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修订):夜半鬼声闻佳人,一力不敌陷囫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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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修订):夜半鬼声闻佳人,一力不敌陷囫囵
“段鹏飞,别叫我恨你!”
段鹏飞也不知着了甚么魔,一整天,耳边俱是这一句话。
他为他解了**之毒。
他为他全身伤口细细的抹上伤药。
他喂他吃饭喝水,他帮他沐浴更衣。
却这少年刁滑如故,待‘三日醉’药效一过,便大摇大摆,击晕了守卫,逃脱了。
段鹏飞望着在风中摇曳不定的门扉,露出一抹冷笑。
“你当这是甚么地方,真以为想逃,便就能逃走么。”
这座看似被废弃的宅邸,实则步步为营,守卫森严。
杜迎风潜在暗处,目光沉沉。
须臾,一声高喝打破沉静,便见段鹏飞走到前院,迅速调集人手,往各处搜查。
杜迎风微微一笑,暗道:就是等的这一刻。
见守卫俱跑去寻人,杜迎风便趁此机会,于黑暗中悄悄遁去。
他一路逃遁,却绕来绕去,绕不到出口。
鼎沸人声渐渐远去,灯火也稀疏下来,路越走越黑,道越走越深,杜迎风驻步四顾,发现周围的亭殿楼阁,屋围回廊与适才走过的一模一样。
他迷路了。
庭院深深,草木荒芜,清冷月光照在枯井残瓦之上,鬼气森然。
杜迎风抱着肩膀抖了一抖,再就决定找一处隐秘之所,躲上一晚,待到天亮再做打算。
行至一处深院,他摸了一把庭院中央的鲤鱼跃龙门石雕,便就朝着东首的屋子而去。
白烛将屋内照得犹如白昼。
两根大柱分矗东西两首,一刻赤螭,一凿青蛟;梁上悬一块匾额,龙飞凤舞,梁下垂一幅挂谱,铁画银钩,两旁置神主碑,碑位下摆着几只旧蒲团。
此间竟是一处祠堂。
杜迎风兜了一圈,见无异常,便至墙隅处盘腿而坐,养精蓄锐。
正在筹划脱身之策,岂料屋梁之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若不是寂静深夜,这微乎其微之声绝对会被他忽略过去。
杜迎风目露警觉,却放眼望去,没有半个人影。
他目光一移,将四周再一遍看过,仍旧是没有异常。他心道:难道是听错了?正待坐下,又听一声轻咳响起,这一声比之方才要响亮许多,杜迎风眼珠子一转,暗道:果然是有人装神弄鬼。
他朝空无一人之处拱手道:“在下不知此间已有人居住,贸然闯入,还望阁下海涵。”
片晌之后,见无人应答,他继续道:“阁下若不介意,便令在下于此歇息一晚,在下定不打扰阁下清净。”
只听数声咳嗽连连响起,继而是一阵暗哑的笑声。“清净……我都清净好些年了,不想再清净了。”
杜迎风听这笑声,辨别此人年纪当在四十与五十之间,便道:“原来是前辈,相逢即是有缘,前辈若不嫌弃,可否出面与在下一叙?”
“你想见我?”似是听到甚好笑之事,那人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他每一声笑,皆像是硬榔捶胸,令人胸膛鼓闷,头脑昏胀。
杜迎风听他几声笑,便觉浑身气血乱翻,一时间竟连站也站不稳。
他心下一凛,朝前拱手道:“在下突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便不打扰前辈了。”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竟是一刻不敢多留。
那声音继续笑着。“既来之,则安之,你又何必急着走。”
杜迎风却再不搭腔,只拿手去**门闩,却忽地发现,这门闩不知被动了甚么手脚,竟抽不开去。他头上冒汗,暗道:这莫不是段鹏飞为了逮他,而设置的陷阱?
他再不迟疑,一掌朝门闩劈出,却不料喉间一紧,被一道皮鞭勒住了脖子。
他伸手去扯,鞭子却越缠越紧,霎时间就透不过气。
他挣了挣,却挣之不脱,继而反身一掌,倏忽而出,却突然那人又一阵大笑。
杜迎风只得拿双手捂住耳朵,喊道:“晚辈不走便是了,前辈手下留情!”
鞭子稍稍松了几许。
杜迎风抬目望去,便见一名男子长身玉立,白发垂肩,其脸庞用半张面具遮去,只留了半截鼻梁,与一张薄唇。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虽只有见半张脸,却足够令人惊艳。
杜迎风瞧着他唇边的些许皱纹,暗道:这人虽不年轻,但只见这半张脸,便可猜想其年轻之时,必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喉间一松,杜迎风捂着脖子,朝这人笑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这人踱了两步,唇角一掀,朝他问道:“怎么,不急着走了?”
杜迎风凤目一转,笑意吟吟。“有美人如斯,在下怎么舍得走。”
他心中暗道:即便想走,也要看你让不让我走。
这人闻言一愣,遂即喃喃道:“美人么……”他目光倏地射来,朝杜迎风道:“你说要见我,我已应允,而且现身了。”
杜迎风点了点头。
这人又道:“但我不能白白应允你的要求,所以,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杜迎风愣住,他眨了眨眼,问道:“甚么要求?”
但见这人袖袍一挥,一道软鞭自他袖中滑出,一鞭子落到少年腰上。
杜迎风惊觉之时,整个人已被软鞭卷起,落到那人身前。
他甚至没有看清楚这人出鞭的动作!
他看见这人妃色的薄唇一开一阖,于他轻声道:“下去陪我的‘御林军’玩玩罢,你定会觉得十分有趣。”
杜迎风还未及思考,顿觉脚下一空,耳边风声骤起,整个人直直往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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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景王府
“啪!”
杯盘应声而裂。
赵钰缓缓松手,将颜少青襟衣上的褶皱揉平,满腔怨语,最后只得化作一句道歉。“我逾矩了。”
适才那一刹那,激烈的杀气竟凝成实质,如一道利箭险险射来。
这就是他的拒绝。
赵钰突然很想放声大笑。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亲贵胄,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当朝景王,多少人想攀附而不得门入,却唯独对这个男人情有独钟,可自己于对方眼中,却是连他的下属也及不上。
周围的杀意早已消逝无形,仅一室狼藉昭示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赵钰心如刀绞,面上却露出一个微笑,向那个男人说了声,好,我带你去见他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