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三月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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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却忆江南乐,
当时年少春衫薄。
骑马倚斜桥,
满楼**招。
翠屏金屈曲,
醉入花丛宿。
此度见花枝,
白头誓不归。
三月的江南,恰是临春之际,落英飘絮,花海成田,自有一股风流韵味。清澈丰润的水面,倒影着蓝天的投影,水光潋滟的湖泊,流动着梦幻的童话。柳枝垂落在静静的湖面,生发出万缕情思。锦天立在船头,注视着如此美景,轻念“三十六陂春水,白头想见江南。”随即满足的微微一叹。此刻他一身雪白绸缎。如泉般的墨发束着白色丝带,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凤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堪称绝色的容颜却没有一丝女气,反倒平添了几分男子的硬朗清雅。浑身散发着说不清的高贵无华。就那样静静的立在船上,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岸上的行人一时都有些发愣的看着这如诗如画的场景,移不开眼。坐在“清风楼”三楼雅阁喝酒的夜沧澜一抬眼就看到了这夺人心魄的一幕。凝视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狭长魅惑的眸上挑,优美的薄唇露出邪气而意味不明的笑,只把一旁服侍的侍女迷得神魂颠倒。“域,去查查他的身份。”“是”一个黑衣人应声而落,随即又没了身影。一身轻功早已出神入化。“看那打扮,身份应该不寻常吧。不过,很合我的胃口。”夜沧澜想着,又是一笑,一抬手,白玉酒盏里的酒一滴不剩。
下了船的凤锦天和小安子一前一后的走在宽阔的街面,四溜儿货摊位在街面上排开,摊位上各种买卖琳琅满目,人潮拥嚷沿着街道延伸,叫卖声此起彼伏,远远的隐约还有铜锣声唱作声传来,大约远处各分支小街上也排布着各种商贩卖艺摊。
凤锦天是头一回见到此等热闹民生气息,微微愣了愣,遂被眼前热融融的气氛所染,心下舒畅起来。“怎么样,小安?跟我出来没错吧?”为了方便,出了宫凤锦天就要小安子叫他公子,自己则喊他小安,谁叫小安子这名字怎么听怎么像太监。小安子自从小时候入了宫也是许久没这样逛过,一边看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直点头。毕竟少年心性,看到这些好玩的,早迷了眼,那些皇家威严,规矩啥的,早不知抛哪去了。
而此时的皇宫,正阳宫里皇帝一身戾气的坐在三皇子的书桌旁,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底下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奴才,感受着帝王的滔天怒气,连个头也不敢抬,心底不住埋怨,三皇子,您怎么就这么不安生呢,这次咱的小命真的要被你玩完了。正纠结间,只听见一声巨响,只见皇帝一手攥着一张龙飞凤舞写着“儿臣出去玩几天,父皇不必担心”的纸条,一手以一掌劈了身旁上好的楠木桌。“父皇,要现在派人去把三弟带回来吗?”大皇子锦信蹙着眉问。凤帝依旧英气不减的俊脸一连变换了好几个颜色,才隐着怒气道“不找。他不是想出去吗?让他在外面吃了苦头,自己就知道回来了。你们谁都不许去找他。”闻言,大皇子和二皇子看着铁着脸的皇帝,不由得相视苦笑,也只有三弟那个鬼精灵才能把一向冷静自若的父皇气成这样。私自出宫不是小事,这帝王的气恐怕不要一段时间是消不了的。只是凤锦天从小锦衣玉食,虽然聪慧,但在大家的保护下,始终是单纯了些。不懂世道人心的险恶。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想到这,又是一阵担忧。
这边的凤锦天自是不知道皇宫里早就应为他翻天覆地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也只会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吧。此刻正带着小安子玩的不亦乐乎。这不,见人群都往一个地方去,也马上拖着小安子去凑热闹了。
