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生妄念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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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从不知道寂寞是什么,那么它将永远不会寂寞,就像陪伴夏沐的只有她的影子,从始至终从未变过。在倾宇消失第90天后,夏沐终于坐不住了,她疯狂地拨动他的移动电话,一遍一遍的,静静地,听着呼叫声回放在耳边,“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那个女人温柔的声音是夏沐痛恨的根源。她后悔,后悔告诉他已经有了要爱的人。
如果得到一样东西,就意味着另一样东西必定要失去,那么我甘愿放弃。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再张开时,已经留下血印。回到宿舍,整个楼道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今天,又逃课了呢。
他张开双臂躺在床上,紧闭的双眼痛苦地微动,时不时,眼泪顺着眼角夺眶而出。他呢喃着,“倾宇,你去了哪里?”由于身体不舒服,他的憔悴终于把自己累垮了,脖颈出的气管紧紧地压住,难以呼吸,身上的瘙痒使她手忙脚乱,皮肤上面一个个红色的疙瘩冒起,还有些紫红色的斑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丑陋。
周六一早,她便搭车回家了。本以为已经看淡了很多,本以为自己已经变得铁石心肠,但是事实却正好相反,在看到她个签的那一刻夏沐泪流满面。
不是还没有放弃反而爱的更深沉,那是种想守护的心情。或许朋友真的能更长久,她欣慰的笑着,感慨在错的时间里遇见了对的人,这一次多么幸运。路上,齐整打来电话,告诉她自己要转学了。夏沐只说了一句变扣下电话,亲口对王欣说吧,她喜欢你。
踏上公交车的一刻,夏沐晃神间看到了宿辰雨,她感到鼻尖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酝酿。司机大叔侧着身子带着满脸的疑问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拿起手边的抹布,擦拭着方向盘周围的灰尘。“小姑娘,你怎么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司机大叔起身走上前拍着夏沐的肩膀问道。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右手粗暴的擦拭着眼睛,不留痕迹的后退了几步,避免了和他的碰触。
夏沐讨厌和人的碰触,即使是衣服上的接触也会觉得恶心,但只要是她喜欢或者重视的人除外她才不会去躲避别人的碰触。“我没事,刚刚磕到胳膊了。”她低下头冷冷的道出谎言,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惨白。说完就做回靠窗的座椅上不再理那个司机大叔。
汽车慢慢启动,她托着下巴静静地听着引擎发动的声音,感受着自己的心被撕裂的过程。
“如果你在,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车外飘起雪花,一片一片的晶莹打在窗户上,她通过窗户恍然间又看到了宿辰雨,2014年第一场雪是和她一起看的呢。现在,她又在哪里,身边又有谁的陪伴。起伏颠簸的车途总是漫长的。慢慢红尘路上,又有几个人能陪你走上一路呢?
你的冷落,是我难过的根源。
在那周末,夏沐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伤心的原因。
躺在医院里的女孩面无血色,六神无主的目光随意落在一个角落,“喂,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夏沐的手指在床边摸索着,直到摸到好久不再触碰的手机她才微微安静了一会,睁开眼睛,刚好看见周昊宇往病房的方向走来。他扯开嘴角笑了笑,不明其意。然后她低下眼眸看向手机屏幕,轻轻点开QQ,找到了哪两个单独分组,随意点开了一个正好是她要找的人。刚才与她回复完最后一句话夏沐丢开手机,也因为有事问她而找到手机。
曾记得多年前有位老人对夏沐说:“人活在世上就是图一个圆,缘起因缘,缘灭也由源。”在对话窗口他迅速的打上几个字,然后又扔下手机偏过头去,再一次看着吸氧瓶发呆。良久,周昊宇轻轻打开门,透过门缝看着室内发呆的女孩。
“再不进来,我可就把你当是偷窥者了?”夏沐把玩着头发,斜眼看着周昊宇。
他尴尬的笑了几声,不留痕迹的坐在夏沐床边。他讪笑,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温水递给夏沐,她摇了摇头,又重新拿起手机端详着眼前的这句话‘你会担心我走了就不会回来吗’,她抬头看了看周昊宇,又垂下眼帘摁下了发送。“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白?”说着,他便伸手去摸夏沐的脸颊。
夏沐别过脸去,厌恶的皱起眉头,周昊宇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伸了伸手臂,最后如愿以偿。
“你躲什么?”
