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一 33.突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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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拿了东西就匆匆离开银行,穿过大街来到一个设计别致的公园里,找了处人较少的长椅坐下。一位年轻的女教师正组织小学生们在花坛旁写生,花坛中精巧美丽的花朵簇拥着相继盛开,不同的颜色组合给人以缤纷绚丽的视感。
“把东西打开来看看吧。”李玩说。
“在这种地方?”莫格心说难道不是应该找个隐秘的地方?
“这种地方才安全,你就是带着生化武器进来又有谁晓得?”
“。。。。。。好吧。”
莫格依言打开盒子,里面只有那盘光碟和一张纸条,光碟没什么好描述的,都长那样儿,纸条上写了“吉檀迦利”四个字,下面还附有一串数字,其余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爷爷这是在跟你玩儿文字游戏吶?”李玩没发现感兴趣的东西,转而把盒子翻来覆去仔细研究,企图在里面找到机·关暗格什么的。
莫格百思不得其解,蹙起眉头琢磨了一会儿,说:“<吉檀迦利>是泰戈尔的作品,属于清新文学派,按理说我爷爷应该不会看这类书籍,他书房里珍藏的一般都是古籍。”
“偶尔换换口味呗,那多正常。”
“绝对不会,以我对我爷爷十几年的了解,他这个人并不怎么接受外国文学。还有,这串数字也非常奇怪,不像电话号码,也不像银行账号,会是什么呢?”
李玩把纸条拿过来仔细瞧了瞧,发现那串数字共有13位,被小数点分成7组,乍一看确实找不出什么线索。
“既然你爷爷把它跟光碟一起锁进银行里,就必定有他的深意,或许我们应该试试从这本书下手。不过现在光盘已经到手,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破解纸条上隐藏的秘密,我们得抓紧时间回去。”
莫格觉得也对,他叔叔多一天统治家族组织,对他们将来的反击就会造成更大的困难,事实上他们一路逃亡至此已经花去很多时间,再耽误久一点,或许整个莫家都会忘了他这个生死未卜的少爷了。
“嘿,有人朝我们过来了。”李玩突然压低声音道,坐着没动,姿势也未变。
莫格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正要问,只听他又道:“现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站起来跟着我走,不要回头。”说话的同时手上灵活地转了几圈,莫格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盒子里的光盘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莫格照他说的做,但非常不解,忍不住问:“这怎么回事?”
李玩跟他并排而走,神态姿势很自然,语气却十分警惕:“别问那么多了,跟着我走就是。”
莫格只好拿着空盒子跟他往前走,在经过那个写生班时,李玩故意从他们中间穿过,手腕飞快且极不易被察觉地偏了一下。但莫格这次看清楚了,他看见李玩把什么东西放进了一个学生的书包里。
他马上意识到他们正处于危险之中,可这次他们做得如此隐秘,按理说他叔叔绝没那么容易获悉他们的行踪,难道对方是正在追杀李玩的另一股势力?
他们一直沿着带状的花坛走,经过了小型喷泉和由花朵组成的巨大拱形花门,前方正在举办关于摄影主题的游园活动,游客比其他地方多了不止三倍。
李玩借着花门的阻挡悄悄把枪递给莫格,道:“把盒子给我,我去引开那群人,你往那边人多的地方走,一个小时后在刚才的长椅那儿碰头。”
“你。。。。。。”莫格紧握着冰冷质感的手枪握把,不知该说什么。每当这时候他就觉得像是正在经历一场电影般的生离死别,他拿着的仿佛就是李玩最后的遗物,令他难受,无能为力,又怅然若失。
“行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公然在这里动手,我不会有事。”
“那你要小心。”
“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李玩对他露出个笑容,转身大步混进人群里,莫格看了眼他的背影,一咬牙也回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果然大部分追踪的人都朝着李玩去了,往莫格方向去的只有两人,这下李玩已经确定这帮人是冲着莫老爷子留给莫格的东西来的。他巧妙地利用周围环境阻碍他们靠近,很快就走出公园进入了人声熙攘的大街,旁边就有一个公交站,一辆公交车恰好开过来。
那帮追踪而来的杀手们眼见着李玩被公交车挡住,车一开走人就不见了,也立即拦了辆计程车追上去,两车并排而行。公交车在十字路口转了个方向,大概30秒后停靠在站台处,车门还未打开,那几个杀手就已经恭候在门外了,其中两个装作乘客混进车里。
然而他们找遍了车厢也没有发现李玩的身影,守在外面的人也确定没见他下车,更不可能中途跳窗逃走,车窗都是封闭式的,除非打破。这下几人都给懵了,想不出什么原因来,难道这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公交车又开动了,两名杀手不得不下车。这时候一个坐在窗边的小女孩问她的妈妈:“妈咪,刚才那个哥哥是蜘蛛侠吗?”
