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相信眼见为实，那请读懂耳听为虚。】
    ——Loki！我们必须离开了！
    ——Frandral还在里面！你们先走！我能救他，快走！
    ——Loki！
    “Narfi，快看他醒了！”带着点惊喜的童音猛地响，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将苍白的人从过往的深渊中解放出来。虚弱至极的神祗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在床边手足舞蹈的小女孩。
    “Angerboda……”
    “不要讲话！David说你要休息，不然会飞走的。”小女孩做了个滑翔的手势，然后大声把一位穿着休闲的少年喊了过来。Narfi瞥了躺在床上的Loki一眼，把有些吵闹的妹妹从这个需要安静的病人身边拉开。“好了Sigyn，快去吧David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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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意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Manhattan。”一身灰色西服的男人端着医疗用的托盘进了房间，已经调配好的药剂顺着细长的空心针管进入邪神的身体。满头灰白的David注意到面前的戒备，笑着将结束了使命的针筒丢进摆在一边的垃圾篓。“来自Asgard的尊贵神灵，请原谅没有神力的我用蚂蚁的方式为你进行治疗。”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又为什么要收留我，还是你觉得收留一个全民公敌可以为你这既平淡又乏味的生活带来一些小小的刺激。”
    “Well，我只是把希波克拉底誓言烂在心底了而已。我看起来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疯狂吧。”David一脸淡定的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下消毒过的输液管和药物，径直走到这个脑洞开的有些大的病人身边。“哦，可能你不知道那是什……Holy！这些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的小伤疤是从哪里来的？”
    “不关你的事。”合上的眼将本不该属于邪神的落寞及时收回到藻绿色的瞳中，暴露在空气里的伤疤是那样丑陋，背后的一切又是那样令人作呕。
    该死！
    “看，我都说了你毁不了我的。”
    “只是现在。”
    “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一百年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瞬而已，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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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大晚上的来砸我家玻璃还把我们弄起来开睡衣Party就是想告诉我们你那个奇葩老弟还活着而且可能就在纽约？”还没来得及从见到了Jarvis实体化后的样子的梦里彻底醒来的Tony在Thor把同样的话重复了五遍之后才明白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看着这个一脸紧张的傻大个，Tony恨不得穿上护甲然后冲着他的脸来一拳。“如果真像你猜的那样我们就可以回去睡了……Comeon！Everybody动起来！”
    “Tony！”Steve一把抓住打着哈欠准备回房间的Tony，然后大力甩到Banner身边，“你就不能正经点，这是大事！”
    “好吧，如果你觉得一个天才用新时代的思维方式的出来的结论也是不正经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Tony把手搭在Banner肩上，慵懒的视线绕过一身肌肉的雷神直直落在紧皱着眉头的Steve身上。“哦老人家，你知道什么叫代沟吗？”
    “上帝给你那么高的智商不是让你用来掩盖自己的愚蠢的。”
    “我愚蠢？好吧我愚蠢。”Tony猛地站起来，禁止走到Steve跟前，考虑到双方的身高差便又向后退了一步。“现在，愚蠢的人要回房间睡觉了，拯救世界这种大事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富有正义感又特别正经的高智商人士比较……”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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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atasha的怒吼吓醒了靠在自己肩上打瞌睡的Hawke，气场强大的女人只用一个单词就很好地控制住了局面。在场的多细胞生物都知道惹怒BlackWidow的下场，Tony作为“罪魁祸首”更是直接僵在了原地。
    房间里的安静持续了大概一分钟，Natasha满意地看着不再争吵的两人，冷冽的女声又钻进了所有人的耳膜。“还有人没法冷静下来吗。”
    “抱歉Natasha，我只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Natasha打断了Thor的抱歉，一旁的Hawkeye更是示意他将那副充满内疚的神情收起来。
    “Tony，如果你不想通过亲身体验来直到意识校准原理的话就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并且……”Natasha揉了揉自己有些乱的头发，顺带着抛给正在石化中的Tony一记眼刀。“讲英语。”
    “嗯，简单说来就是……嗯……”Tony在原地转了一圈，再捧起威士忌时露出了“宝贝原来你在这里”的表情。“你家弟弟那张虽然阴险但特点十足的脸已经深深印刻在了广大纽约人民脆弱的小心脏里，然后按照美国公民的习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那只喜欢穿绿色的小鹿斑比一出现，Facebook上就会布满了他的大头照的，所以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安静坐着，喝杯咖啡或者其他，让Jarvis时刻注意Facebook热搜榜上的动向就好。”
    “额……还有人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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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nhattan，世界上最繁忙的地区之一。Loki静静地靠在躺椅上，望着窗外的视线里不含一丝感情，也可能是因为内容太过复杂，就像“黑”是由所有颜色混合而成的一样。
