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问我心中事 为君前致辞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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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瞧瞧娘亲笑得,没见到云踪已经不好意思了吗?
    搁下酒杯,沐云雍起身穿过游廊,便见绿树清溪,十分幽静。
    自己不喜酒宴,师尊不愿同来,顾禹陌自然也没有跟来。顾禹陌,又想他做什么·····
    那人现在指不定与他小师弟怎样玩闹呢?
    “世子爷怎么在这里?”
    要不是有人及时出声,恐怕这御花园里的繁花也会落得与国公府里的一个下场。
    “陆少卿擅自离席,该当何罪?”
    陆昭漓一向身形单薄,却也大气凛然。
    “昭漓只是不胜酒力,过来吹吹风罢了。”
    “哦?”沐云雍的笑容带来些玩味:“是因为不胜酒力?还是因为黎王回朝?”
    大家从小玩在一处,就陆昭漓这点心思还能瞒得了他。
    “昭漓,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想来主上都跟清绝说清楚了,不然依清绝的性子,是断断不肯回来的。你究竟,还有什么放不下?”
    他送你的红豆串珠,你宝贝了那么多年,从不肯摘下来。
    你这份心思,我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他呢?
    “他早就知道的。”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他是那样聪慧的一个人。早就看穿我在做戏,知道主上舐犊情深,如此只是为了保他安宁不见血腥。
    “那你们为何······”为何如此生分,形同陌路。
    “黎王殿下,最不喜人自作主张,欺他骗他。”
    这些,我都做了。明知他厌恶至深,还是义无返顾。
    主上对他寄予厚望,他又怎能为一个男子所累?
    “主上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陆昭漓摇头。
    “那便是陆尚书了?”
    陆尚书为官清廉,克己奉公。却终受大家道法影响。
    什么以谄媚而得宠,以为佞幸。
    什么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绝;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
    这样的道理,陆尚书一向是张口就来,不假思索。
    “男子结白发之好,倾世自古就有。若都如陆尚书所言,那家弟岂非佞幸?主上岂不是纵容的始作俑者?”
    “沐云雍!这是宫中。”眼线繁多,是非之地。
    “那又如何?我只知道,他是你的意中人,你亦在他心上。”沐云雍挑眉。
    沐云雍,你果断干脆。不像我,顾虑颇多。
    终是轻笑。他们之间,终究是,过去的事了······
    夜半。
    黎王府。
    石炉敲火,春水烹茶。
    “心随流水去,身与风云闲。无非泡的茶,味如其人。”
    “殿下说笑了。无非身为优伶,哪里来的风云流水。”
    “优伶?无非你又,何曾吹落北风中?”反倒是,宁可枝头抱香死。
    “殿下今日,可见到了朝思暮想之人?”
    “见?倒不如不见的好。就像这倾世都城,若非本王,你不是,也不想回来么?”
    想来倾世都城是无非不想再涉及的地方,否则他又何以费劲心机带无非归来。
    自边疆初遇无非,公子如玉温泽。身为优伶,一尘不染,归洁其身而已矣。
    相谈颇为投缘,堪称知己,难为伴侣。
    “无非不过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威严不可侵犯的大人,因为爱子,要无非离开。
    自知此生无缘,无非岂会不应允。
    “要本王说,无非所托之人未免唯诺。若是本王,家中阻碍又如何?世人偏见又如何?喜欢,便是喜欢了。敢爱敢恨,方不负铁血男儿之名。”
    一如他对陆昭漓,他不放手,陆昭漓便插翅难逃。
    相思与君决?本王从不要他的相思。
    长伴身侧,才是本王所求。
    陆府。
    烛火未熄,大厅之上,陆尚书端坐于红木太师椅间,好不威严。
    “夜已深沉,父亲为何还不休息?”
    从懂事起,陆昭漓便尊称陆尚书为父亲,很少叫爹爹,缺了一分亲近。
    “今日宴饮,可是见了黎王?”
    “是。”语气平淡。
    他早已学会将喜怒哀乐压在心里。
    “莫要忘了为父的话,你只要尽了臣子本分即可。切莫如同你大哥那般不肖。”
    陆昭炎,陆尚书长子。少无适俗韵,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读书不为仕途功名,此举以为陆尚书不喜。
    更何况陆昭炎因为一个男子,拜谢父母养育之恩,净身出门而去。归于山林,观花修竹,怡然自得。
    陆家昌明清白,书香门第,岂能有此家门不幸之事。
    “父亲教诲,昭漓谨记在心。”
    “你来看看这个。”
    那是一幅女子画像,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是裴大人家的小女儿,待字闺中,与你十分般配。”
    “父亲,昭漓目前无心儿女私情,恐怕会,对不住裴小姐。”
    他的心不在这里,终会误了这如花美眷。
    “对不住?只要做到为人夫的责任,哪里来的对不住。古人言成家立业,你不成家何来立业?”
    “可是······”
    “为父已邀了裴尚书父女七日后来府内赏花,你无需再议!”
    无需再议?
    父亲如不是如此,兄长又怎会离去?
    他可以忘了百里清绝,但不能活得如木偶一般。即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仍然有血有肉,会喜会悲。
    金车玉作轮,白马从骊驹,相侯携曦王回府问安。
    曦王大礼之后并不住在襄国公府,每隔三日,便由相侯带着回襄国公府拜见国公爷夫妇。
    天朗气清,襄国公府楼阁雅致,庭院中引了活水泻于假山石隙之中,喷珠吐玉。
    院内牡丹倾城,占断春光。
    刚一进门,沐云踪便见自家娘亲急急拉了百里清浅道:“庭院牡丹开得甚好,为娘已经让人备了茶点,清浅来陪娘说说话。”
    于是带着人风风火火就往后院走,完全不顾自家儿子。
    娘亲,您这样跟我抢人,是为哪般?
    “别看了,已经没影了。”
    回头,只见一佳公子倚栏而立,桃花眼,眉如月,唇角微扬,笑得妖冶。
    这······这不是从小欺压自己的兄长吗!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回头的好。
    在沐云踪的记忆里,沐云雍无疑就是混世魔王,无论是在襄国公府还是天兮峰上,他都是魔王的专用小斯。
    沐云雍闯祸,他背黑锅。沐云雍不爽,他是出气筒。沐云雍在外面打坏东西,他负责善后赔偿。沐云雍一时兴起要在雪天打猎,他冰天雪地策马前去累死累活。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一有反抗,便被以沐云雍“云踪这么喜欢清浅,看来为兄要去找他谈谈,好告诉他你的心意。”为由,成功镇压。
    “沐云踪,你见到俊朗非凡的兄长不欣喜吗?”
    “没。见到兄长,云踪欣喜若狂。”
    这么多年,沐云踪已经学会了在面对自己妖孽兄长时如何快速转变态度而不露一丝痕迹。
    “雍儿又在欺负踪儿了。”
    回廊另一头,天兮尊者缓缓步来。
    “见过师尊。”
    除了大礼那日见了师尊一面,沐云踪倒还没和师尊好好叙旧。
    “踪儿来的正好,几年未见,越发气宇轩昂了。来倾世都城已久,为师明日便要会天兮峰了。”
    “师尊为何不多待几日?”
    师尊一走,顾禹陌就要走,那他又该如何?
    “为师知你所想,岂会让雍儿心意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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