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修订):链锁文信四当家,掌推子瑜大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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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修订):链锁文信四当家,掌推子瑜大护法
莫文信怒道:“那我就来领教一下,你用来取悦男人的功夫!”伸出手来,欲要摸上杜迎风的脸。
这莫文信长脸细眼,肤色暗黄,生得倒不算丑,只是那副色眯眯的神情,常叫些正经人家的子女退避三舍。
较普通人而言,杜迎风身量并不算矮,但是站在莫文信面前,还是足足低了对方一头。这身高差距令他心中颇为不爽,更何况被那种淫邪露骨的目光盯着,任谁都会不舒服,见对方举止轻佻向他摸来,他眼中骤寒,手掌收拢,就见一道银光乍现,朝那只轻薄他的手掌戳去。
万掣堂堂主徐行顿觉腰间一轻,垂目瞧去,自己那把三尺青锋已不见了踪影。
隔空取物!
莫文信心中怵动,表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屑神情,道:“雕虫小技!”
他迅速撤回手掌,振臂一挥,一柄黑色短匕从袖中滑出,铮的一声与青锋剑碰撞在一起,相碰之后,黑色短匕微微晃摆,如灵蛇一般,缠上了青锋剑剑柄。
杜迎风甫一见到那把匕首,口中发出轻咦,没有丝毫迟疑的,一招‘牵藤引树’,将手腕向外兜转,三尺青锋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声清吟,一举将那黑色短匕震开了去。
黑色短匕在空中停留一刹,倏地一下又回到了主人手中,杜迎风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匕首柄尾的位置,有一条极细的链子与莫文信手腕上的一只铁环相连。这样一来,匕首既可作为对敌兵器,又能当成暗器发射,攻敌于不备。
心中暗道了一声有趣,杜迎风手腕一抖,青锋剑出手,劲势连绵,源源不绝,俱为攻击招数,就见场中,长剑化作几十道剑光,虚虚实实向对方笼去。
莫文信左忽右闪,刚开始还游刃有余,可越到后头,那剑光变化越快,从最初的几十道,幻化成为几百道,他被这极尽变化的招数晃得眼晕,叱喝一声,黑色匕首脱手而出,朝其中一道剑光打去。
却不料那道剑光也是虚招,莫文信大惊之下,身子一侧,左腿稍曲,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斜斜掠出,还未站稳,对方长剑已如跗骨之蛆,紧紧贴来。
莫文信不敢大意,短匕圈转,护住门户,霎时,只听得兵刃交接之响不绝于耳。
黄子瑜神色凝重,偏头望向身旁的牛大道:“你可看出些什么。”
牛大一双眼睛盯着场中疾斗,迟疑了一阵,道:“确实是万剑山庄的‘落风回雪’剑法不假。
黄子瑜道:“招式不假,内功路数又如何?”
牛大神色一焦,摇了摇头道:“他剑法精妙,却根本没有使出绝招,是以难以瞧出究竟。”
黄子瑜垂首作沉思状,随着莫文信越来越无力的招架,他心中渐生不安。
杜迎风长剑疾舞,瞧见对方发丝凌乱,眼露仓惶,弯唇笑道:“见识了小爷的功夫,觉得滋味如何?”
莫文信疲于应招,哪里有功夫搭理他。
杜迎风又道:“你不说话,那小爷就当你是喜欢得紧,再叫你吃两招试试。”
莫文信一声大喝,匕首直刺向对方胸口,杜迎风挥剑一格,笑道:“你慌了?”
莫文信忍无可忍,狞笑道:“小子,别得意,真功夫还在后头,保管叫你欲仙欲死!”手腕一抖撤回短匕,他身形一晃,倏地不见了踪影,只徒留空中缓缓飘下的一袭空荡衣袍。
他虽留有后招,不过对方越是挑衅,他便越是恼怒,也愈无法保持镇静,这本欲留在最后的奇袭招数,早早的被对方逼了出来。
需知心绪急躁是练武之人的大忌,更不用说在此生死一线的比斗之中。杜迎风深谙此道,是以他并不着急将敌人致死,而是等着他们黔驴技尽,一步一步抹去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
场外一阵惊呼,杜迎风见这变故,却并不惊慌,他不疾不徐收了招式,立于场中,侧耳聆听起来。
他年少之时,庄里曾来过一名堂客,发作唐轮,身着吴服,腰跨薙刀,脚踏竹屐,此人从东海琉球远赴中土,就是为了切磋武学。
他曾见这名异族人与庄内客卿比武过招,所用招式多为刺、突为主,而最为神奇的,则是这异族人的身法,风火水土,皆可遁入,时隐时现,令人防不胜防。后来他曾私下请教过,那名异族人也不掖不藏,将此身法与他道明,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障眼法。
而他坚信,此际这莫文信使得,便就是类似的身法。他并非凭空消失,而是匿藏在这明月阁的某一处,伺机待发!