    只因糅杂，故而纯粹，
    “这里和你记忆里的差别大吗？”David递上一个刚削完的苹果，人畜无害的笑了一下。“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
    “如果有焦糖布丁的话我不介意也吃一个。”
    “我可没有给病人吃那个的习惯。”David把苹果放在一旁的干净碟子上，示意Loki把袖子卷上去，然后用蘸了酒精的卫生棉球轻轻擦拭着邪神臂上相比常人更为冰冷的肌肤。
    “这是什么。”
    “针。”细长的针管斜插入皮下隐约可见的青紫里，David调整了一下高高吊起的瓶中液体的流速，复又坐下和这个把神盾局天空母舰活活说沉的神祗攀谈起来。
    作为前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特工，David的一生可谓多灾多难。一次不大的失误让他永远失去了成为特工的机会，并被要求从台前转到幕后进行治疗工作，就在自己终于接受了现实并准备终身致力于救死扶伤时，Loki却用他的大脑摧毁了神盾局的航母，而自己本就不聪明的大脑更是被四处乱飞的金属片破坏的一塌糊涂。
    不过那长达一个月的昏迷倒是为自己省了不少事，身体恢复后递交的离职报告也破天荒的被批了下来。成为普通人的David在Nick·Fury的安排下进入了位于Manhattan的一家小型医院并顺利成为了它的最大股东。
    幸运女神好像终于从堵满汽车的道上顺利离开然后来到了悲催的David身边，自己之后的路好像也会一直通畅下去。
    如果没有那场醉酒，没有酒后的乱拨电话。
    电话那头的温柔女声说自己的前妻和他的丈夫死在了不久前的Manhattan动乱里，自己的儿子Narfi和他们的女儿Sigyn也已经交由社会福利机构抚养。
    “所以Sigyn不是你亲生的？”Loki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滔滔不绝的医生。“你怎么能忍受你的爱人和别人……这对Sigyn不公平。”
    “为什么？”David有些疑惑的看着神色突然黯下去的Loki，腹诽着这个“神”奇怪的思维。“为什么会对Sigyn不公平？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只剩下Narfi和我。”
    “她……她知道吗？知道你不是她亲生父亲这件事。”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牵着我和Narfi的手，开心的跑进我给她准备的房间里的。”过去的许多突然一齐涌上心头，暖意冲上David的嘴角，让他不自觉笑了起来。“尽管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只要我爱她，愿意放弃一切去保护她，那我们就一直是相互羁绊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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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高悬。
    东方的诗人常喜欢用一些让人没办法直接读懂的字句来抒发他们对天上这个庞然大物的美好幻想。直到人们在美国媒体发出的消息上看见贫瘠的月球表面，长达数百年的天启才算告一段落。
    Asgard的夜空和这里相差太多，不同于Midgard的清冷神秘。Thor更喜欢站在Bifrost上感受和周围涛声相衬的宏伟壮丽。
    Thor讨厌孤独和冷清，或许是自己从未经历过的缘故。
    “Hi我的神界王子，你这是在干什么？”Clint从屋里出来，径直走到Thor身边。“回首过去还是展望未来。加我一个怎么样？”
    “只是发呆而已。”Thor接过Clint的啤酒喝了一口，“对了，Loki的下落……”
    “没在Facebook上看见别人转他的照片。”听到Loki名字的Clint显得有些不自在，那段被人操控的记忆实在太过不堪，沾在自己手上的同胞之血仍未洗掉，难闻的腥味时常窜进自己的梦里扰人安宁。
    “我很抱歉……”
    “不不，这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Clint碰了碰Thor的酒杯，“你跟他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吗？”
    “有上千年了。”
    “额……真是辛苦你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无意中被触及到过去的Thor显得有些沮丧，Clint淡定的拿出了第二瓶酒，示意他继续下去。
    那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连伟大的雷神也只记得那时的恐惧和愧疚，久到连一个哥哥也忘记了对弟弟的承诺。
    “Muspellheim，就是你们神话中的火之国。那时候我还小，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的强大，我趁卫兵不注意，带着四位好友和Loki偷跑了过去。我们误入了那个禁忌的森林，更在那里遇见了一条凶猛的巨蟒。
    “我们都被那畜生伤的不轻，Loki在最后关头用魔法帮我们逃过一劫，但因为我的鲁莽，我的好友Frandral被那家伙拖回了洞穴里。我想冲进去救他，但我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Loki让剩下那三个家伙把我扛回了Asgard，而他也在第二天的早晨背着失去知觉的Frandral回来了。我们带着浑身是血的Frandral去了医疗室，向诸神祈求他的平安。”
    “后来呢？Frandral还好吗？”Clint被Thor充满悲伤的神情深深吸引，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让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续，而雷神慢慢将视线从已逐渐模糊的记忆中抽回转向身边的Clint，然后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你和当时的我们一样，只顾着担心Frandral的伤势，却忘记了那个拼死将他带回来的人。等我想起已经几天没有见到Loki的时候，他已经倒在自己的房间里挣扎了三天……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我推开门时看到的场景……
    ——只差一点，我的弟弟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只差一点，Manhattan就会安全，之后的一切也都没有发生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