女孩的妈妈告诉她:“不是,世界上没有蜘蛛侠。”
“可是他能把身体粘在车子外面”
“或许他抓住了什么东西,又或许他在手上涂了强力胶水。”
小女孩将信将疑把视线投向窗外,自言自语道:“真希望再见到他,他刚才对我笑了。”
另一边,莫格找到公园的另一个出口,沿着小道进入大街,闪身走进一家较大型的服装店,使了两个小手段就把两人搞得晕头转向,他自己又绕回去,从大门明目张胆走出去了。
他这一路跟李玩学到不少东西,人也比以前机灵滑头多了,若说在这种优势环境下连两个人都甩不掉,那他真的可以去切腹了。
他是走另一条路回公园的,到了长椅那儿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李玩人,他也不能准确估计究竟一个小时过了没有,只能按照约定等在那儿。这时他突然又想起光碟还放在写生班一个小孩儿的书包里,这会儿环顾一看,偌大的公园哪还有什么写生班,人恐怕早走了!
这下坏大事儿了!
莫格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四处搜寻写生班的踪迹,找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没见着人影。他焦急万分,慌忙拦了个游客询问,由于太激动连话都说不好,游客被他惊悚的表情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年轻人,写生班刚刚走啦。”这时候一位老先生走过来告诉他。老年人总爱管这些乌七八糟的闲事,因为他们无事可干。
“那您知道他们往哪边走的吗?”
“那边,”老先生指了个方向对他说:“他们每周都来这里画画,完了就往那边走,接送的校车就停在公园口的停车场。”
“谢谢您!”莫格得了指引就往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老先生在后面叫他,他其实挺想跟这个年轻人交谈下去的,见人转眼间跑远了,只好摇摇头离开。
等莫格好不容易奔到公园大门的时候,校车已经不在了,满满当当停着的都是些私家车,他找到停车场的管理员问校车走了多久了,是哪个学校的,管理员见他很急的样子,告诉他校车走了十几分钟了,他们是安徒尔芬根小学的学生。
莫格急切道:“那么我应该怎样去他们学校呢?”
管理员摇摇头:“这个时间已经放学了,校车会依次送学生直接回家,你最好明天再去。”
这句话就犹如当头一棒,打得莫格几乎站不稳。他跟李玩遭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来到瑞士取出光盘,拿在手里还没捂热乎,一个小时不到竟然就这么没了!
他想或许那个小孩回家后发现了书包里的光盘,会交给他的父母,他们一定会好奇里面录了什么东西,拿去播放后发现是个不认识的老人,也听不懂他的语言,说不定就这么扔了或是交给警察。。。。。。他不敢再想下去,内心不禁一阵阵后怕。
但他马上就冷静了下来,这是一种逐渐锻炼出来的强迫症,事实上他已经学会了在惊慌和绝望中自我安慰和催眠,那会让他心里好受很多。他想既然是那个学校的学生,就不担心找不到人,只要慢慢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因此莫格决定还是回去长椅的地方等李玩回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总比他一个人好。但当他回到原地的时候仍是没见到李玩的身影,自己刚才这么一折腾,一个小时早就过了。
他坐在长椅上忐忑不安地等着,双手紧紧捏着裤管,脸色僵硬。李玩没有理由说好了时间却又晚点,在这种事情上小流氓总比平常的时候严肃认真得多,但是莫格坚信或许只是对手比较难缠耽误了时间罢了。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渐渐暗淡下去,游人已经变得寥寥无几,直到公园里装饰精美的路灯准时点亮,到最后周围就只剩下莫格一人了。
他再也忍不住往坏的方面去想,心说难道是李玩遇到了什么危险?以他的身手要甩掉几个人并不是难事,可凡事都有个变数,若是李玩不慎遭遇不测,那么他要怎么办?他身无分文,光盘也没了,只身处于异国他乡,孤立无援,他连今天晚上住的地方都没有着落。
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只有爷爷留给他的纸条和一个坚硬的东西,已经被他的体温烤得温热,那是李玩给他防身的匕首。他拔开刀鞘,薄如柳叶的刀身立即反射出一道暗沉的光泽,在昏暗中显得静默而锋利,冷光如同无数细小冰凌破空而来,令他浑身发寒,如坠冰窖。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李玩抛弃的夜晚,孤独,悲伤,恐惧,绝望,世界崩塌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而这一次他并非只为自己而伤心,更多的则是他已经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意识到他可能从此就真实地、正式地、完整地失去李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