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正文 章二四 碧海青天 大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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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花一直觉得瞎子是个闲不住的主,当他现在站在大连的港口边,看着海上来来往往的军舰和商船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好像是睡梦里被瞎子拽上了火车,就如同那次去南京一样,然后等他清醒过来,自己已经站在了大连的地界上。作为早些时候的租界,整个大连几乎都是洋人国家的样子,比起京城里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象。解语花也不知那死瞎子何处藏的私房钱,居然在洋人的地界里圈了块地,修的是洋人的小房子,和京里的四合院不太一样,正门对着忙碌的海港,向东走一些能看见白晃晃的沙滩。
一进屋就是一院子的海棠,五月上旬算是赶上了最末班的花期,米白色的花儿却莫名开得艳丽,混杂了几朵红色的,远望上去特别的显眼。
“花儿,你觉得怎么样?”赶紧邀功的某人从解语花身后拥住他,大犬似的蹭着他后颈发尾的肌肤,解语花有些怕痒的闪了闪,还有些反映不过来。瞎子不气馁地缠着他问喜欢吗喜欢吗,解语花瞪他一眼却还是点点头。
解语花只当是着瞎子又闲下来了,也由着他带着自己瞎跑。只是并没有带下人来,一日三餐倒成了两人的最大难题——两人都是从没下过厨的,而大连港这处少有中式的饭馆,每次吃饭都得去到大连另一边去找酒家。
两人是去过洋馆子的,不过那真能算得上惨痛的经历,场面实在是太过混乱,就像所有第一次使用筷子的洋人一般,两人对刀叉的掌握简直是令人痛心疾首。也吃不惯这些分量少又贵死人的洋菜,两人去过这么两三次后就彻底放弃了这个打算。
呆了个把月解语花觉得实在是不方便极了,便问起瞎子多久回去,瞎子却支支吾吾,道不如将厨子一并接过来算了。
解语花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有鬼,便问,“你不会是想呆在这儿不走了吧?”
瞎子眼见被戳破也不隐瞒了,蹭到解语花身边,“花儿,这里不好么?咱将厨子接来也不用每天这么跑了,或者另外聘请也行。”
解语花是压根没想过一直待这里的,乍一听真觉得这瞎子估摸着是疯了,“戏园子在京师,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呢,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瞎子的表情却严肃起来,“花儿,你最开始带着那一班戏班子是为了什么?”
“……为了活命。”思忖半天,解语花还是得出心里的答案,内心又有些明了了,有些许明白了瞎子的用意。
瞎子继续引导,“那么现在呢?”
解语花无奈,只得道,“死瞎子,你直说吧。”
没料到他这么快妥协,瞎子倒是愣了一愣,才有些试探地说道,“花儿,咱戏班子最近都是收少出多,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太久了,这个年头战乱不断的,除了那些纨绔子弟也没什么人来听曲儿,不如散了些银两,让他们自谋生路吧。”
解语花自从父亲手上接手过戏班子的时候便没想到有今天这步,压根儿就没去想过解散戏班子的事情,这事儿如今被瞎子提出来,他也需要考虑一下,便道,“瞎子,这事儿我想想,再与你说。”