夏沐烦躁地摸了摸脸,试图甩去刚才的不爽,“没,有点烦,不想让你碰到我。”
“那他,怎么可以?小星星?看来,他对你不是一般的特殊啊,你们。。。。很紧密。”周昊宇死死地盯着夏沐的眼睛。
“我把他当女孩了,现在我已经厌倦他了少跟我提他,浪费听力。”夏沐坐起身,不甘示弱的回瞪他,恰好这时,宿辰雨的消息打破了僵局。
他的回复正是在夏沐预想之中,“不会。”
她笑笑,又回他为什么?周昊宇抢过夏沐的手机放在桌角,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却没有想表态。倒是夏沐先浮躁起来,“我欠他一个人情,不还,我会心里不安,对他特别,也是有其他意思,你没有发现同学们都觉得我们在秀恩爱,感觉我们好了吗,我是不介意他的碰触,也并不觉得恶心,对,我承认,我有过要改变自己的念头,他正是我不反感的人,或许,和他谈恋爱,我可能会轻松些,这就是我习惯他碰触的原因,听到这些,你开心了吗,满意了吗?呵呵。”
周昊宇慢慢地拧断自己手里的香烟,不言。
夏沐又拿回手机,看着他回复自己的内容‘既然你走了不会回来我何必要去担心浪费我的脑细胞?’,夏沐扣下手机,深深吸口气继续说道:“倾宇消失90天了,我找不到他,我之所以会在医院就是因为找不到他才会这样。所有人,除了我的家人,任何人都比不上倾宇,没有理由。如果我不见了,他会满世界找我。可其他人不会。宿辰雨。。。也不会。”
看着周昊宇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一句的样子,夏沐觉得心寒。随后,她回复宿辰雨‘呵呵,原来如此,你觉得我走了以后还会回来吗?’,打字的同时,夏沐轻撇一言不发的周昊宇,淡淡问道:“你觉得倾宇走后还会回来吗?”
“会。”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放在掌心。
“为什么?”夏沐又看了看宿辰雨的回答,‘与我的感觉无关,那是你的事。’不知怎的,这让夏沐联想到了母亲,那个女人一直希望她能做到的事情。她回了他一个恩便关机了。
“如果是你的话,他不会拒绝的。”
“为什么?”夏沐又问。
“感觉,感觉得到,你对他很重要,他知道你所有的暧昧,更知道你与这些不明不白,虽然没有出格的事情,但是想必人的占有欲能宽容你到这种程度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了,刚刚,我不还是忍不住了吗,所以说,你对他来说很重要。”周昊宇苦笑,终是点燃了手里的烟。
“谢谢,谢谢你让我坚信他是属于我的。”
周昊宇上前揉揉她的碎发,又是一声轻叹:“和宿辰雨还好吗?”
“说不上来,只是觉得累了。妈妈跟我说,专业和她选一个,我觉得好可笑。可能离开我的她会更幸福,明明对她来说,我只是人群里的一个随便的朋友,无关紧要。”
看向窗外,听着鸟儿悦耳的叫声,夏沐不冷不淡的开口:“或许很可笑吧,还没有人知道我真正爱的人是谁。或许,她不需要知道,毕竟要分开了。”
周昊宇笑了,摇着头有些无奈,“不告诉她吗?”
“能有什么改变吗?”
两个人都沉默了。
良久,“我想我还是明天再来看你吧,你好好休息。”周昊宇起身打算离开,夏沐却叫住他,“昊,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你很重要,对我来说你也是如此。”
“沐子,我懂。”
夏沐微笑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