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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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邵远的生活是极其有规律的,因为上幼儿园大班的关系,他很早就起床了。而中午,军政大院的幼儿园是全日制的,中午是不允许回家吃饭的。所以往往姜扬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的被子已经叠好了。这里要说一下,虽然姜扬默许任邵远和他睡一张床,但不能盖一床被子。姜扬义正言辞的说:“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尽管没过多少年,这个底线就被打破了。
姜扬真正和任邵远相处的时间只有晚上和周末,白天的时间里,姜扬相处最多的人就是姜爷爷和姜奶奶。前世他只觉得姜奶奶是真心疼他的,而姜爷爷则因为母亲的原因一直不喜欢他。这一世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姜爷爷年轻时打过很多仗,属于典型的铁血硬汉,他对姜大伯、姜爸爸的教育非常严格,姜大伯的性子温和,比较听姜爷爷的话,姜爸爸则不然,叛逆猖狂,什么事情都要与姜爷爷反着来,姜爷爷一直恨铁不成钢。
等到姜爸爸成年了,姜爷爷想给姜爸爸说门亲事,娶个媳妇回来收收姜爸爸的性子,谁知姜爸爸却让一个歌星未婚先孕,就是姜扬的妈妈白歌。在八十年代,这可是非常丢人的事情。再加上姜妈妈出生低微,姜爷爷就认定姜妈妈不是个好女孩,命令姜爸爸离开姜妈妈,姜爸爸当然不答应,姜爷爷急在心中多年的怨气终于爆发了,指着门让姜爸爸滚,姜爸爸二话不说,拎着行李箱就走。像大多数电视剧那样,姜爷爷吼了一句:“你走出这扇门,就永远别回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姜爸爸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其实,父子哪有隔夜仇呢!只是两人都极好面子,谁也不肯先向对方低头,可怜姜奶奶两头劝说,只在姜妈妈生姜扬时见过姜扬。等到姜妈妈出车祸、姜爸爸疯掉后,姜爷爷才后悔,接姜扬回老宅。只是那个时候,姜扬心里对姜爷爷的误解和怨恨已经很深了,姜爷爷纵使想要改善祖孙俩的关系,却也是无可奈何。
这一世,从见到这个别扭且心软的老人开始,姜杨就各种耍宝、各种撒娇,总算缓和了姜爷爷和姜爸爸的关系。老爷子现在见到谁都要提一提自家的小孙子:“那小子,都四岁,快五岁了,就知道黏着我,成天爷爷长爷爷短的,黏糊的我连钓个鱼的时间都没有!”摆着一副烦不胜烦的表情,然后在一众老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嘴角微微上扬。
转眼,暑假就要到了。这是任邵远上学以来第一次这么期待假期的到来,虽然两人天天见面,同吃同住,他却觉得怎么也不够,要是能天天和扬扬在一起就好了。姜扬却不是很高兴,姜爸爸做的是服装生意,暑假是服装销售的旺季,本来夫妻俩半个月左右回来一次,现在两个月都回不来一次。
越是临近暑假,任邵远就越激动,见谁都是一副笑脸。
放假第一天,姜扬一觉睡到早上九点,醒来就见到任邵远坐在桌前看书。,因为下学期任邵远就要升入小学,他现在在看小学的课本。
“放假了还起这么早!”姜扬嘴里嘀咕着,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衣服。任邵远立即起身,小跑过来,取过衣服,笨拙却又认真地往姜扬身上套。姜扬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懒洋洋地伸手,配合着任邵远的动作。
“你吃饭了吗?”穿好衣服,姜扬任由任邵远牵着手往楼下走。
“没有。姜爷爷、姜奶奶已经吃过了,我想等你起床一起吃,我还没有和扬扬一起吃过早餐呢!”任邵远紧了紧姜扬的手,“扬扬早上起得好迟啊!真是个小懒猪!”
“呆子!小爷那是在长个儿!”姜扬“哼”了一声,笑得极其猥琐、极其放肆。
整整一天,两人都没有分开,就连姜扬睡午觉,任邵远也是抓着他的手一起睡的。六岁的任邵远与四岁的姜扬头靠头,两张粉雕玉琢的脸贴在一处,整个房间都仿佛明亮了许多。姜奶奶推开门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良久又默默地关上了门。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扬和任邵远几乎形影不离。到了六月底的时候,姜奶奶宣布:要给姜扬过生日。饭桌上,正忙着啃鸡腿的姜扬和忙着给姜扬擦嘴的任邵远都抬起头来。哎!我生日?姜扬一拍脑袋,重生大半年,竟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晚上喝完牛奶、刷完牙后,任邵远坐在床上,郑重地拉着姜扬的手。
“扬扬,你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姜扬昏昏欲睡的脑袋蓦然清醒,“你要送我礼物?哎呀!送什么礼物啊!咱俩都这么熟了,干嘛这么见外!”
“可是······”
“可是不给又实在不好,对吧!毕竟是我的生日嘛!”
“那······”
“那么你就象征性送点吧!也别送太多,送个十件八件的就行;也别送太贵重的,送个万儿八千的就行;也别送太稀罕的,送个有点稀罕的就行了!”
“······”
“怎么了?”姜扬冲任邵远眨了眨眼睛。
“我还是自己准备吧!”任邵远无奈地看着姜扬。趁着你现在还小,多欺负欺负你,等到你长大了,机会可就不多了!姜扬乐滋滋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