随着人群来到街道最繁华的地方,看大家都围在一富丽堂皇的酒楼前,好奇的拉过一旁的一位看客“这位大哥,请问大家都正在干吗呢?”那人看到他的容貌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位小公子是外地来的吧。今天是咱这最好的酒楼“清风楼”成立五周年,不仅所有饭菜一律半价,还请了江南有名的才子曹亦舒曹大公子提字呢。”凤锦天依言一看,果真见到一个青衫公子在笔走龙蛇。牌匾为‘清风楼”下书“天下第一楼”,上联:世间无此酒,下联:天下有名楼,写的是行书,字迹潇洒,苍劲有力,遒健飘逸,和自家皇兄有的一拼。
思及此,凤锦天不禁脱口而出:“这字“点画秀美,行气流畅”大有“清风出袖,明月入怀”之势,好字好字。”少年独特清朗的嗓音悦耳动听,像微风一般拂过人心,众人不禁向声源寻来,但看到那白衣飘飘的少年佳公子时,不由一愣。彼时的凤锦天浅笑吟吟,嘴角含笑,更衬得那一双深海般的凤目动人无比,精致的五官越发如细心雕琢的芙蓉出水。
曹亦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本以为那人已是世间少有的风貌,没想到还有这等绝色。不由心下一动。抱拳上前“在下曹亦舒,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凤锦天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一袭青色暗花纹锦衫,显得风姿特秀,爽朗清举,这容貌也算上等,心下满意,随即也学着抱拳道“在下,额,在下玉瑾,久闻曹兄大名,幸会幸会。”他的字是“煜”,取自“日以煜之昼,月以煜之夜”之意,“瑾”与“锦”同音,也不算骗人吧?凤锦天偷偷的想着,至于那些客套话,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凭着咱小三子的聪明才智那是手到擒来呀。曹亦舒略略一思索,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姓玉的大家,看这少年的打扮必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保不准是从别处游玩而来,也不作多想,便说道“我与公子也算有缘,若公子不嫌弃,不如我请公子到清风楼一起用餐如何?这清风楼是江南最好的酒店,各种菜色应有尽有”,凤锦天听到这话,想起自己为怕父皇派人追来,一路风尘仆仆的南下,确实没怎么好好的吃一顿,今天又转悠了这么久,早就饿了,也不客气,当下抱拳道了声“打扰”,也不理会小安子在后面的焦急摇手,便跟着曹亦舒进了酒楼。而曹亦舒看到凤锦天这么豪爽大气,没有一丝做作,愈加喜欢,更起了结交之心。
两人随着小二来到三楼的雅阁,刚巧在夜沧澜刚刚那间的隔壁,不过夜沧澜早就吃完走了,不然小夜夜和小天天的相遇就可以早一点了~
三楼雅阁临窗,是专门为一些达官名贵,身份尊贵的人准备的。透过窗户,江南的美丽富饶尽收眼底,凤锦天看着那一排排的青砖瓦房,感受着江南小桥流水的温婉,竟不自的微微失神。
曹亦舒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向那无限春光的水乡,问道“公子是第一次来江南吧?”被唤回了神的凤锦天抬手拿起桌上的上好铁观音抿了一口,答道“嗯,我从京城来的,久闻江南是人间天堂,果然不虚此行。”微微顿了一下,笑道“曹兄不必公子公子的叫,叫我玉瑾就好”。“呵呵,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玉瑾今年多大了?”曹亦舒笑着问。“16了”凤锦天很是自豪的说,那意思就是我长大,是大人了。汗。。。。。曹亦舒轻轻一笑“我虚大玉瑾4岁,今年20了,如不介意的话,玉瑾可唤我一声大哥”。凤锦天点点头,对于曹亦舒,就目前来说,还是相当满意的。不仅人长得好,有钱有势,脾气也没得话说,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儒雅样。这样想着,一声“曹大哥”已经叫出来了。这边两个人认哥哥认弟弟认的不亦乐乎,那边酒菜也一一的摆了上来。
你别说,这江南第一酒楼的菜还真烧得不错,色香味俱全,就连吃惯了宫中大厨一向很挑嘴的凤锦天也是赞不绝口。曹亦舒看他吃的欢快,也就没再多说话,只是不时的给凤锦天夹些菜,而凤锦天连说谢谢的空都没有,这一路下来真是饿坏了,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张小口里塞了满满的菜,曹亦舒看他的吃相,越发觉得像及了那个人,想起和那个人第一次见面,那人也是这样的狼吞虎咽。便起身给凤锦天倒了杯茶,又嘱咐“慢点吃,小心别噎着”,凤锦天只是点点头,便又低头和碗里的菜奋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