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是同志,你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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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自己的故事,没什么特别,跟多数同志爱上直男的情感一样,澎湃激烈又压抑隐忍,而今再用文字拾掇起当年的记忆,如同梦了一场。
有一个小伙伴跟我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性别不同的距离,而是,我是同志,你是直男。
爱上直男,对多数同志来说,似乎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个逃不掉的情劫。我的学生时代也曾喜欢过直男,章晓是最刻骨铭心的一个,如果单方面的掏心掏肺也能称之为刻骨铭心的话。
遇见章晓,在大一,同个专业。
人与人之间很奇怪,有时候相互吸引靠的是一股无法名状的气息,你说不出他哪里好,但就是想跟他一起玩,我和章晓大概就是这样。
章晓很好玩,操着一口茂名普通话,没有说成毛有,他的口头禅是我,靠,啊,一字一顿,而且说话的时候每句话最后都带一个语气词“喔”。在一起久了之后,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对话就经常是莫名其妙的毛来毛去,我的口头禅也变成了我靠啊,说话也带喔。
章晓很萌,他的萌不是故意卖的,似乎是自带萌属性。吃饭的时候总是自然而然的发出“恩恩恩”的很满足的声音,我觉得这样的他很特别,有时候会呆呆的看着他笑,他发现我在看他,抬起头抿着嘴,一双小眼睛骨碌碌的转,仿佛一只如临大敌的小鸟不知所措的无辜的看着我,然后冲我笑一个,又低下头“恩恩恩”的吃饭。我便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
我和章晓个子差不多,军训的时候挨着站,那时候最喜欢教官扯着嗓子喊向右看齐的口令,余光所及之处,是章晓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脸,和骄傲的喉结。那段时间的梦里,好几次出现这张晒得黝黑的侧脸,有时我会莫名其妙的笑着醒过来。
军训的时候每个人自带一个水瓶,他水喝的多,完了我总是把自己的水分给他喝。整理着装的时候,我们帮彼此翻领子,扯衣角。休息的时候,我们挨着靠在一块,开彼此的玩笑,装逼的说着能认识你真好。
不记得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章晓的了,当我们变得无话不说形影不离,身为同志的我,喜欢上他,似乎就成为自然而然的事。
而如果说之前的喜欢只是云淡风清心无旁骛,令我逐渐深陷进去的,我记得是那一次。
我们的教官私下跟我们一班男生侃的时候,突然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女的好像没什么兴趣了。当时我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动,痒痒的,几欲脱口而出,教官是不是喜欢男的呀?却终究差那么一点勇气,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去。
而在这时,章晓凑到我耳边窃窃的说,你说咱教官是不是喜欢男的呀?我记得当时耳朵被章晓嘴里呼出来的暖气触抚得痒痒的,一听这话,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脑海中产生一个强烈的念头,章晓是不是和我一样?这么想着,再看看章晓零距离贴近的脸庞,我的眼神从他笑眯眯的眼晴扫到他巧薄微启的嘴唇,咽了一下口水,脸一下子像被烤熟似的,烫得我想流泪,而心脏几乎砰到嗓子眼去。
那时候,我知道自己陷进去了,掉进一个坑里,而且那不是一般的坑,是漩涡,越挣扎,越深陷。
哪个同志愿意义无反顾的去爱一个不可能喜欢上你的直男?就像没有人会无怨无悔的去下一个明知会输的赌注。