少焉,一只手从背后悄然无无迹的抚上少年腰间,宇文无极所站的位置恰巧看到这一幕,他心中蓦地一惊,待要提醒,却见杜迎风早先一步,仗剑回手一挥。
白光一闪,那只手突又遁入空中,踪迹全无。
众人瞧得屏住呼吸,李思函更是面露焦色,朝宇文无极道:“这莫四哪里学来的这手诡异招式,小生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宇文无极面无表情,却已将手指搭在了追命剑上。
李思函焦色更浓,道:“敌暗我明,岂不是吃了大亏?”
杜迎风凝目注听,片晌之后,长剑翻转,向前一递。
莫文信身影即现,他此时身着一袭黑色短衫,赤露双臂,嘿嘿阴笑一声,躲开欺到身前的长剑,闪电一般与他拆了两招,再又遁于无形,紧接着,一柄黑色匕首嗖一声从旁窜出,杜迎风稍一矮身,那匕首便贴着他头顶飞过,而就在此时,他倏地伸手一捏,再又一扯,朗声笑道:“现!”
众人只见那莫文信极其狼狈的从半空之中栽倒下来,且自身兵器还被敌方牢牢捏在了手里。
他落地之际,右手一伸,想把匕首夺回,哪知细链已然绷得紧直,匕首却仍被一股巨力钳制着。他此时落到了一个十分糟糕的境地,因为无论他如何隐遁,对方总能循着匕首找到他的位置,不禁十分懊悔方才的轻举妄动。
杜迎风两指捏住匕身,足下一点俯身直奔,莫文信见他欺近,心神荡漾之余又不禁心惊,因为那柄黑色短匕,正朝着他心窝刺来!侧身急避,结果匕首堪堪擦破衣袂,他躲过一招,立时向前一跃,忽然后襟被人抓住,整个人被提起来往墙上一掼。
这一下,不仅仅是他闷了,周遭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杜迎风哈哈大笑,“我道你有甚厉害后招,原来是与我捉迷藏,小爷与人捉迷藏可从未输过。”
莫文信平素最爱装模作样,此时被人扔在墙上,出了个大糗,心情自然郁闷难当,正待跳下来反击,却一个跄踉,再次重重摔于地上,他不由大骇,低头望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众人见他突然住手不战,皆是惊疑,有眼尖的细看之下,顿时‘啊’了一声,叫道:“四当家被绑了!”
原来方才一来一回,一攻一躲之间,他用来连接在匕首上的细链,不知何时被缠绕在了身上,从手腕绕道胯部,再从胯部缠上了小腿,这种情况下,不论他如何动作,俱是施展不开。
鼻尖正自冒汗,倏然,刀锋刺骨的寒意阵阵袭来,莫文信顿时大叫道:“杜少侠手下留情!”
杜迎风长剑一挺,在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他嘴角一勾,道:“侠之一字,小爷自问不敢当,所以也不会手下留情。”
那蒋唯与牛大见他要下杀手,急忙过来搭救。
杜迎风剑锋一转,向两人挥出一道凌厉剑气,趁着这一瞬的功夫,剑锋又是一转,唰唰两剑,分别刺在了莫文信左右腿上。
莫文信陡然发出一声惨叫,余光瞥见青锋剑光可鉴人的锋刃上,倒映出一双煞气莹然的凤眸。
“小爷说废你三条腿,就绝不会给你多留一条。”一剑刺出,只听比方才更为凄厉的一声惨嚎,响彻空际。
众人俱是一寒。
黄子瑜未及出手便折了一员猛将,愤怒难当,一边跃入场中,一边骂道:“你这该死的男宠,竟敢废了我四弟!”
杜迎风回眸望他,俨然还是一副笑脸。“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哪个对我出言不逊,我自给他一顿教训,哪个对我轻薄放浪,我便叫他断子绝孙。”
周围众人听他一袭话,皆是更是发寒,瞄了眼裆部,往后倒退数步。
黄子瑜不得不对这少年再一次重新审视起来。
初看之时,他只当对方是个空有长相,不懂礼数的玩物。
而现在,他确确实实体会到,这少年就像一柄封藏的剑,正一点一点脱出剑鞘,显露他的锋芒!
