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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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没遇到什么阻碍。几乎所有的银袍人都从帐篷里涌了出来,却只是围在远处,不敢近身。
古叶荣抿了抿嘴角。
鸾影一路来到这里唯一的一栋白色的建筑旁。它就像一座小庙,通体雪白,墙壁和柱子上有繁复的纹印。
他们停在门口,看着一名身着黑色衣衫的银发老人缓缓走了出来。他把他们一个个看过,最后视线落在箫颜身上,微微摇头。
“唉,命数啊命数……”
箫颜莫名其妙。
“哎,老头,你看你那么多人都没拦住我们,不如就放我过去吧,嗯?”
古叶荣轻轻瞥了他一眼,上前抱拳行礼,还未开口就被他一声暴喝打断。
“哼!你又要来那番假惺惺的说辞了?先兵后礼,杀了我那么多族人还想我放你们走?真是痴心妄想!”
“前辈,我们也是出于无奈并不想伤人。何必如此固执呢?”
“不想伤人?”老人满是敌意的目光刺向古叶荣,“不想伤人还对我族人赶尽杀绝!我若放过你们,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
一把乌黑的剑出现在他手里。老人将左手掌心放在上面,似乎是做什么仪式。
“不行!”蒲霖忽然喊道。
话音刚落,箫颜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老者身前,她猛然挥手想夺下那把剑,可老者握得死紧竟一时没有夺下。
“呵……”他怪异地冷笑一声,用被剑锋割破的左手一掌拍在箫颜胸前。
箫颜只觉一种无匹的力量将她撞碎,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古怪,狠狠绞拧着自己。
“箫姐姐——!”
古叶荣飞身而出接住鸾影,她竟似昏迷了。古叶荣将箫颜交给蒲霖,转头瞪着那个老人,眼角泛红,死死咬住牙关。
蒲霖冷吸一口气,这样的古叶荣全身散发着一种凌冽的气势,煞气很重。她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古叶荣便飞身而出与那个老者缠斗在一起,招招狠辣,似乎在宣泄什么。
蒲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昏迷的箫颜。
“让我看看。”赶上来的木飞云忙道。他虽不是大夫,但好歹自小在药铺呆着也通点医术。蒲霖连忙把箫颜放下让木飞云把了把脉,后者不多时便皱眉。
“怎么了?很严重吗?”
木飞云皱着眉摇摇头,看了眼蒲霖,又看向淡漠的站着望向四周银袍人的鸾影。
“你们谁懂医术?”
“……”鸾影不语。
“……箫姐姐的伤,很重?”蒲霖似是艰难的问道。
“看脉象是受了很奇怪的内伤,外伤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箫颜深深吸了口气,道,“让我来试试吧。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有一块从族……祖传的梅花玉,可以疗伤续命。”
世上还有这种神奇的东西?“真的?那快拿来试试!”木飞云忙道。
“嗯……”蒲霖忙取出那块梅花玉,动作却有点僵硬。那块梅花玉形状确实极像梅花,通体粉白色,质地细腻,有一种柔和的色泽。
她小心地把玉放进箫颜口中,果然一会儿之后,箫颜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表情也不那么痛苦了。
“这块玉只能稳住伤势而已,想救箫姐姐还是得想办法医治她。”
“嗯……”木飞云稍稍放下心,看向古叶荣那边。
古叶荣和那老头尚在缠斗,但是已处于下风。鸾影只在一边静立,目光淡淡扫着四周不敢轻举妄动的银袍人。
“蒲霖,”木飞云沉声道,“我在这里照看箫颜,你过去帮古叶荣。”
“啊!我?”蒲霖难以置信地指指自己,“可是我……”
“不需担心,”木飞云眼神诚恳,“你比我要强的多,现在只有你能帮古叶荣了。”
“……”面对这样的眼神,蒲霖默默咽下了推脱的话,感到肩上突然好重。她跃起快速接近古叶荣,足不点地的身姿犹如矫燕,然后,在三米开外停下。
素白的手一挥,一张画着古怪咒文的黄色符纸出现在她面前。蒲霖念起古老的咒语,只消一瞬,那道符咒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向老者飞去。后者已经发现可无奈被古叶荣缠住,直接挨了这一击。
“呵……”老者动作一滞,空门大开,古叶荣瞅准机会反身一剑穿喉。
鲜血股股涌出,将古叶荣的双眼映得更红。剑缓缓拔出,刃上的血一滴滴淌下,最后,剑身光洁如初。
天地间一片安宁,只余冷风的呼啸。
鸾影让那么多银袍人消失的时候,他为她没留活口怒了。如今,最应该留下活口的,却死在他的剑下。
古叶荣怔住,甚至没有听到银袍人悲痛疯狂的喊杀声。
他的脑海里一片混沌……
“古大哥!”身子一震,古叶荣回过神来却已来不及抵挡。他胡乱扛了几招被掀翻在地。
完了!
望着刺向自己的剑尖,他居然没有太多害怕,只是觉得冷,将一切吞噬的那种冷……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脑海中嗡的一片漆黑,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
不知多久,混沌的意识中有一些疼痛慢慢清晰起来,逐渐的,古叶荣掌握了全身的知觉。他费力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屋顶——帐篷顶子。他直直瞪着那里,待恢复了些力气才坐起来。
没有死啊……
他拍拍僵硬的脸部,环顾四周。很明显,他们在这群银袍人的某个帐篷里。鸾影背对着他席地而坐,看样子没被俘虏。
视线落到身旁依旧昏迷的箫颜身上。她安静地躺在那里,眉心微蹙,苍白的唇紧抿着,显示出她正倔强地承受着痛苦。蓦然,他有些不习惯,平时神采飞扬的箫颜现在只能一声不响的承受着痛苦,这种感觉很不适应。
“……其他人在哪?”他的目光没有移动,只是有些空荡。
“找药。”
“找药?”他一惊,虽然看样子他们从那些人手里逃了出来,可明显是躲在他们内部的,现在出去不是找死么?
“要救箫颜。”鸾影依旧背对着他。
“……”他没再说什么。视线垂下的时候,古叶荣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绑了一圈白色的丝绸样的东西。
“戴上这个,可以隐形。”不知何时,鸾影转过身子。
古叶荣看看箫颜的手腕,那里果然也绑着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