只是就这么喜欢上了,能怎么办?只能仁慈的给自己留一方想象的空间,在这个局促的空间里纠结他到底是彻头彻尾的直男,还是可能他也正好喜欢着你。然后带着一丝臆想出来的希冀在没有勇气戳穿那层纸的日子里,为他掏心掏肺,患得患失。
那时候我住314,章晓住318,中间隔着3个宿舍,我恨不得中间只是隔着三张纸,一戳穿,我就可以直接从314进入318。
经常搬张椅子坐在章晓旁边,陪他扯犊子聊天,跟他看电影。他特别怕看恐怖电影,却偏偏爱跟我凑一块看,一到恐怖的镜头便用双手遮住双眼,过后再问我刚才发生什么了,我总绘声绘色的给他描述,然后出其不意的吓他一跳,吓得越厉害,他抱得我越紧,我心里越爽快。
有时候两个人坐同一张椅子,他坐在前边打暗黑破坏神,我叉开大腿坐他后边,前胸贴着后背,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这样无所事事看着他捡装备杀怪物,也觉得特别满足。
考试前,我总搬着一叠学习资料搁他床上,和他一起背靠着墙,挨着彼此看书复习,我提问题你来答,累了就一起横七竖八的躺他床上休息说着天南地北。
反正在宿舍呆的时间,我几乎有一半是在318。别人说我是半个318的人,我跟章晓就咯咯咯的笑,这感觉就像别人说我是章晓的人,而得到他的默认一般,让我心潮澎湃。
我为他打饭,只要章晓说一句,我不想去饭堂吃饭了,你帮我打回来好不好。
我帮他洗衣服,如果我看到他的衣服堆在床头几天没洗,甚至内裤袜子都帮他洗。
我在图书馆为他霸占位置,有人询问这有人坐吗,我总不假思索的答,有人。在我心里,那个位置就坐着他。
我在老师点名的时候自己答到了之后又悄悄挪到另一个位置为他喊到,如果那时的他正在宿舍睡懒觉。
我几乎没缺席过他的每一场足球比赛,在足球场上扯破嗓子喊加油,别人以为我如此卖力给班集体呐喊鼓劲,其实我都是在对着他喊。
我为他腿上的伤口擦药水,帮他在臀部贴药膏,在他踢球受伤的时候。然后像个娘们一样柔情似水苦口婆心千叮万嘱下次要小心别受伤,看着他的伤口心里比他还疼。
我心甘情愿做着可以为他做的一切,那时候一根筋觉得我对他好,是天经地义的事。
有人说喜欢上直男是一种义无反顾不求回报的付出,怎么会甘心不求回报呢?总是心心念念着他是不是也喜欢我,总是希望他能像我对他一样对我那么好。
但是,即使得不到回报,即使他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只要我对他的好让他开心了,我便暗暗高兴。而我最暗暗高兴的是别人调侃我俩是一对的时候,他并不抗拒,总是揽着我的肩对调侃的人说,怎么着,你是羡慕,还是妒忌?
有时候他会对女生献殷勤,他会对我的暗示无动于衷,所有这些会让当时敏感的我觉得他只是把我当好朋友,他喜欢的是女生,但是又会马上试图从他对我的言行举止中挖掘哪怕一点点的证据,来安慰自己,他确实是对我有好感的。
如果他对我没有好感,他怎么会在赢球之后抛下队员第一个冲过来跟我拥抱,如果他对我没有好感,他怎么会不介意跟我喝同一瓶水不在乎朋友们起哄说你们间接接吻,如果他对我没有好感,他怎么会上课一定要跑来跟我坐一起,如果他对我没有好感,他怎么愿意跟我互换衣服穿,如果他对我没有好感,他怎么会在酒后抱着我笑着说,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于是我一边怀揣猜测,一边在自己臆想的如果中,对着章晓,一天一天,压抑,彷徨,不可终日。
自欺欺人,大概是最令人痛苦的事。
这种痛苦,源于对彼此关系的不确定,有时觉得确定了,却又不甘心,不甘心确定下来的不是自己要的结果。
然而再怎样痛苦,只要他的一个笑容,一句暧昧的话,一个撒娇的表情,一个拥抱的动作,所有纠结便烟消云散,又让你觉得世界生如夏花般灿烂,甘愿为他继续无怨无悔。
那时候我们喜欢骑着自行车,有时我载他,有时他载我,在校园里面乱逛,或者出去外面游玩。
有一次,我载着他,他靠着我的背,双手很自然的环住我的腰,我心里一阵狂喜,像喝了蜜一样甜。想起以前也曾在他的自行车后座,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试图抱住他,却在伸到他的腰间时,忐忑不安的收回去,不敢有任何一丁点越轨行为,害怕一旦行差踏错,方寸大乱,便一发不可收拾。而今如此,往后我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同样环抱着他,以类似爱情的姿态。
