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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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箫宇泓小时候,父母曾带他去拜访一位老人——无缘方丈,这老人是天云寺的主持,本意是让老人为小宇指点一下将来,现在可要提前做哪些准备?其实箫宇泓的父母这么做不是真的为儿子着想,只是想早点给儿子铺好路,自己就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去了。但那日无缘方丈只是静静看着才两岁的箫宇泓,缕缕胡子,吐出八字——此等小儿,古今稀之。
然后他与箫臻和朴雨说道:“二位施主可否愿意从明年开始,让这小儿认我做师父?老衲一定好好指点。”箫臻夫妇连连点头,这可是现世的得道高僧啊,现在都百岁了,能认他做师父,真是前百世修来的福气啊!
在第二年,箫臻夫妇就如约将箫宇泓带到了寺里。在之后的每一年都会去造访。可后来箫臻与朴雨都过自己生活去了,就由福伯代送到寺里,等到花开花落的多年后,只剩箫宇泓自己上山见师父了。在这期间他都没告诉成浩有无缘方丈的存在,因为无缘不希望。
特别是在箫宇泓去冰岛养病期间,无缘方丈都在寺里替他祈福!因为无缘不希望箫宇泓这么小就过不了第一个劫难。他也知道有小宇命里注定有贵人相助,这个人就是——成浩。
这位师父他很尊敬,在他的印象中,师父总是喜欢眯着眼,挑起白眉,用粗糙的手掌摸摸他的头,就算上初中了,那样的动作也从未变过。师父的话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也越说越多,但总是朦朦胧胧,意思要自己去琢磨。等到想通了,告诉师父,无缘则会摸摸小宇的头说:“宇儿真聪明,要一辈子都记住啊!”
岁月蹉跎,无缘也是人肉之躯,生老病死都会有,他在寿终的那天将箫宇泓唤到身边,并遣退其他弟子,单独和箫宇泓说了一番话。那时的箫宇泓已经初三了,已是一个腰杆有力的少年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质更是使人惊讶他的年纪,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在蛹中蜕变的痛苦是常人的几千几万倍。
无缘方丈暗淡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枯糙的手握住箫宇泓的手,将他拉近自己,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艰难地开口道:“小宇,现在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要记住,死死地记住:
帝王之命,身心奇险。命中注定,就在心间。祸福与共,一生相随。
咳,咳咳,咳——只有你的另一半能读懂你的心,至于有没有读懂,只有你自己知道。”无缘越说越虚弱,把血都咳出来了。
“小宇,你听清楚了吗?记住了吗?”无缘虚弱地问道。
“。。。。。。是,小宇,听清了,记住了。”箫倾宇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答道。
久久不见师父的话语,箫宇泓抬起头,长长的睫毛瞬间润湿了,缓缓把师父的手放进被子里,倒退三步,肃然双膝跪地,背却挺得笔直,眼泪被震得冲出眼眶,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师父——走好!箫宇泓送师父!”箫宇泓的语气字字锥心。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大小弟子也推开门进来了,他们在箫宇泓后面跪了一大片,异口同声说道:“师父——走好!弟子送师父!
那日起,箫宇泓在师父的灵前跪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他的师哥师弟都没办法,只好随他了。
箫宇泓在那几天,内心极其复杂,他不知自己的心是怎么了,他觉得和师父的这些年来像是一场梦,在这期间师父总是说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而现在雨革月说中了他的心——不允许自己休息。可是这样的状况是谁造成的呢?是为了让谁后悔呢?
如今,他又想起了那件事。让他痛了好几年的事,至今伤疤都未痊愈。
箫宇泓在小学三年级前见的最多的人就是妈妈——朴雨。那时爸爸几乎没怎么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来那个房子——所谓的家,过年,也是吃好饭,随便留一会儿就离开了。在他印象中爸爸没有一次是在家里过夜的。妈妈只告诉自己,因为爸爸生意很忙很忙,晚上也要工作的。等小宇读初中了,就可以经常见到爸爸了。
小宇就天天盼着自己长大,这样一家人就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了,他也总是看到半夜里的妈妈会拿着手机一直聊啊聊,好像和那人有说不完的话,小宇以为妈妈在和爸爸说话,因为有时聊天内容都和自己有关。妈妈脸上的笑容也让他确信爸爸妈妈是相爱的,当然也爱自己。所以小宇很听话,只是每次过年都会问妈妈,我又大了一岁,我可以上初中了吗?妈妈又是笑着说:嗯,小宇又大了一岁,不过还要再大些才能上初中哦!
只是这样的美好目标在箫宇泓十岁那年除夕夜就彻底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