舌头骂:“看不见老子啊。。。。。”
“你他妈才瞎了呢。”对面那人嘴里也不清不楚地说着:“要是看不见能撞这么准吗?”
“哈哈哈。。。。。”无名大笑:“你这个人说话太有意思了。起来起来,我要跟你喝一杯。”
“喝一杯?喝一杯就喝一杯。”那人也笑了起来,一举手中的酒坛,咕咚咕咚就喝了几大口。连酒流到了衣服上都没感觉。
“你是什么人?”那人放下酒坛,擦了擦嘴,问无名。
“同是天涯沦落人,”无名晃了晃脑袋:“相逢何必曾相识。”
“说得好,又应该喝一杯。”那人点了点头,又喝了几大口。
男人之间喝酒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就算是看见路边的一堆狗屎也是能喝一杯的。
“李白斗酒诗千首,我无诗意却多酒。”无名大嚎,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歪歪斜斜地走着。
“虽无李白豪放才,料月不应嫌我丑。”那人也大嚎。两个人疯子似的哈哈大笑。一边走一边喝。
“好多年了,”那人醉眼惺忪地说道:“好多年没人陪我喝过酒了。”
“没事,”无名摇晃着脑袋:“什么时候想喝酒了,招呼一声。哥哥我马上就过来。”
“你是谁哥哥啊!”那人推了无名一把:“看着就跟我差不多。”
“我今年,”无名打了个酒嗝:“二十一了。”
“哈哈,那我是你哥。”那人笑了起来:“我今年二十岁。”
“你喝多了。”无名指着那人:“连大小都不分了。”
“谁说的?”那人摆了摆手:“我就是大哥。”
“你大就你大。”无名晃着脑袋:“谁让我是哥哥呢,就该让着弟弟。哎哟——”还没说完,无名突然痛苦地捂着肚子。
“小弟你怎么了?”那人也弯下腰来。
“我要尿尿。”无名说着就解开了腰带。
哗————
“好玩。”那人嗤嗤地笑了起来:“我也要尿。”说着也解开了腰带。
哗————
“我尿的比你高。”无名看着那人。
“谁说的,我尿的比你远。”那人不服气。
两个男人就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开心的笑着。
今夜,
残月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