那是一个冬天,他的一位室友生日,就他们宿舍4个人加上我一起庆祝,喝了点酒,兴致高昂。晚上章晓对我说,跟我一起睡吧,我又惊又喜,内心跟开了花似的。
我跟章晓窝在同一张被子里头,面对着面,鼻息相闻,我借着酒劲,敢以跟他相拥而眠,却整晚心绪难安,难以入睡。半夜我睁着眼,借着外头洒进来的月光,仔细端详着章晓长长的眼睫毛,感觉到自己砰然心动,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我不由自主小心翼翼的将头朝章晓靠过去,一边是犹豫,一边是抑制不住的冲动,短短的距离,短短的时光间隙,我却在心里跟自己斗争了百万上千回,最终还是轻轻的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苦苦的,甜甜的。
感觉到章晓有动静,我赶紧闭上双眼,故意喃喃了几声,装出在梦呓的样子,然后我听到章晓很小声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靠啊,说完稍稍动了动身子,却仍然保持着跟我面对面相拥的姿势。我不敢睁开眼睛,按捺着内心砰砰砰的一阵狂跳躁动,不回应没关系,只要不抗拒,已足以令我暗暗窃喜。
对章晓的喜欢与日俱增,说是爱,也不为过。这份爱,在心里膨胀,膨胀到我觉得自己的心太小,已容纳不下它,似乎随时都会溢出来。一直憋着,压抑得自己都快疯了,却又担心万一他不接受,这份爱便成为负担,甚至会终结我们之间的关系。
爱一个人,总是千方百计想要拥有他,甚至是占有,什么成全什么默默祝福他和别人,都是扯蛋放狗屁,看他对别人好,就像在心里踢翻了一罐老陈醋坛子,酸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向全世界宣布他是我的,谁也他妈不许靠近。
想说我喜欢你却害怕他因此而疏远,想问你喜欢我吗却恐惧听到否定的答案,然而不说出来,没听到他的答案,又觉得心不甘情不愿。
小心翼翼,如行走在绳索之上,靠平衡内心的情感冲突得以向前挪动,仿佛一个不慎,掉下去,便是万丈深渊。
有时上课上到一半,会突然用手稳住他的头,然后往我的方向按,自己把头一偏,两颗脑袋就靠在一起,对我而言,就像两颗鲜活跳动的心紧紧相依。
有时并肩走在路上,总是试图牵起他的手,当手指碰到他的手指,心便狂跳不止。
有时在宿舍楼,打着闹着会突然把他压在墙上,痴痴的看着他,想要吻他却又强烈的抑制着这股冲动。
总是差一点。
可惜,差一点我就能把自己的心完完全全释放出来,也庆幸,因为差这一点,才能让我们这种边缘关系得以继续苟延残喘。
大二的时候,有一天我赖在他的床上试探着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他想了一下笑着说,有,但是不告诉你。我挠他的痒痒逼他说,他像条跃出水面的虾一样在床上乱蹦,笑得喘不过气,就是不肯说。
我当时心里奇痒无比,一边觉得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一边暗暗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满足自己的意淫。对同志来说,不告诉你,不就是赤裸裸的暗示吗?就像我对你一样,我也喜欢你,就是不敢告诉你。
一个晚上,我独自在教学楼晚自习。那间教室不大,而除了我,其他的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也有两个男的坐在一起。突然的,没有缘由的,一股空寂感袭来,内心激流暗涌,觉得心里对章晓积压的所有情感已无处安入,喷薄欲出。
我拿起手机打了一条现在想起来很矫情的短信:章晓,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对着手机屏幕呆了好一会,鼓起勇气按下发送键。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似乎一秒就是一年,几个深呼吸,便过了半生。
听到短信提示音的时候,我忐忑不安的打开手机,脑海里百转千回,而映入眼帘的是一连串英文,却由头到尾只有两个字母:NONONONONONONO……
