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梦里不知身是客 文三十四殿前几多欢(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68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文三十四殿前几多欢(二)
我有些生气,我是真不喜欢别人来给我拆台!
四周都是看好戏的眼神,熟悉的和陌生的,即使不在意可也在眼前来回的晃。我上前一礼说道:“请皇上允许臣女去换了装束再来请罪。”
“哦?你何罪之有?”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臣女的家人都为臣女请罪了,臣女自然是有罪。可就算臣女有罪,孔明无罪,所以请皇上允许臣女去换了这身孔明的装束再来请罪。”我低头道,躬了身可就是不下跪。
上位传来淑妃跟老皇帝咬耳朵的声音,再就听到老爷子低沉微哑的声音:“你这身装束孤王看着还算顺眼,不用换了,平身吧。”停了一下对着下跪的那群人说道:“段爱卿太谨慎了,孤王何时说这孩子有罪了?都起了各归各位吧。”
这回我不得不跟众人一起谢恩,可不等我生出跟他们一道归座的想法,皇帝老爷子又问道:“娃娃你上前来,让孤王和淑妃都看清楚。”
“遵旨。”我看着脚下前方的地面,眼观鼻鼻观心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抬起头来,作不敢仔细看装瞟了一眼正主就移向别处,就怕皇帝他老人家看到我眼中冒出的金光。我心里是激动的,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龙椅啊,虽然不是皇宫中的那把可也是纯金打造的,只是不知道含金量有多高,千足金还是万足金?当然以这古代的冶炼水平说不定还参铜了……
“段尚书家的女儿果然是各有千秋,这六姑娘唱的曲也是别致,皇爷爷若是喜欢的话让她日后多在宫中走动就好,莫要再为难人家了。”不用抬头也知道敢这样跟皇帝说话的也只有皇太孙萧渲了。
“你倒是个会怜香惜玉的,”皇帝也不见有生气,对着左侧下手位说道:“汗王觉得段家姑娘唱得这出戏如何?”
萧随意是汗王的嫡子,不久前又继承了汗王的爵位,古代以左为贵,他的座位就在左侧第二个位,第一个不用说自是北戎王叶孤眠。而在坐的除了几位大员之外几本上都是皇亲国戚中的青年才俊,看上去也还算养眼。
“臣自是同意皇太孙所说,”萧随意起了身,用他好听的男声说道:“可是若换成男子来唱,臣觉得会有不同的妙处。”
老皇帝抚着胡子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又朝右下手位问道:“蒙耶罗觉得这姑娘唱的如何?”
穿着楼兰宫庭服饰的男子起身利索地做了个绅士礼,用有些怪异的腔调大方地说道:“蒙耶罗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曲子,没听明白唱的是什么,请见谅!”说完一笑,比之中原人要深些的肤色,牙齿显得甚是洁白。
这位就是今晚的主角之一,楼兰王子蒙耶罗,他做为贵宾坐于右下手位第一个,挨着他坐的是威伯侯齐威,齐威只一女因此与他同坐的是他的外孙蓝玉寒。
皇帝听他如此一说反乐了,摆手让他坐下,说道:“无妨,蒙耶罗来京一趟也是不易,”伸手指了萧渲和萧随意说道:“在京的日子就让你京中的这些兄弟多陪你走动走动,他们可是深谙此道,保你能懂。”
皇帝对自己人就是大方,转眼就给派了两个尊贵的导游,三人谢恩的谢恩遵旨的遵旨,好不合谐。
他们在那儿聊得宾主尽欢就是可怜了我,这身子本就病怏怏,站了这会额头出了一层细汗,腿脚也发麻了。
皇帝他老人家心情甚好,终于想起了我,问道:“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段相思。”我答道,没有用“回皇上”这类的敬语。
“跟你那姐姐倾城一样不是你父所取吧?”老爷子果然是搞政治的,才思敏捷。
“是臣女过世的母亲取的。”我说臣女二字甚是绕口,还不如民女或是草民听着顺口,可惜不能改口,只得安慰自己是早晚的事。
皇帝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可还有什么外亲?”
外亲?我一愣,这是在问我母亲的社会成员关系呢!我摇头道:“没有了。我母亲当年家道沦落幸遇得臣女的父亲才得以安稳度日。”
“哦?还是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淑妃倒是儿女情长地感叹。
一旁的齐伯侯却突然开口道:“回淑妃娘娘,老臣却听说——段大人年轻时曾赎了位青楼女子入府,不知道和现下所说的是不是同一位呢?”说完朝段亦鸿的位置举了举杯,也不待他回应就一饮而尽。
姓段的人都皱了眉,淑妃也皱了眉,却无一人反驳。跟青楼沾上了边,清白不清白的已经没必要再争辩了。
我转了身朝齐伯侯一个深拜,看到他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起身后恭敬地说道:“才子佳人的故事太多,倒不如齐伯侯家的故事来的精彩。”
齐威年轻时虽取了苗疆女子为妻可之前也是侍妾成群的人,传言苗女怀孕时他曾留恋青楼,这苗女也甚是心狠,不管是对爱人还是自己,不动声色就给齐威下了绝育的药,等齐威察觉时为时已晚,那苗女一夕分娩后就撒手人寰,想来她当时对世事已是不再留恋,可她却很成功地成了齐威心头那颗别人碰不得的朱砂痣。
就见齐威老羞成怒,杯子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可不等他发威,老皇帝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好了,逝者为大,就不说了,还是说说丫头你想要什么奖赏吧……”
我瞅了眼齐威那张怒不可发的老脸,心里好受了些,抬头对皇帝一礼道:“相思曾得忘川先生两句话,想写于皇上一览,不知可否?”
老爷子大方允了,就见几个内待麻利地呈上文房四宝,两个内侍直接拉开了一个干净的卷轴在我面前,别两人立在我身侧伺候笔墨,案子都省了。
我抬眼看了老爷子一眼,这样考我呢还是难为我呢?捋了捋袖子,戏袍又宽又大虽优美却碍事。选了两根相同的狼毫,沾了墨汁,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毫不避讳,左右两手同时从两边开始往中间写,也没几个字,很快完成,放下笔看了下,还算可以,就让侍人给呈了上去。
人群小声地议论着,目光有意无意会经过我身上往上位扫去,可是谁也没有开口问那上面写了什么。
我知道我应该管住自己的眼睛,可就是不由自主地就近地打量起叶孤眠,著着深色王服沉稳地坐在那里,表情一丝不苟不辨喜乐,手里拿着杯子,眼睛却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出神完全无视掉我投来的目光,不知是避嫌还是顾作冷漠。
挨着他而坐的萧随意朝我点头友好地笑了下,我作无意状目光扫过他们一处,没有任何的回应。
皇帝看着呈上的卷轴没什么表情,淑妃却是仪态万方地看着我说道:“难得姑娘有此心思……来人,勘赏。”
小宫女从一侧端了个小托盘走出,走至我身前小心翼翼地拉起了上面的一层细纱。就听淑妃又继续说道:“这东西是本宫前些时候得到的,今日就送于你了,喜不喜欢都得收着!”
我看了一眼,双手接过,嘴里呵道:“谢淑妃娘娘赏赐!”做势要行礼,就听到淑妃说免礼,我就不客气地收了。血如意,是好东西,而且还是一对,值不少钱吧!可是为何皇帝陛下不多乐意呢?
玉如意是帝王选妃时所赠之物,送这较之罕见的血如意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吧?我心里啼咕着。
“该看的看了,该赏的也赏了。孤王累了,众爱卿自便吧……”
“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