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情篇 第十五章 出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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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的打击让君疏影在床上足足躺了半月有余。
这一日,君疏宇下朝来到了君疏影所住的琪清宫,看见他正倚着走廊发愣。君疏宇上前,先是上上下下将整个人打量了好几盏茶的功夫,看到面前之人虽然又清减了不少,但精神尚可,随即放下心来,然后笑着调侃道:“躺了半个月,总算把人给养回来了!”
君疏影笑道:“被你人参、灵芝一天到晚不离口的往嘴里灌,就算是个死人也被你灌回来了!”
旁边的小月听到两人的对话但笑不语。想到那日淑妃娘娘突然到访,自家公子突然病重,小小侍女,不免心有余悸。虽然不知道两人在屋里说了什么,但小月隐隐猜到,君疏影的病,源自于淑妃那番话。但自家公子曾经吩咐,不许将那日之事告知别人,尤其是宁王殿下。对此小月也无可奈何,只能一味装傻充愣。
起初君疏宇听到君疏影病势加重的消息,心中焦急不已。不仅日日命人送来珍贵药材供其入药,自己一得空便亲自过来照料。连日来,君疏影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尚能撑起精神同人玩笑几句,有时则昏睡不醒,咳得死去活来。
君疏宇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日送弟弟回宫时还好好的,转眼只隔了一天便变得这般病重。私下里,他曾问过替君疏影诊病的御医,那御医只说“气血不通,五内交殒,恐是心病”。
“疏影到底有何心病?能让他如此沉沦?”君疏宇如是想。
去问小月,小月吞吞吐吐说是不知;去问夏青,夏青头摇得像拨浪鼓;旁敲侧击问君疏影,君疏影总是淡淡一笑,说自己无事。君疏宇彻底无语。
既然找不到病因,君疏宇只能想尽办法哄病人开心,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终归多少有些益处。眼下君疏影虽算不得大好,但已然无甚大碍。于是便提议外出游玩。
夏青一听,坐不住了,快乐的高喊道:“那敢情好啊!俺老夏算起来也有几个月没出宫去了,都快长出毛来了。你们要出去是不是,算我一个可好!”
两兄弟一听就乐了,本来的七分玩性,经他一挑逗也变成了十乘十。君疏影笑道:“既然兴致都那么高,那大家就同去吧!“
小月闻声笑道:“两位殿下还有夏统领尽管去吧,小月毕竟是女儿身,出去多有不便,还是留在宫里照看比较好。”
君疏宇道:“如此也好,有小月在此照看,等晚上影儿回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说话间,三人已收拾妥当,出了琪清宫。行至风波亭,仿佛听到前方有嘈杂之声,仔细听来,却是一人高声嚷道:“有那么小气吗?比划两下怎么了!人人都道你赫连将军武功盖世,我陈天茂偏是不服,现在咱们就光明正大地打一架,我陈天茂要是输了,就睡一个月房顶,你看怎么样?”
“你睡哪我没兴趣,我还有事,你别再纠缠我,滚开!”另一个声音道。
“你不答应,这事就没完。”
“滚开!”
“不!”
“滚!”
……
争吵声越来越近,君疏宇三人打眼一看,竟然是陈天茂与赫连炎在纠缠不清。
争吵的两人见到面前突然出现的三个人,暂时停息了战火。
赫连炎上前行礼道:“末将参见宁王殿下,参见九皇子。”说完眼神看向君疏影,君疏影则很自然地把眼光移向别处。
陈天茂看清来人,仗着自己与两兄弟相熟,也不行礼,上来便吼道:“两位殿下请评评理,我好心好意要与这家伙以武会友,他却五次三番的拒绝,如此瞧不起我陈天茂,着实让人恼火。”
旁边的赫连炎面无表情,不置一词。
“行啦!陈天茂,就你那花拳绣腿,也敢拿出来跟人交手。”只见夏青拍着地上的石狮,面带讥讽地高声嚷道,“你要真有本事,把这石狮子搬起来让我们瞧瞧!”
君疏宇君疏影但笑不语。
陈天茂大窘,知道夏青存心戏弄,正要发作,只听赫连炎冷冷道:“末将告退。”陈天茂再也顾不得夏青,上前对着赫连炎高喊道:“赫连炎,我敬你是个英雄,但凡是男人,就来跟我较量一番,分个高低!”
赫连炎似乎有些不悦,皱眉道:“陈天茂,看在你是宁王的人的份上,我让你三分,倘若你再这般得寸进尺,口无遮拦,小心我真让你当不成男人!”