他嘴上骂着,心里已生畏意,但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临阵退缩,颜面何存,是以只得硬着头皮说些场面话。
杜迎风睨了他一眼,道:“黄护法,你现下当是脱衣受罚,而非向我指责。”
黄子瑜连输两场,面上无光,心中又是火大,大声叱道:“已无衣可脱,又当如何!”
杜迎风朝他下身望去,稽道:“无衣可脱,那就脱裤子。”他调笑道:“莫非黄护法想要赖掉赌约?”
古人云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
俗言道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而江湖人最是重诺重信,作为首领,可以杀人如麻,草菅人命,可以目无王法,横行无忌,却不能不讲信用,你若说话像放屁,如何服众?
顿时,众人持着质疑的目光朝黄子瑜看去。
杜迎风适时又来了一句,“黄护法若是反悔,我也莫可奈何,不过你既言而无信,就不知当初许下的诸多好处,能否兑现?”他说此话之时,笑意吟吟,不时向黄子瑜身后众人投去嘲意的目光。
这奸诈的狐狸!
黄子瑜心中泛苦,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其实,今日他能得多人推捧,一来,其中有部分人原本就为他心腹;二来,则是他早先时候,许以银钱、权职等种种利益,再拿‘那人’的身份手段施予重压,迫于他们就范。而这一部分人占了极大比例,他们若是觉得自己当初许下的好处是信口开河,继而倒戈相向,今日便是万事休矣!
眼见除开重伤之下的秋长老,其余两位长老,及其麾下几名堂主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黄子瑜重哼一声,松了腰带,抬脚将中裤踢到一边,恼道:“愿赌服输!”
杜迎风瞧着他光着膀子和两条腿,心中早已笑翻了,戏虐道:“黄护法就准备这幅模样与我动手?”
黄子瑜环顾四周,当下武功高过莫文信的只有他一人,而莫文信已败,确只轮他上场。他沉吟一瞬,答道:“就让本护法领教你的高招,不过我们得换个比法。”
杜迎风‘哦’了一声,笑容不变,问道:“说来听听。”
黄子瑜将铁环刀竖起,扔于一旁的喽啰,道:“也不必拖泥带水,要比试,我们便一招定胜负。”
杜迎风眨了眨眼,状似不明。
黄子瑜道:“你我对上一掌,谁若退后半步,就当是输!”
李思函甫一听这话,气愤难当,责道:“你拿几十年功力,与个十几岁孩子比试,也不觉丢脸。”
黄子瑜大声道:“比武只道输赢,哪需讲求年龄,难道你李秀才出门与人对招,还要与对方互报年岁,再决定动不动手?”
这黄子瑜虽无甚大谋略,却也不是十足莽汉,他所想的是:这小子招式伶俐,花样又多,与他比技,自己只怕会落得与莫文信同样下场,但是以他小小年纪,内力定是胜不过自己。
正为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就听一人笑道:“男儿就当一掌定乾坤,耍那般多花枪做什么,你这法子深得我心,小爷应了!”言毕,他摇头晃脑,连连赞道:“甚好,甚好。”
他这一应,黄子瑜反而觉得心中膈应,却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法子是他提出来的,再要变卦,则显得他毫无气度。
他一挺胸膛,朝对方道:“小子,本护法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反悔,为时不晚,稍时被本护法的内力震伤,可别哭了鼻子。”
杜迎风瞥了一眼他剩余的那条裆裤,笑道:“只怕羞到哭鼻子的人,是你黄护法。”
黄子瑜怒啸一声,蒲扇一般的大掌倏地向对面拍去。
杜迎风手腕轻颤,青锋剑噹一声归鞘。
他手掌向前一压,翩然而出。
两掌相对,黄子瑜只感触到一只烫红的铁块,炽热无比。
一瞬间,如烈焰袭心,他顿时心惊肉跳,一声惨呼就要出口。
杜迎风明显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手掌向前一递,瞧着像是轻轻一推,实质上,黄子瑜猛觉一股滔天巨焰压嗜而来,不仅手臂似要崩断,他浑身上下,六腑皆灼,五内俱焚,口唇微张,却只有一丝白雾从中逸出。
九转丹魂经!
颜少青的九转丹魂经!
怎么可能!!?
徐行一瞥腰间,青锋剑兀自轻颤,久久不定,似被那人随手弃去,而止不住的吟泣。
宇文无极死死捏着追命剑。
李思函面露忧色。
蒋唯与牛大漠然立在一边。
秋长老急张拘诸,却无可奈何。
诸堂主掌事手按兵器,心中忐忑,面上惶惶。
众喽啰面面相觑,茫然无措。
杜迎风徐徐收了掌势,面色不改,依然笑若春风。
“小爷也没了兴趣看你那丑物,最后这条裤子,就随你殓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