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白羽和英寰 第五章 狐狸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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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亲王的马车里,狐狸就在对面闭目养神,秦儿缩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喘,低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心里在紧张地思虑着。
他有些后悔以前听太子跟他闲聊起皇室里的蜚短流长、勾心斗角时不屑留意,以致对这位崇亲王所知不多,仅仅是知道当朝势力最大的两支党羽,亲王一党与太子一党。崇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同胞亲弟、太子的亲叔叔,曾经极受先帝宠信,嗣位时却以长幼之差败给了皇兄。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但表面上,这位崇亲王却是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扮演好自己的亲王角色,既尽职尽责又从不逾越,在朝廷和民间都落得了温良恭俭让的好名声。
但就在刚才,这位素以行事低调著称的亲王却在帝都最繁华的大家上,当着太子的面带走了太子的人!秦儿可没有忽略亲王将他带上马车时,太子眼里那冲天怒焰,就这一点来说,姑且不论亲王救自己的目的,事实上是他将自己从狼窝里带了出来。
秦儿目前最担心的是,他到底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崇亲王赫连敬,有着这个家族固有的高大伟岸如神祗的身材,很能给人以压力,但自从上了马车后,亲王就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越是这样,秦儿就越忐忑。
回到亲王府中,亲王吩咐下人给秦儿安排住处,然后就将秦儿带到了书房。
仆役端上茶便退了出去,然后门也被关紧了。
秦儿看到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狐狸和自己,自己是战战兢兢地站着,而狐狸则坐在书案后面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自己,于是背脊的冷汗簌簌地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咚咚”两声,书房门被突然敲响。
“进来。”崇亲王道。
门被推开,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精瘦男子闪进来,本要开口,见到秦儿在场迟疑了一下。
崇亲王一摆手,“无妨,你说吧,事成了没有?”
黑衣人对着崇亲王跪倒抱拳,“皇爷,行动失败了,属下等未能完成皇爷重任,其他影卫已经自裁,属下只等将消息报与皇爷便以死谢罪!”说完拔出腰间的短剑,一下子就戳进胸膛。
崇亲王面无表情地看着黑衣人瞬间倒地身亡,然后把目光投向一旁吓得脸色苍白的秦儿。
“怎么?怕么?”
秦儿连声音都发颤了,却道:“我不怕。”
“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崇亲王微微勾唇,眼里却毫无笑意,“他们叫影卫,是本殿的死士,也是本殿作战的利器。这些你明白吗?”
秦儿没有回答,他隐隐知道死士大概便是俗称的杀手,但崇亲王为什么对他说这些?一直盯着他看的狐狸此时朝他走来,用手扣住他的下巴抬起,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秦儿鼓起勇气和他对视,他在狐狸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看到了欲望,但这种欲望与太子赤-裸-裸的表露是不一样的,有某种复杂而难以捉摸的东西。如果说太子的目光让秦儿厌恶,那么亲王的目光让秦儿感觉到的便是冷森森的惧意。
“你长得很美。”狐狸缓缓开口。
“但是您不喜欢男人!”秦儿立即回应道,亲王没有一个男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那是因为我之前没有见过像秦儿这样美的男人。”崇亲王沉声而笑,暧昧地在秦儿脸上刮了两下,“现在我决定换个口味。”
秦儿心猛地颤了一下,但没有把惧意表露出来,他感觉到亲王的话还没有完。
扣住他下巴的手没有松开,亲王又问:“为什么选择跟我?难道你会以为我和太子有区别吗?”
“有。”秦儿断然道。
“哦?说来听听。”狐狸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秦儿不紧不慢地道:“太子想要的不过是我的这副皮囊,而您要的却是更多。”
“哈哈哈哈,”扣住下巴的手在收紧,“除了你漂亮的皮囊,你还能给我什么?”
秦儿被捏得发痛,深吸口气,把心一横,“您贵为亲王,要什么人没有,但是,我能给你的却是无可取代的东西。”
崇亲王眸光幽锐,“例如——?”
秦儿淡静道:“影卫,让我成为你的影卫,我将是你手里最厉害的武器!”
崇亲王目露质疑与不屑,“就凭你?”
秦儿反问,“你认为我不行么?”
崇亲王讥讽一笑,抓起秦儿的手,那纤细的手腕似乎一扭就断,“就凭这连小刀都拿不稳的手?还是给我弹琴解闷儿算了。”
秦儿朗声道:“我是不会武功,但我可以学,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学得很好。”
崇亲王眯着眼睛深深地审视着他,阅人无数的他其实短短半天时间他就看出来了,白衣少年聪敏而善机变,骨子里更是有着不屈的傲然和处变不惊的沉静,天生便非池中物。他的影卫队伍里缺乏的不就是这样的人才吗?
更重要的是,他有美貌,无论是否好男色,男人都无法抗拒这样的美貌,在某些情况下,这是比最强的武功还要有用的利器。
“我将是你手里最厉害的武器!”这句话在亲王脑海里掠过,是的,我要对付的人太多,我的野心太大,我太需要斗争的利器,秦儿,你的话正合我意,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手里最厉害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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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亲王是个行事迅速的人,当天晚上,他就将秦儿带到了影卫营,并吩咐营里武艺最高的教头请来。
很快,那位名叫林枫的影卫总教头走进了帐内。
秦儿一看,心里诧异起来,这人并不像其他影卫那样穿黑衣或者战甲,而是一身青蓝长衫、纶巾束发,手里居然还摇着一把折扇,这是负责训练整个应了五百多名影卫、曾是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的总教头吗?这简直跟书生无异嘛!
林教头走到崇亲王面前抱拳揖拜,“属下拜见皇爷。”
“免礼,”崇亲王一摆手,“林枫,今晚请你来是有件事拜托你。”
他说得客气,林枫忙恭敬道:“皇爷言重了,尽管吩咐属下就是。”
崇亲王指指一旁的秦儿,“是这样的,这位是秦公子,想参加朝廷的骑射大赛。你的任务是,三个月内把他训练成营内最出色的影卫,让他赢得大赛前三甲名次。”
又对秦儿道:“秦儿呐,这位林教头的手里出过三届的比武大赛的状元,如果他愿意教你,就是你的福分。”
林教头打量了秦儿纤瘦单薄的身形一眼,剑眉微微皱起,露出极其为难的神色,“皇爷,不是属下不愿意倾囊相授,实在是三个月时间太短,而且这位秦公子看上去恐怕难以承受严苛的训练,要是勉强行之,出了什么状况,那就是属下的罪过了,因此恳请请皇爷三思!”
崇亲王一副早有所料的神气,回头略带嘲讽地对秦儿道:“秦儿呐,林教头言之有理,我看你还是听话打消那个念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