我的眼泪猝不及防就掉了下来,一颗,两颗,然后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往下掉,止也止不住。我慌得赶紧趴在桌子上,生怕别人看到我的狼狈。我憋着不敢出声,憋得肩膀不停的颤抖,连鼻涕流下来,也只敢拿纸巾轻轻拭去,生怕一点声响就会引起别人的侧目和嘲笑,看,那个傻逼被拒绝了,哭得像条狗。
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擦干净,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跑去小卖部买了三支啤酒,一个人跑到操场,在黑暗中对着瓶子一瓶一瓶的吹。
每吹完一瓶,瓶子哐当扔到地上,我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我酒量逊到爆,三瓶已是我的极限,况且还是一瓶一瓶的猛灌,喝得太急,最后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往宿舍走,边走边喷啤酒沫子,眼里看到人都是虚的,真他妈狼狈不堪。
到宿舍的时候,室友们都吓了一跳,大概没见过我这样子,急着问我干嘛了,把自己喝成这**样,我靠在床边是一个劲的傻笑,不知道说什么,然后甩开鞋子,连衣服都没脱,爬上床,闷上被子,倒头大睡。
半夜一阵胸闷恶心把我猛然拽醒,我紧捂嘴巴从床上跳下来,摸黑冲进厕所狂呕不止,吐到泪水鼻涕挂一脸,吐到最后,只剩下胆水,胆水的酸苦,大概失恋的人都知道。
吐完以后,我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把整颗脑袋放在水龙头下面,任汩汩的水流顺着头发淌过脸颊一颗两颗三颗的滴下来,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我看看室友,幸好没惊醒他们,一个个睡得酣然自在,鼻鼾声此起彼伏。我蹑手蹑脚走到阳台,遥望墨蓝色的夜空,天幕笃沉,我整个人放空,呆呆的站了2个小时。
第二天,我和章晓看到彼此,似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尴尬溢于言表,甚至手足无措。
我们就这样,有好几天,都刻意保持着距离,我不知道他怎么想,只知道自己在夜里,偶尔会黯然神伤,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终于有一天上课的时候,章晓主动坐到我旁边,他说,你变正常了没有呀?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好不习惯,好怀念过去的我们。他的声音有一点颤抖,眼神带着诚意。
我看着他笑笑说,我一直都很正常呀。
他也笑着说,那就好,笔记快借我抄啦。
然后,我们又俨然以前一般要好,是的,俨然。
他还是会叫我帮他打饭,他有时还是让我跟他一起睡,只是当我再次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双手环在他的腰间,他尴尬的把我的手移开,当我上课的时候想把头往他的脑袋靠,他下意识的挪了挪,我便知道,不一样了,再也回不到过去,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大二寒假回家的时候,他送我上车。我刚一上车,就收到他的短信:你一上车,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好舍不得你。
我立马红了眼眶,恨不得立刻跳下车,和他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我回了一条短信:当时你对我说NO的时候,我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当时回短信的时候,我甚至不可救药的抱着这样的一丝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
然而他回的短信冰冷苍凉,仿佛和刚才说为我流眼泪的人不是同一个,他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需跟我说舍不得,何必让我知道你的眼泪,你不知道,多给我一次希望,只会多让我遭受一次失望的痛楚,就像在我愈合的伤口上,硬生生的扯下痂疤,又捅了一刀。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可笑极了,不属于自己的,就应该趁早放手,不说成全他,就当放过自己。
