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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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过隙,纪年映像中他应该是四岁了。
冬天和春天已经过去,又是夏天。
房里放了纪远差人送来的冰块。
纪年总觉得今年的夏天比之前要热。
他只穿了一件内衣,别误会,在古代,虽然他知道是什么朝代,内衣都是长衣长裤。
丝质的,冰冰凉凉的,但天气太热,还是很闷。
纪年拿了零星放在床柜里的针线盒,找到剪刀,刚想剪短点,零星制止了他。
“这是你仅有的两件里衣之一,你确定?”零星总能找到让他纠结的理由。
“怎么了?”纪林突然出现,看到纪年和零星在抢剪刀,以为发生什么事,话语中带着明确的关心。
“家主。”零星拿了剪刀,把针线盒收起来,弯腰告辞。
他还要去弄午饭。
纪年拉拢着肩膀,把衣服撩开,衣袖裤脚都挽起,站在放冰块的鼎旁边,这才感觉好受点。
如果不是纪林在这,他可能把脸贴上去,实在是太热了,没有空调真的很要命。
“今年是比以往都要热,可也不至于热成这样。”纪林意外纪年这么怕热。
纪年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就是特别热。看到纪林还穿着两件套,表示伤不起。
果然太娇惯自己,变弱了。
“要不我让管家再那点冰来。”
纪林从鼎内拿了块冰放在纪年的又右脸,冰块像是被热水浇灌了一样,迅速融掉。
有什么不对劲。
纪林把手伸到纪年衣服里,身上也一样,烫的像火石。
在纪林把手伸到胸膛时,是凉快了一下,但很快又变热,纪年推开纪林,好像被他碰过之后变得更热。
“这是怎么回事?”纪远被侍卫推进来,正好看到刚刚那幕,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来看他,结果。。。
他怎么了,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摸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是兄弟,纪逝还是个孩子。
“没什么。”纪林收回刚刚来不及收回的手,笑答。
他不想纪远知道。
纪年迟钝地认识到他可能得了什么怪病,这么热,头脑却很清醒。
“我今天要去城外的度假山庄办事想看看纪逝想不想出门,所以过来看看。”纪远眉头微皱,表示自己很担心纪逝。
“话说回来,你可能还没出过门,今天大家都正好有空,一起?”纪林根本不是在询问,他已经帮纪年把衣服重新穿好,给他套上鞋子,拉着纪年往外走。
他知道纪年不会回复他。
“少爷?”零星正好端着饭菜过来,看到纪年几乎被拖着走,有些状况外。
纪年很饿,虽然零星做的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饭菜。
“噗!”纪远把嘴里的东西喷出老远。
“这是你坚持要吃的饭菜?”纪远抓狂。
“除了饭是熟的,其他都是。。。”纪远一直很注重口腹之欲,没办法,他有时候太闲。
“蒸的煮的有营养。”纪林开口。
“没有盐,没有油。。”纪远觉得他以后会对芹菜和黄瓜产生恐惧感。
“有放盐,只是少。”零星辩解。
两人看向他,这话不可信。
纪远口味很重,根本尝不出来。
纪林从小是吃御厨的饭菜长大,他对吃的有些研究。
主要是太无聊,看书打发时间,所以范围有些广,内容杂乱。
“少爷觉得很好吃啊。”零星明显下降的音调更显得他心虚。
零星很费解,为何少爷对什么都不挑?
其实纪年很挑,他挑人,他看不顺眼的,他从来不会看第二眼。
他挑睡衣质量,挑床,挑干净无公害的食物。
只是他挑的东西,有些对这个时空的一般人来说匪夷所思。
他还挑水质。
“我们可以出发了,现在一天中最热的时间已经过去。”纪远放下筷子,还是决定到山庄那边再吃。
“没错。”纪林顺着台阶下,拉着纪年往外走。
纪年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意见,没来得及看清纪府的模样,就被带出纪府,前往城外的山庄。
他发誓,这辈子能不坐马车他绝对不会去坐了,再也不会!
纪远带着他们找自己中意的房间,他是他们之中唯一来过这里的人。
度假山庄是在山脚下,依山而建。
整座山差不多成了后院。
纪远还想带他们去看看后山的瀑布,纪年频频摇头,他很累,热的浑身乏力。
走路都成问题,还要他走去看瀑布,没心情。
“嗯~~。”纪年边摇头,嘴里边发出无意义的音节,软软的,让人觉得心痒痒。
纪远是故意的,他知道纪年很累,但他不想让纪林抱他。
如果自己说要抱纪年,纪林肯定会以自己腿脚不方便为由主动抱纪年,所以他才不会让纪林抢先。
纪林其实没想这个,他压根就不知道纪远的小心思。。。
再说纪林不认为自己要去抱纪年,就像看到别的商家倒台,他会在旁边看着,然后趁机捞取利益。。
所以说,纪年的预感是对的,国师不是什么善茬,看的书自然也与众不同。。。
“砰!”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关门声。
纪年一进门就把门关上,还特意用了很大的力气。
零星毫不怀疑少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怎么了?”纪远手还没碰到门把,零星挡在门前。
“少爷累了。”零星推开门进去,关上,一气呵成。
丝毫没有把他这个纪家最年长的长辈和纪家家主放在眼里。
纪远还在想要不要教训那个不长眼的小厮一顿,纪林选了纪年旁边的房间,纪远慢他一步。
再看门内的纪年。
有些不对劲。
零星一进门就看到纪年站在房中央的桌子旁,垂着头。已近黄昏,房内有些昏暗。
零星刚想点灯,纪年抬手制止挥了挥手。
零星一愣,嘴角微抬,转身出门。
天色渐暗,微风开始吹动院内的花草,柳树婆娑。
大家知道纪年累了,便没有叫他吃晚饭,纪远打算吃完后自己亲自送到纪年的房间去。
哪知零星匆匆扒了几口饭菜,放下碗筷,拿起桌边的饭菜走了。
早晚有一天,他会找打机会正大光明地教训那小子一顿!纪远愤愤地想着。
“还不上床睡觉?”床后突然发出的声音制止了纪年想要上床的动作。
床后走出来一个人。
纪年一进门就闻到了血腥味,为避免他们发现,纪年关门的动作很快。
他知道在房里的人是谁。
那个女人。
那个生下这具身体,却又不要他的女人。
她身上有种很重的香味。
很独特。
也许别人会认为是经过花园时粘上的香味或者因为花园太大,奇花异草太多所以才会有香味,纪年则不然。
他对气味很敏感。
他一直记得那气味,他差不多每年都会做梦,在每个冬季,在他穿越到这里的那天。
会闻到这股香味。
所以他印象深刻。
“累了吧,先歇会。”纪媛温声细语,像每一个关爱自己的孩子的母亲一样。
“可不要闹脾气。”纪媛压下纪年踢向她身体的腿,把他放在床上。
纪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眼角突然留下泪来,模糊了视线。
“我是宝贝的娘亲,纪媛,不怕。”纪媛的语气里,几乎融入了她对自己儿子的所有思念。
千言万语揉碎在娘亲这个词里,脆弱的让人心疼。
“娘亲在身边,睡吧。”纪媛在旁边躺下,抱着纪年,轻拍着纪年的后背,哄他入睡。
纪年心跳如故。
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原来会。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产生感情,原来会。
他对亲人还有憧憬。
他在内心里渴望亲情,渴望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