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漠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定定看着连城决道：“若杀漠偏要违背天理，又当如何？”
    听到这样的回答，连城决愣怔了一瞬，他斜着眼瞧了杀漠一眼，见他目光幽暗如深渊古井，眉头微皱：“因果循环，终有报应。”
    杀漠笑：“若有朝一日杀漠胜于天理，天理又能奈我何。”
    虽然连城决心中一阵得意，觉得身为自己的弟子就该有这样的霸气，但是，有些话他不得不提醒：“天理奈何不了你，奈何得了旁人。若你执迷不悟，终有悔悟的一天。”
    是了，纵使连城决向来同杀漠一般，藐视所谓的正道，天意，规则，以及与此相关的种种，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控制。否则，天劫何来？
    杀漠不语，只将萧梦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连城决的意思他不是不懂，只是，懂是一回事，让他听话又是另一回事。
    连城决挑眉，还待再言，只是话未及出口，忽闻城中求救声，想是任生那边又出了麻烦，连城决祭出长剑，飞身而往，回转头对杀漠道：“本座已在萧梦周边设下结界，非厉害修者不能进入，杀漠你且在旁边看护一下，本座去去就回。”
    修者坐定时，由于不能感知外界情况，是以每每凶险万分，从古至今，在坐定之时被修魔修妖亦或同道心思不杀纯者害掉性命的不可胜数，虽然以杀漠此时的修为，已经足够应付一般人，但连城决总想更稳妥一些……习惯了吃肉的人，怎么能容忍吃素甚至是吃糟糠和树皮？万一他家笨徒弟出了事，他上哪再去找一个呻吟声如此好听的来？
    想想就不能忍。
    “千万莫走开。”空中连城决沉静如水的声音远远传来。
    杀漠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身子轻轻一转恢复蛇身，巨大的身躯化成人形大小，从萧梦腰部开始一圈一圈往上缠，直到将人整个卷在怀中才终于停止了动作，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缓缓将头靠在萧梦肩上，懒洋洋的伸出信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的脸。
    即使师尊不说，他也断不会离开大兄一步。在山中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在大兄坐定之时，光明正大的抱着他各种吃豆腐，而平日里极易害羞脸红的人，那时总是一丝反应也无，仿佛全然超脱世外。
    他不傻，经历的次数多了，自然明了坐定时潜伏在修者身边的巨大危险。
    到了无上峰之后，大兄每次坐定，师尊都在旁边照看着，偶尔他无聊了，便眯着眼假装坐定留在大兄身边，实则是为了防止师尊一时冲动，做出些不好的事情来……
    今日仅他一条蛇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旁人或是旁的什么鬼伤到了他家……他家，唔，梦梦的。
    头一次这样称呼身子底下包裹住的男子，想想还是有点小娇羞。
    杀漠漆黑的三角形蛇头上，慢慢现出了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