也是那个寒假的一天夜里,收到章晓的短信,他说,上次他跟我提起的喜欢的人,是班里的一个女生,但是被她拒绝了。
我在黑暗中看着短信冷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大概是讥笑自己,一厢情愿的虚构了一场脆弱的盛况,小心翼翼的维护,却在真相揭开的一刻,轻易的就碎成一地。
夜凉如水,心灰意冷。
那个女生跟我关系很好,我后来成功说服了她跟章晓在一起,当时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却又鬼使神差的就这么做了,完了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伟大的傻逼。
我帮助自己喜欢的男生去追拒绝过他的女生,而且成功了,这绝逼是我人生历程中一个抹不去的笑点,太他妈可笑了。
后来他们成天腻在一块,她取代了我,成为他身边形影不离的那一个。
章晓还是有事没事找我,我却没办法看着他们你侬我侬而无动于衷,我也知道自己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痴痴的,傻傻的,不计较付出的去爱这个人了。于是我选择主动疏远章晓,我知道时间和距离可以抚平我内心的伤口,直到有一天,我可以看着他们,发自内心的微笑。
刚开始,章晓会隔三差五的跑来问我,你现在怎么都不来我们宿舍了?我踢球你怎么都不来看?我的衣服都好久没洗了?……
我都笑着轻轻的说,不是有XXX吗?
渐渐的,他也不再问了。
我们之间的情感,原来也不是那么独一无二,不可或缺,身边有另外一个人了,自然而然的,你也就不再挂念,曾经我对你的好。
也好,让彼此都有更多的空间去更加顺畅的呼吸,去稀释曾经那份浓烈却错付的情感。
就这样,渐行渐远了。
到后来,我们也只能算普通的朋友,跟其他人无异。只是有时夜里,在阳台上凭栏远眺当空的皓月,还是会想起曾经的你我,形影不离,对彼此巧笑嫣然。
多年以后回想,我也不曾后悔,当年如此义无所顾掏心掏肺的喜欢这么一个人,仿佛那时候用光了所有爱人的力气,现在再也没有办法像那个时候一样疯狂的去为一个人付出了。
只是现在,再碰到直男,都会敬而远之。我是同志,你是直男,两个世界的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我早已惹不起。
同志爱上直男,就像爱上毒品,尝到它的滋味会爽,看不到会痒,痒在骨子里,抓不到,挠不着,明知结果会伤痕累累痛苦不堪,却又抽不离,戒不掉,如果幸运挣脱,便像死里逃生一般。
如梦了一场。
最后的最后,几乎像所有同志爱上直男的剧本那样,书写了一个无言的结局,风雨飘摇之后的云淡风清,未必不是好事,只是,每个错爱的故事最后,总会留着那么一点遗憾。
大四毕业的时候,我收拾完行李,想着去送一送章晓。毕竟曾经我们好得像一个人,更重要的是疏远后的那些年,即使很多事情都渐渐淡忘了,有一句话却一直留在我心底,支撑着我的一个期待。
然而他们宿舍的人说,章晓已经走了,你不知道吗?我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拖着行李离开宿舍楼的时候,我留恋的回望了一眼,我的314,你的318,我们的曾经,就这样,在没有送别的各自离场中,孤寂的落下帷幕。
我轻轻的笑了笑,转身,耳边响起在我们最好的那段时光,你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毕业的时候,我送你离开,一定是抱着你不肯松手,痛哭一场。
四年来,不管发生过什么,我一直在心底怀揣着你说的这句话,也曾经多次想象着这样的场景,我们拥抱彼此,脑海中快速浮现关于我们的点点滴滴,我们可能会潸然泪下,也可能是微笑释然,最后轻轻的拍拍彼此说,一定要幸福。
可惜的是,没有机会去诠释这个场景了,因为你,早已遗忘得一干二净。
没有拥抱,也没有痛哭一场,甚至连最基本的告别都没有,你悄然离去,而我黯然退场。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