“我又不是太监,怎的就不是男人?”陈天茂高声问道。
“再不闭嘴,你很快就是了!”一直没有吭声的君疏宇冷冷开口。
赫连炎是沧寰帝身边的人,君疏宇早就有意拉拢,今天见到自己的属下陈天茂与其产生纠葛,便有心给足他面子。
君疏宇摆足了王爷的架势,对陈天茂厉声喝道:“皇宫大内,岂容你如此无礼!谁借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冒犯赫连将军?还不快给赫连将军道歉!”
几句话说的陈天茂慌忙低头,大气不敢喘一下,心想:“这下完了!平时宽厚有礼的主子真的生气了”。虽然嘴上不服,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对赫连炎说道:“赫连将军见谅,是我陈天茂鲁莽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老陈这一次吧!”
赫连炎不理陈天茂,转身对君疏宇道:“多谢宁王殿下解围,末将告辞。”
“赫连将军,我们几人正想出宫游玩,不知将军有没有雅兴同去?”君疏影突然开口,说着意味深长地朝君疏宇看了一眼。
君疏宇会意,一笑道:“是啊,赫连将军!我看你今日难得清闲,不如趁此大好天气,到宫外游玩一番,总比闷在皇宫里有趣的多。”
赫连炎一时无语,倘若换做以前,面对如此邀请,他定要毫不犹豫地拒绝,因为他的身份只是沧寰帝的御前统领,他这辈子唯一要做的就是对沧寰帝忠心,惟命是从,除此之外,不需其它。但赫连炎现在却犹豫了,他不想拒绝,只因为邀请他的事君疏影。
久久得不到对方的回答,两兄弟对视一眼,君疏影上前道:“疏影久仰将军威名,今日确实是诚心相邀,万望将军莫要拒绝!”说完,清雅一笑。
“如此,那末将不免叨扰两位殿下了。”赫连炎道。
“甚好,甚好!我老陈今日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去,这宫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陈天茂再熟悉不过了,正好带你们见识见识。”陈天茂抑制不住的兴奋,完全没有刚刚才被训斥的沮丧。
于是乎,本来的三人行,变成了现在的五人组,一路有说有笑的溜出宫门。
煌煌帝都,天子脚下,自然热闹非凡。街道两侧,不乏高声叫卖的小贩,各色人物齐聚,风流公子,富家千金,平头百姓,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君疏影甚少出宫,看的新奇,一路问东问西,异常兴奋。君疏宇想他连日来病体沉珂,今日难得兴致高昂,便也诸事都由着他。旁边的赫连炎一语不发,看着君疏影一路走来,心中默想:“也只有在这个人面前,你才肯把孩子气的一面展现出来”。
五人一路赏玩一路游走,甚是惬意。为了不引人注目,都换上了平常的服饰,倒也不怎么引人注目,只是若有人无意间看到君疏影的容貌,会略微露出惊讶之色。
忽而,只觉前方一阵骚动,却原来是一群富家少爷,人手搂着一个姿态妖娆浓妆艳抹的姑娘,摇头晃脑而来,似乎全都喝了不少酒,脚步踉跄,满嘴淫秽之辞。
只听为首的富家少爷挑着身侧女子的下巴,一脸淫荡地说道:“花红姑娘今天伺候小爷伺候的不错,要不要我跟畅春阁的老鸨说一声,把你赎了出来,以后专门伺候本大爷!”那旁边的花红抿唇一笑,道:“陈大公子别取笑奴家了,谁不知道你陈守财陈大公子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若是真把奴家赎了出去,没个几天玩腻了,把奴家丢在一旁,另觅新欢,又让奴家如何是好?倒还不如呆在畅春阁稳妥些。”
……
等这一群人过去,街面又恢复了平静。君疏影问君疏宇道:“七哥,他们刚才提到的畅春阁,是不是‘那种’地方?”
君疏宇促狭一笑,道:“怎么?影儿若是想去,哥哥现在就带你过去瞧瞧!”
君疏影顿时羞红了脸,狠掐了君疏宇一把,道:“哥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正经!”
夏青道:“刚才那女子也太不知趣,有人要把她赎出来,这样的好事,她自己反倒不愿意,甘愿呆在那种地方让人糟蹋!”
陈天茂翻了个大白眼,道:“你个夏老粗,什么都不懂就瞎发表什么意见,懂不懂什么叫‘偷不如偷不着’?”
夏青也不敢示弱,回言道:“若论吃喝嫖赌,我夏青自然比不得你陈天茂。哎,对了,刚才那色狼也姓陈,不会五百年前和你是一家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