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2 花花落落,懒懒散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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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荷花池畔,暗香袅袅,琴声婉转,扣人心弦。
抚琴之人便是陌优,她微微含笑,玉指拨弄琴弦,将自己融入了这片醉人景色之中,片刻过后,尾音划过,一切静止。
几案上的香炉依旧冒着青烟,让空气中弥漫着淡雅气息。
站在一侧的香云皱了皱鼻子,这些日子以来,小姐虽与平日里一样,但还是有明显变化,因为她在等一个人,可她等的那个人如今却已经……
唉!只怕那人是不会再来了。香云心中暗暗想着。
“小姐,依奴婢看来,那位公子怕是不会来了。”虽然不想说实话,但香云却还是忍不住提了起来,她终究不能看着自家小姐就一直这么下去,索性此事她早晚也得知道。
“你个小丫头,晓得什么……”陌优也未生气,只是又拨了个琴声出来,“他那日答应过我,还会再来的,便必定不会食言。”
“小姐啊,就算他再来,只怕小姐与他也是无缘呢……”香云跺了跺脚。
“既是再来,又怎会无缘?”陌优笑着。
那日,荷花池畔,她迎风而舞,却不知原本不会有外人来的地方却多出个人,本应该责怪对方不请自来的,却不想那人对他说:“此处倒是清闲,姑娘也是来躲烦恼么?”
他嘴边挂着浅笑,看上去有些放荡,但莫名的陌优却觉得甚是安稳,此人分明是将披了层不羁的外衣罢了。
“公子喜好哪种花?”
“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草。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原来公子喜好莲花。”
不过只言片语,陌优却是知道,此一生,他便是她要等的那个知音人。
香云终究看不下去自家小姐再这么痴迷下去了,咬咬牙,便道:“小姐,你可知那日的公子是何人?”
“以后便会知道了。”陌优丝毫不在意他姓氏名谁,素手上抬,从云髻上取下一枚簪子,通体润白,质感如华,一看便知是上等好玉。
“小姐,奴婢还是都跟您说了吧,憋了这么多日,奴婢实在受不了了。”香云痛苦的说道,虽然时日尚短,但每天见陌优如此期待的等候,她真心看不下去了。
“香云,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陌优这才留意到香云今日与往常有些反常。
该知道的,终究是瞒不过的。
“小姐,那日的公子便是丞相府的二公子,潘安轩。”香云说道。
“潘安轩!”陌优慢慢的说出这三个字。
潘安轩,原来他便是潘安轩!陌优只觉一阵眩晕,若非香云及时扶住,只怕便要栽倒在地。
“小姐,您没事儿吧?”香云焦急不已,她未曾想到陌优的反应会如此大,她不过是想让她知道那个人是谁而已。
“命啊,命啊!”陌优攥紧白玉簪,眼泪却如决堤一般奔涌而出。
他怎么能是潘安轩呢?怎么可以是潘安轩呢?
她想过那么多人,却偏偏没有想到他会是丞相府的二公子。和郡主大婚的人,便是他,此事皇榜诏告天下,普天同庆,她虽然人在醉仙楼,但却也不是不问世事,所以该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但任凭她如何想,却也未曾想过,他竟然是潘安轩。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香云眼见着陌优流着泪水晕厥过去,只得拼命呼喊。
若时光流转,她宁愿他们不曾相遇,没有那一支为他一人而作的舞,也没有他流连不去的眼神;若时光流转,她宁愿此生不曾许下只等知音人的诺言,没有痴痴的等候,亦无绵绵的情肠。可情之一字,来得突然,措手不及,想要逃才发觉早已深陷其中,拔出无望。
————番外篇·陌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